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夫

嫁給世界上最忙的人是怎麼樣一種體驗?

謝邀,有個屁體驗。

老戚氣喘吁吁的從府外走進來,好大將,身穿饕餮雲紋甲,腰挎秋水雁翎刀,老戚生的劍眉朗目,鼻若懸膽,面如銀盤,這一進府渾身殺氣騰騰,霸氣側漏。端的這幾步,走得是山河震動,江海倒流。

院子里雜役們淘米的淘米,澆花的澆花,洗衣服的洗衣服。

戚夫人正在縫衣服,縫老戚那個七個窟窿的襯衣,前三個是前幾日掃蕩倭寇時留下的,倭寇的武士刀鋒利的很,穿透了鎧甲刺破了襯衣,在胸口留下了傷痕。後四個是她那天夜裡見熟睡的老戚分外可愛,主動求愛時扒衣服留下的。老戚胸口四道血印子,比刀傷還瘮人。

老戚拍桌子,劍眉倒豎。

不知死活。

這一下驚得戚夫人針扎到了手指,流出了殷紅的指尖血。戚夫人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倒吸涼氣的一聲。

院子里雜役們淘米的駭的瑟瑟發抖,澆花的提壺不穩,洗衣服的後背發涼。

王霸之氣。

戚夫人瞅了老戚一眼,老戚頓時氣勢消散,癟了癟嘴,靠在戚夫人的香肩上。

嚶嚶嚶,老婆韃靼人又襲擾邊疆了,殺了個百姓無數,我又要出征,好氣好氣哦。

戚夫人不說話,把手指頭含在嘴裡,吸了吸手上的血珠,然後面無表情的說,嗯,那小子又讓你出去打仗好幾個月不回來了唄。

老戚委屈的點了點頭,我不准你這麼說陛下。

唉。

戚夫人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拍,一雙柔荑白嫩光潔,然後把老戚從自己身上推下去,老戚趴在桌子上看著自己媳婦往內宅走,拿著衣服不住的讚歎。

不愧是我媳婦,七個窟窿能補上七朵花.......轟。

紅木的桌子化為齏粉,老戚一身鎧甲灰頭土臉的趴在一堆木粉中,諾大個桌子一塊兒囫圇木頭都沒有。堂下的雜役們壓力頓消,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做自己手上的活計。

不愧是戚夫人,看這掌力,武功已經趨於化勁了吧。

嗯,看來下回買桌子得買鐵木的了。

老戚是標準的山東大漢。

十三歲拜上少林習武,十五歲就是少林拳腳第一。十七歲參軍,屢立奇功。二十歲就官拜將軍,一身橫練腱子肉,一柄大槍能在亂軍叢中左衝右突,殺個七進七出,當代人形攻城錘,進化了的趙子龍。真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以老戚的赫赫戰功,讓十六歲的繼位的小皇帝江山穩固,喜得天子天天召老戚上殿,隔三差五的促膝長談,秉燭夜話,抵足而眠......?

這肯定讓戚夫人不是很開心。

或者說山西人的缸子里扔炮仗——醋罈子炸了。

每次被小皇帝拉著促膝長談後的老戚躡手躡腳的回家,大將軍有門兒不走,偷偷溜窗,然後看著戚夫人橫著大杆子,在似睡非睡,雙目微闔,橫坐在板凳上。

嬌滴滴的美人大馬金刀,雄赳赳的將軍躡手躡腳。

老戚不敢正視戚夫人,提心弔膽的從戚夫人身旁經過,卻毫無例外的,戚夫人柳眉倒豎,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好久不見相公練武,相公來比試比試啊。」

關公不睜眼,睜眼必殺人啊。

老戚是外家功夫練到極致,可是依舊能夠被戚夫人打成狗一樣。

戚夫人六歲就隨著父親開始修鍊上乘的內家功夫,迄今為止二十年,端的是目色如電,聽蚊如雷,而且身型纖細,但是力蘊於肌理之中,氣藏膈膜之間,當初戚夫人看上愣頭青老戚時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弱女子,老戚也信了,於是上自己老丈人家提親,還不時自視甚高,卻不知戚夫人在帘子後露出了獠牙,笑聲陣陣。老戚問老丈人怎麼晴天打雷,老丈人說小夥子將來這種天生異象你就習慣了。

老戚不是沒想到抗爭。

在一次慶功宴上老戚的手下們給他出招兒,將軍你也是擎天柱定海針,手下良將千員謀士如雲,我們隨著你東面打過倭寇,南面平過叛亂,北面的韃靼各部也是掌中之物,怎麼您這樣一員虎將,卻怕娘們兒呢?你說你丟不丟人!

