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真是為他人嗎？—— 白學名句評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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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7年2月25日，作者 Neunstein

玩過白色相簿2的肯定都清楚這兩句文藝的台詞。

秋深し、隣はなにも、しない人

晨意微寒秋漸深，閑伴無事俏佳人

秋深し、情けは人の、為ならず

夢裡不覺秋已深，余情豈是為他人

雖然「晨意微寒」與「夢裡不覺」是原句基礎上翻譯人員的改寫和演繹，但能夠將俳句改寫為漢詩，相信玩家都會視這兩句翻譯為精品。然而從譯文的字面意義上，尤其是「閑伴無事俏佳人」和「余情豈是為他人」，我們不難看出此時春哥已經對冬馬有一些情意——事實上，這兩句台詞也常被膾炙人口地當作春哥早就表達過戀慕之情的證據。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首先，前一句是丸戶化用了松尾芭蕉的俳句：秋深き、隣は何を、する人ぞ。當時恰逢深秋，芭蕉因病缺席了弟子辦的俳句會，為表歉意，他在俳句中描繪了：秋已深，肅穆而安靜之中，卻聽到鄰家生活作息的聲音，感嘆道：鄰處的人正在幹什麼呢？從而委婉地表達出身在病床之上的自己給俳句會帶去的問候。

「秋已深，身邊的人在幹什麼呢？」

——「秋已深，身旁是什麼也沒在乾的你。」

就這樣，丸戶化用了家喻戶曉的這句俳句傳達出了冬馬當時的百無聊賴，這也是春哥對她的第一印象。

而後一句「秋深し、情けは人の、為ならず」中的「情けは人の為ならず」實際上是一句日本的一句諺語，意思是「好意不僅是為了對方」——即是中文裡「好人有好報」的意思。我們可以結合一下劇情來審視這句話。

由此可以看出「余情豈是為他人」的意思其實在這裡是很生硬的，春哥的感慨更多是「原來冬馬也會幫我忙啊」，感受到了冬馬的善良。而從冬馬的角度看，春哥在台詞中所謂的「無語的眼神」也是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春哥還責任感滿載而感到了無語。也就是說，兩人之間此時未萌發出類似於戀愛的感情，更多是邂逅後的慢慢認識。

所以腦洞一下總結來說，翻譯組能夠翻成這樣真的很不錯了，尤其是丸戶在這裡反覆玩俳句梗，加上這是一部 GAL，想要還原那種語境真的很難。但是這兩句話被理解成春哥偷偷在內心告白，我想也是不恰當的。尤其是現在這兩句廣為流傳的文藝詩句，其實本意上並沒有表達戀慕之情，想想可能也會覺得挺諷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