Look Homeward,Cowboy.
(算是結局?以後會慢慢補前面的劇情)
我一直有個感覺,有個人在前面等我。
在哪?
我也不知道。
連銳腦海里的對話又出現了,對話上一次出現還是兩年前。他的抑鬱症好了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在腦海里和自己對話了。
你看我就說別治好,起碼以前生活上出岔子還有群能聊天的,治好以後就咱倆冷不丁說一兩句,多悶。
少說幾句吧,你沒看見連銳都這樣了,咱們再說下去他只會更煩。
怎麼可能呢,他以前一個人呆著的時候不知道多喜歡咱們。你忘了上次老大突然出現一聲吼讓他醍醐灌頂,他就差給老大燒香磕頭了。
你倆煩死了……讓老大出來見我。
老大已經沒了。
沒了?啥意思。
沒了的意思就是…他永遠不會出現了。
為什麼?
連銳,因為,你成熟了。
連銳到現在也沒明白成熟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唯一沾沾自喜的就是他過著自認為很自由的生活。在連銳的概念里,自由的生活就是有份勉強糊口的工作,有一群聊得來的朋友,當然還要有個互相喜歡的女孩。就是這最後一點,總是讓連銳覺得自己所謂自由的生活總差那麼一點意思。因為每次他遇上女孩,總是能以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告吹。
當腦海里的路人甲對他說「成熟」這個詞的時候,連銳才意識到,以前雖然每次失敗都讓他抑鬱症複發,但經過腦海里激烈的辯論(如果七嘴八舌討論也算辯論的話,姑且算吧),他從一開始想不明白女孩為什麼拒絕他,到慢慢分析出女孩為什麼拒絕他,最後連銳都能說出女孩在心理上有什麼缺陷,而自己又做了什麼讓兩人的裂縫越拉越大。想明白後,連銳也能總結經驗教訓。即使這樣,老天爺似乎也並沒有因為連銳「成熟」了就讓他遇到一個「Ms. Right」。
連銳從腦海里走出來,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突然感覺很累。他去衛生間搬來一盆水,用抹布擦掉牆上的生雞蛋。
「喝醉太可怕了。」連銳小聲抱怨道。
連銳每次喝醉,他都會清楚地記得自己幹了什麼,但就是不受控制,彷彿內心裡另一個自己活了過來。連銳記得昨晚他兩瓶啤酒一瓶二鍋頭下肚以後,打開了電視放《大話西遊》,手機連著音響放迪克牛仔的《愛如潮水》,中國交響樂團的大話西遊組曲,手拿掃把當吉他開始唱歌。還好鄰居家沒人。興緻來了他又跑到廚房拿出買了許久也沒吃掉的幾個雞蛋,一個個砸向自己寫在牆上的人生目標。
「減肥!好好工作!攢錢!找女朋友!買房!早睡早起!正能量!我呸!」
"Thats all bullshit!!!"
還覺得不盡興,找來一個不鏽鋼盆,把去年畫的所有畫都撕碎了點火。
「你看,火盆里有篝火,一個人手拿著掃把就著音樂唱歌跳舞,有沒有一種原始的野性美在裡面?」
連銳打掃完和小五視頻的時候問到。
「……」連線另一頭的小五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他媽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你屋子點著了!」
「我還是很理智的嘛。」
「咳,接下來你怎麼打算?」
「就像你一直說的,隨緣咯。」
「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說你想回家是什麼意思?」
「哎…就覺得…說沒啥盼頭了。」
鏡頭裡的小五聽後咬了口冰激凌,醞釀著怎麼回連銳。
連銳一看小五沒說話,繼續說道:「我也老大不小了,就感覺,在這地方呆這麼久,什麼都沒落下,昨晚發酒瘋的時候忽然回家的念頭就跑了出來。你看我錢也沒掙多少,掙多少花多少。想找個三觀興趣個各方面都很契合的妹子,這麼多年你也知道結果。」
「盼頭這東西,要等你穩定才有。」小五冷不丁來了一句,「你看我在北京一個月掙兩千活的樣子和一個月掙十幾萬活的樣子,特么沒啥區別啊操。」
「對啊對啊。」連銳說到興頭上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一個月怎麼也沒掙到過十幾萬。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數落北京的諸多不是,彷彿他們在北京的幾年時間從來沒有快樂過一樣。要說快樂的時候,是有的。只不過,似乎不足以彌補失落帶給他們的傷痛。
「這都活個什麼勁兒啊……」連銳最後感嘆道。
連銳對夢想的期許幾年來一點點被現實撕碎,這次的事情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緊繃著的弦,被人輕輕一彈,崩斷了。他明顯感覺到,內心深處某樣東西正在慢慢消失,而自己浪蕩的日子到頭了。而未來的日子,他沒有考慮,也不敢考慮,生怕再出一點岔子就讓他萬念俱灰。
「你的夢想是什麼?」
連銳跑去問高中的自己,一個身穿達拉斯小牛隊隊服頂著櫻木花道髮型的高中生撇了他一眼:
「我要當中國第一的漫畫家。」
連銳似乎忘記了當時他為什麼能這麼自信,又跑去三年前的自己那裡問:
「你的夢想是什麼?」
一個辮子搭到屁股的文藝青年撇了他一眼:
「你是汪峰嘛?」
「我他媽是你!」
「哦,我想找個互相喜歡的姑娘,白頭偕老。我畫畫她上色,她打草稿我描線。」
連銳也忘了當時自己為什麼能這麼自信。
他搖了搖頭,慢慢走出大腦,準備去玩棒球遊戲。
「呃…連銳…」
他被心裡的一個人叫住了。
「怎麼了?」連銳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人他不認識,不是路人甲也不是路人乙,更不是他一直想找的老大。
那人拉開一條橫幅,上面寫著: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Thats all bullshit!!!"
晚上,連銳女友因為覺得他劈腿要和他分手。
他開始嗚咽。
後來他想到他的朋友們了解他的為人,可以幫他作證自己沒有做這些。
他開始笑著等待第二天的到來,等朋友們睡醒,就可以解除他和女友的誤會。
第二天,他睡醒了,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他開始嗚咽。
這時,連銳的老爺從牆上跳下來。
「銳銳,你看那有隻蜘蛛,我打死了,你別哭。」
「老爺,又要到清明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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