老戚臊眉耷拉眼,看著手下們,喝酒喝酒。

這二杆子手下趴桌子而起,將軍你就沒想過抗爭嗎!

老戚頭都快耷拉到褲襠里了,吃菜吃菜。

手下給老戚一杯一杯的勸酒,老戚就二兩的酒量,手下們一群酒囊飯袋一杯一杯的灌著酒,老戚喝的三兩,面紅耳赤,手下們連忙起身,正好今日我軍得勝歸來,氣勢滔滔,不如把戚夫人叫過來嚇她一下,讓她知道大將軍虎威如斯,安敢放肆!

好!就依爾等!

老戚拍著桌子去請婦人,走在路上風有點兒涼,酒醒了,可牛逼已經吹出去了,於是又回來揣了一塊兒護心鏡,戚夫人來軍營。

戚夫人來了。

掃視了一圈兒,所以看到她目光的,殺人如麻的大小將校,詭計多端的參軍謀士,統一低下了頭,裝模作樣的在自己的飯菜里尋找著虛無的仇敵。

「夫君叫我一女流之輩,來軍營作甚?」

老戚哆嗦著腿,護心鏡被甲葉子撞得叮噹作響。所有恐嚇夫人的勇氣與酒全變成了汗,在寒冷的冬日蒸發了個乾淨,老戚努著嘴兒,然後支支吾吾聲若蚊蠅。

「人家......想讓你閱兵來著。」

老戚這麼忙,戚夫人怎麼能不氣。

一天到晚不著家,四處打仗,這結婚都六年了,一兒半女都沒有,手下的丫鬟們不時竊竊私語,老戚是不是不行啊?

這老戚又要出門,戚夫人在卧室里生悶氣,這獃子一點兒心機都沒有,今天打這個,明天打那個,知不知道功高蓋主?這天下的仗哪有打得完的?還動不動說什麼,天下未定無心兒女,他無心我是有心啊!

戚夫人心思說不出口,坐立不安,直到晚上吃飯,戚夫人端著小碗兒米飯食不下咽,老戚端著一盆米飯哼哧哼哧,戚夫人一放筷子,你且來。

戚夫人拉著滿臉米粒兒的老戚進了卧室,然後掏出了一份護心軟甲,這甲是戚夫人從老家帶來的,貼心穿戴,兩個三角的方片,護住胸口。

老戚一愣,凶兆啊。

戚夫人啐了幾口,你這烏鴉嘴,這甲是我爹傳給我的,天蠶絲的里子,刀槍不入水火難侵,你此番上戰場,貼身穿著,不求一戰定天下,只求你平平安安回來。以後再有戰事,再莫要出風頭貪功了,隨著別人去吧。

老戚敷衍著說知道了,戚夫人非要眼瞅著老戚穿上,看著老戚穿上,夫人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睡吧。

老戚出征了。

一出就是整整三個月。

戚夫人在家裡坐立不安,早上起來就抖大槍,又舞了刀花,用劍光修了桃樹的枝丫,最後閑的沒著沒落的,把後院兒用來砌牆的磚全給拍了。

按理來說不至於啊,為什麼這麼提心弔膽的呢。

戚夫人繞著後院兒轉圈兒,再轉幾圈兒磨上的驢都能省了。

下人們傳聞今年北方不安穩,本來以為是打草谷的小部落,沒想到是韃靼部落集合南征,聽說有十萬之眾,正席捲北方。這番帶頭的是韃靼的小王子,武藝天下第一。

戚夫人聽到這話開始想起那個獃頭獃腦的老戚,老戚在家裡都排不上第一,出去了可怎麼辦啊。

手下從娘家帶來的丫頭看到自己主母這麼一天天坐立不安,存心開解,於是請了戲班子來家裡唱戲,一群戲子帶著行頭來了,在家裡搭檯子唱,咿咿呀呀的。戚夫人問旁邊的丫頭,這唱什麼呢,丫頭回,唱的四郎探母。

戚夫人點了點頭,沒說話。

半個時辰後,戚夫人問,這講了個啥。

講了個楊四郎打遼國,打敗了被公主看上了,於是跟公主成了兩口子,這回家......

