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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人性之箭的慾望旅程

金基德幾乎所有影片都與慾望有關係。在《雛妓》中,這種慾望變成了一種天性,使良家女孩也學妓女去賣淫;在《漂流浴室》中,性則成了虐待與自虐的雙刃劍;有著極濃的政治元素的《收件人不詳》則在天性背後又加進了政治的原因,獨眼少女的手淫,被強姦,與美國大兵同居,眼睛被治好後為了不欠大兵的情又自己刺瞎;轉而在《壞痞子》中,原欲的力量發展成一種虐戀,而在《撒瑪利亞女孩》中,性又成了救贖的武器;即使在沒有明顯暗示的《空房間》中,這種慾望的力量也不可小視。

《弓》自然也不例外。女孩6歲的時候被老人所收養,老人約定在女孩17歲的時候與其結婚。導演在最初就埋下了一個關於性的暗示:年過花甲的老人要與正直妙齡的少女合為一體。這種讓人反胃的關係,使故事在開始就有了如弓的張力。與金基德以往的影片不同的是,慾望的主題沒有氣勢逼人的匆匆出場,而是水一樣漫漫浸透在故事的前半段。老人與女孩的關係僅僅是一種形式上的性儀式:老人每晚給女孩洗澡,在睡覺的時候抓住女孩的手。而超越年齡的性愛使女孩在心理上厭惡與老人發生關係。所以,這種關係也僅能停留在儀式上。

女孩因為很少和外界人接觸,所以沒有被沾染世俗的庸俗,有著沒被污染的天然之美。在這種天然的背後,也有著一種缺陷,那就是她也沒有人群中的道德感。例如,可以在船頭當著眾人的面撒尿,對別人偷看她洗澡也無所顧忌。成長中的女孩越變越美,直至令人驚艷。對於所有純美的事物,人們總愛把一切美好的感覺都加在其身上,從而使這個事物變成為一個符號。但金基德會用極端的方式解決慾望,卻從不會去片面地看待慾望。成長中的女孩的慾望也漸漸成長,並且這種慾望是動物性的本能,她喜歡與之年齡相仿的大學生,不喜歡年過花甲的老人。

可以說,影片的後半部分就是女孩掙脫枷鎖,尋找慾望之旅。但在這條道路上,老人做為符號性的攔路石橫亘其中。如果推開這塊攔路石,則有悖女孩純美的天性。若不推開的話,則同樣是有悖慾望的天性。金基德的影片向來講究整體性,本片前半部分的平緩,也就註定了後半部分不會有巨大的衝突。果然,女孩與大學生雙雙離開,老人把纜繩套在了脖子上,準備自殺。女孩又回來,與老人舉行了一場傳統的婚禮。接著,女孩獨自躺在小船上,老人則跳到了水裡。這個婚禮是老人與女孩在性儀式上的一種完結。其代表著女孩一段生活的結束。接著,一隻寓意著男性生殖器的箭射到了女孩的船上。女孩在船上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的一次自慰。最後,女孩與大學生一起離開了大海,奔向陸地。陸地的指向是慾望的正常釋放,而大海則是慾望的成長之鄉。正如影片最後所說的:「力與美宛如緊繃之弓,我願如此,直至終老。」

雖然有後面女孩自慰,白色的裙子被經血所染的鏡頭,但本片是金基德影片中較為平和的一部。可以說本片集合了他以往影片的許多元素,雖突破不是很大,卻也是一部可圈可點的影片。還有,在他的又一次慾望之旅中,較為正常的表現了一幅慾望的成長畫卷,相信他的下一部片子也會繼續走在慾望的道路上,不知還要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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