噔。

鐵木的桌子被戚夫人掰下了一個角。

戚夫人晚上做了個夢。

夢到老戚兵敗如山倒,老戚沒死,或者說還不如死了呢,老戚被一個胳膊四稜子起筋線,胳肢窩全是毛,圍著虎皮裙的女蠻子拉進了帳篷,一番翻雲覆雨,然後蠻子懷裡抱著一個,手上牽著一個,背上背著一個的出來了。

醒來的戚夫人心口發悸,發著噁心。

戚夫人安慰著自己,不會的,不會的,老戚那麼楞沒人看得上,而且他是跟韃靼小王子打架,哪有娘們兒給他打架,他總不能跟韃靼小王子好上吧。

可他也沒少跟陛下過夜啊。

戚夫人一宿算是徹底完了。

第二天戚夫人起了個大早,拾搗的乾乾淨淨,梳妝打扮,從柜子里選出當初政府給發的誥命夫人的衣服,自己不懂這個,但是聽說自己一品誥命算是滿朝文武大臣的媳婦里最大的,全是因為陛下喜歡老戚,所以她也沾了光。

戚夫人想起了愣頭愣腦的老戚,又想起了那個年紀輕輕就不學好搶人男人的小......

戚夫人按照老戚當初上朝的時間出了門,看著殿前廣場上烏央烏央的圍著很多人,全是老頭兒老大爺,穿的綠的紅的官服,然後自己挑了個沒人的地方站著發獃,然後不久鼓響,自己隨著一群男人們進了殿,站在最後面。

這是男人的世界。

這是老戚遊刃有餘的世界。

一群男人們在堂上指點江山,他們指揮著千里外的水患,指點著萬里外的蝗災,也說著韃靼,那個部落,那個生下來就會騎馬的部落,他們砍死漢人步兵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而很不巧,老戚的部隊大部分都是步兵。

年輕的小皇帝在為戰事發愁,聽說老戚不順,主力吃了大虧,被韃靼小王子團團圍住,差點兒連老戚也讓人端了,老戚身受重傷。小皇帝稚嫩的臉上眉毛快擰一塊兒去了。他嘆了口氣,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整個朝堂就老戚本事最大,再從長計議,又能計議到哪兒去呢?

老臣在堂上嘆氣,眼下之計,先著手做好拱衛京師的準備吧,戚將軍那邊兒......只能先棄了。

憑什麼!

一個清脆的喊聲在堂上響起,所有人看向聲音的源頭,一個女人。

馬上有人揮手,要給戚夫人轟出去。可戚夫人看向了她,目光逼得他立刻閉嘴。

小皇帝看向戚夫人,這個女人氣的腮幫鼓鼓的,這個女人的怒視讓小皇帝覺得眼睛都隱隱作痛,看來戚將軍再三跟自己強調要早回家,回家晚了家中的母夜叉會教他做人的話並不是無稽之談。

小皇帝哂笑,戚夫人上堂所為何事啊。

憑什麼就這麼放棄我的相公了!大軍數十萬,如今就有數十萬個家在等著他們回來,你們憑什麼因為一時受挫,就放棄了數十萬大軍!數十萬大軍,在陛下您眼中究竟是什麼?

小皇帝看著她目光灼灼,然後心中越來越慌,一雙手揉搓著龍椅,朕沒說,朕沒說不救啊......

陛下所說的救,是何時救?發兵多少?

小皇帝終究是個孩子,被她的眼神嚇得心神不寧,躥上了龍椅。

所有人大呼小叫,要拿她下殿,可是沒認真敢上前。她看著眾人,想要從他們的眼中獲得答案,可沒人敢對視她的眼睛。沒人在乎她的老戚,沒人關心數十萬大軍。

可惜滿堂文武,竟無一人是男兒。

戚夫人面色慘白,滿腦子都是老戚滿身是血的樣子,她看著堂上所有面帶著嘲諷,面帶著憤怒,還有面無表情的大人們,咬了咬嘴唇,她點了點頭,好。

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戚夫人點了幾個貼身的丫鬟,帶齊了兵刃乾糧和飲水,尋得了嚮導,立刻向北一日不停。

她經過一片片荒蕪的平原,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那麼廣闊的田野。有著縱橫阡陌,有著捧捧野花。秋天過去,田地里全是麥子的清香。

她宿在收割後的谷地,天上的星星像是闌干棋子,那些閃爍的星星都讓她想起老戚的眼睛,

天地很大,每處都是她沒見過的山河。

一路向北。

她開始見到萬里無人煙,千里無雞鳴。不足月的孩童和八九十歲的老叟倒在地上,這一切足以讓她心驚。鮮血染紅了土地,灰燼隨著朔風迷亂了眼睛。她見到的人越來越少,她從看到的第一具屍體開始,她就難以自抑的想著老戚。

你知道嗎,我在找你。

傷亡慘重。

韃靼的小王子槍術堪稱舉世無雙,縱使老戚武藝驚人,也難以抵擋。

老戚耷拉著一隻胳膊,在亂軍叢中左支右突,韃靼人在草原上肆虐,仗的是馬快,士卒難以追趕。老戚的大軍化為魚鱗陣,面對著韃靼人的兵鋒,採取了守勢。可在廣闊的無險可守的草原上,面對韃靼大軍,只能被蠶食殆盡。老戚的胳膊脫臼了,卻偏偏騰不出手安上,老戚木訥的臉上也開始冒出汗珠。

只能王對王了。

只要韃靼小王子死,韃靼各部群龍無首,那麼還有一線生機。

老戚選出數百騎,以他為箭頭,沖向韃靼大帳。面對著老戚的拚死一搏,韃靼明顯顯出了更有力的反擊。數千騎兵揮舞著大刀,呼嘯而來,勢要將老戚斬於馬下!

老戚綽著大槍,放下面盔,這是他面對死亡最近的一刻,熱血幾乎要湧向他的喉頭,馬匹呼出的白霧變得極為緩慢,他看著烏壓壓一片黑雲,那是遠遠超出他能力的敵人,那是葬送他老戚威名的斷頭台。

老戚渾身血熱,眼眶發紅,他一剎那想到了家中那個嬌小的夫人,他沒有想到那竟是他最後一面。

英烈不死!

老戚高呼,數百漢家兒郎與韃靼騎兵撞作一團,如同海浪撞擊到岩石,犁出層層血花,老戚從面盔的縫隙中看到韃靼王旗,那就是他的目標。

這數百漢兒一點點減少,被韃靼騎兵慢慢吞噬,可換來的是與韃靼王旗的距離,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與老戚共同衝鋒的漢兒僅剩數十,韃靼騎兵開始慢悠悠的圍著他們兜圈兒,讓他們每進一步,都要放下同樣多的身體。

二十丈。

只剩下了老戚。

十丈。

所有韃靼騎兵駐馬,排成一道整齊的人牆,對著這個無畏的勇士,與他即將到來的死亡,行注目禮。

蓬。

韃靼小王子拉開十石的巨弓,這般弓箭他縱使他神力過人也只能射三箭。他鬆手,兩指粗的箭矢直接洞穿了馬的脖頸,筋疲力盡的老戚被馬勢揚到了韃靼小王子十步遠處。

蓬。

老戚一槍擋開韃靼小王子的箭矢,黑漆大槍被箭矢攔腰打斷。

呼,呼,呼。

尚未死去,痙攣的馬口吐血沫的呼吸著,即將死去的老戚沉重的呼氣,拔出了佩刀,韃靼小王子下垂著手,準備射出第三箭。

老戚一步一步走向韃靼小王子,小王子揮手散開侍衛,拉開了弓弦,瞄準了老戚。

老戚!

老戚將佩刀擲向韃靼小王子,隨即被箭矢射進了胸甲,巨大的力量將他狠狠地擲了出去,老戚天旋地轉之間,看到了一個紅衣女人疾馳而來。

是心神欲碎的戚夫人。

韃靼小王子放鬆了手臂,他已經筋疲力盡了。

他不知道這支悍不畏死的騎兵是哪兒來的,但是能夠殺進自己的中軍,找到自己,然後直到自己面前十步,這樣的部隊,這樣的勇士,也值得他尊敬。

他勉強的擺了擺手,讓人把這個勇士下葬。

可他卻發現自己身邊的護衛驚慌失措的向自己湧來,扭頭,卻見一個扛著與自己身形並不是很相符的大刀的面容嬌俏的紅衣少女,正縱馬殺氣騰騰的向自己馳來。

少女揮舞著大刀,割麥子一般,自己的侍衛隨之倒下。

這是什麼啊!

韃靼小王子開始心慌,拚命的後撤去,可是只見那少女拎兔子一般從地上撿起武士,然後怒喝一聲,如同雷鳴,然後勇武更甚,呼吸間就到了自己面前!

咔。

細小的聲響,韃靼小王子看著旋轉的天地,他不知道為什麼天地旋轉,有點兒想吐,隨即看著自己身軀在地上抽搐,哦,我死了啊。

咣嘰。

小王子的身軀如同枯樹一般倒下。

面色蒼白的老戚被馬晃醒了,然後在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柔軟度中醒悟過來,是娘子的胸懷啊。

老戚看著自己胸口插得那麼老大一隻箭,然後看著自己夫人在揮舞著大刀,面色冷峻的砍開一路抱頭鼠竄的兵馬。

老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死,但是看到自己夫人的臉的時候,一瞬間委屈的哭了出來。

「他射我!」

「嗯。」

「那麼老粗一支箭!」

「嗯。」

「打他!」

「腦袋砍下來掛你腰上了。」

老戚看著越來越近的自家大營,還有自己沉穩的趁勝追擊的副將們,知道自己勝局已定,開始扒拉自己胸口的鎧甲,發現自己的胸口竟只射穿了半寸皮肉,那巨大的箭矢射穿了護心鏡,然後被這一對兒天蠶護心軟甲給攔下了。

好甲,好甲。

老戚讚歎的往戚夫人懷裡拱去,面色色鐵青的戚夫人一拉韁繩,馬勢將老戚甩進了中軍大帳。

老戚一戰,先敗後勝。

小皇帝趁勢御駕親征率軍北上,驅逐韃靼殘部,一統北方。

得勢而歸的小皇帝聲勢達到了頂峰,他回朝,然後前往戚府,打算拜會一下那個讓一個皇帝躥上龍椅,讓一個王子身首異處的當代關公。

但是小皇帝在門口轉了轉,見到院子里的雜役,淘米的淘米,澆花的澆花,洗衣服的洗衣服,屋內雷聲滾滾。

是戚夫人在午睡吧。

正好遇上下班的老戚,兩個人尷尬的搓手。

戚夫人.......這是女中豪傑啊,哈哈。

陛下前來末將寒宅所為何事啊?

沒事沒事,給你夫人發個匾。

老戚看向了小皇帝背後的侍衛,抬著一塊兒匾,上書罪惡剋星四個大字。

陛下前來坐坐?

坐坐,坐坐。

您先請。

你先,你先。

戚將軍最近怎麼眼眶發黑,走路無力啊?

老戚聽到這句話突然面色煞白,屋內的鼾聲應聲而止,院中所有的雜役嚇得手一顫,然後看到屋內突然躥出一道紅色閃電,將老戚卷進了大宅。

好似捲走唐僧的蜘蛛精。

屋內不時傳來老戚委屈的呼聲,天下方定,還有很多事讓我去做,你這樣的女色我不可以沉迷!你做什麼!誒你有話好好說你扒我衣服幹什麼!媽媽!奶奶!昨天才剛剛......求你放過我吧!

小皇帝在牆根兒旁聽了幾句,臊得滿臉通紅。

大概,朕要有幾個小將軍了吧。

嘿嘿嘿這篇故事發表在 《腦洞w》第三期上,我沒羞沒臊的給自己打廣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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