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電影再創新高,但良心片《健忘村》不該輸這麼慘
大年初一中國電影再創新高:單日票房突破8億,打破歷史記錄;總觀影人數超過2000萬;《西遊伏妖篇》再破單日單片紀錄;三部國產片同日破億。每年的春節檔都是「兵家必爭之地」,這裡集聚著最具票房爆發力的「爆款」電影,裹挾著資本來勢洶洶。
《西遊·伏妖篇》有星爺這塊金字招牌,再加上徐老怪和一眾小鮮肉,已然是想複製《美人魚》的票房奇蹟;《大鬧天竺》憑藉王寶強和演員的話題熱度,人氣不輸《西遊·伏妖篇》;《乘風破浪》則是韓式文藝喜劇片另闢蹊徑;《功夫瑜伽》還有成龍可以依仗。而同樣定檔春節檔的《健忘村》就顯得暗淡許多,不僅排片低的可憐,陣容也算不上豪華,話題熱度更是差之千里。
與春節檔的種子選手相比,《健忘村》可以說是比較另類的「奇葩」選手,因為其詭異的影像風格很難對其有明確的類型定位。說它是喜劇,可是又不似《西遊伏妖篇》和《大鬧天竺》那般純粹。而它的受眾範圍也相當模糊,連《熊出沒奇幻空間》都有熊孩子撐場,《健忘村》卻可能被觀眾「健忘」。即使如此,《健忘村》作為一部風格化的另類喜劇,仍然有值得討論的空間,而不該被春節檔遺忘。
回到電影本身,為什麼說《健忘村》是良心片?
首先要對《健忘村》與其他喜劇做一個區分,不同於其他喜劇的單純迎合大眾的審美趣味,《健忘村》融合荒誕、諷刺、誇張、黑色、弔詭、癲狂等影像風格於一體,同時雜糅了喜劇、動作、奇幻、懸疑等類型元素,使其脫離了低級喜劇的俗套而顯得與眾不同。雖然《健忘村》有濃重的台灣本土特色,但就其喜劇風格來說,更像是上世紀香港黃金時代的神經喜劇,所謂「盡皆癲狂,盡皆過火」。
影片創造了一個「桃花源」式的封閉空間,打破平靜的是一名不速之客和名為「忘憂」的神器寶物,在此,現代的黑科技與落後的封建村落來了一次「超時空接觸」,「忘憂」的使用分明就是VR技術的變體,而讀取記憶則是以黑白電影的放映方式過場,這樣的現代性設定可見創作者的大膽和顛覆,同時也帶有魔幻超現實意味。
類似的還有土匪一片雲每次出場都自帶B-box,堪稱「搖滾天團」,這是典型的無厘頭喜劇風格,用後現代主義的戲謔、詼諧、拼貼、混雜、反諷和無秩序,去消解主題的沉重和陰暗。而村民們忘憂前後的形象反差和身份錯位,則是為了製造更多的喜劇效果。
事實上,由於影片處處皆是隱喻暗喻,《健忘村》遠不是一部簡單的搞笑片,它用喜劇的形式包裹著沉重的主題內核,讓這個寓言故事多了份黑童話的意味,細思恐極。
一切爭端皆由一個能幫助人們忘記煩惱憂愁的神器而起,而這個神器則像一面鏡子,折射出人性的專制、自私、貪婪、愚昧、慾望、異化,人性的弱點被放大,成人的世界沒有童話。田貴(王千源飾)將全村人記憶消除,霸佔秋榕(舒淇飾),享受著專制的權力;秋榕得到「忘憂」後並沒有幫助村民回魂,那是自私的結果;而一幫村民各有各的小算盤,最終被人控制,只能說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借用喬治·奧威爾在《1984》里的一句話:「誰控制了過去,誰就控制了未來」。「忘憂」能幫你忘記憂愁,而那些都是你的過去,否定過去則就是否定未來。所謂真正地忘記煩惱憂愁,除了影片里的弱智老二,無非就是把自己變成逆來順受的傻子。
黑童話《健忘村》不該被「健忘」,應有一席之地
《健忘村》具有另類風格和深度內涵,笑過之後還有思考的餘地,這在整個「嬉皮笑臉」的春節檔都是難能可貴的。而讓人惋惜的是,市場與內容並沒有合理的分配,即使《健忘村》在影迷和知識分子間都有良好的口碑,普通觀眾接受起來還是有門檻,而超低的排片更是給了《健忘村》致命一擊。
根據大年初一的排片表顯示,《健忘村》排片只佔1.7%,遠遠落後於排片量高達33.9%的《西遊·伏妖篇》、26.1%的《大鬧天竺》、17.1%的《功夫瑜伽》、12.6%的《乘風破浪》,甚至連《熊出沒·奇幻空間》都有7.8%的排片,《健忘村》在春節檔的生存空間實在是有限。儘管憑藉後期口碑發酵可以讓這部中小成本電影出現長線的走勢,但對於這樣的良心片而言,這樣低的排片確實讓人心寒。
此前,由於眾所周知的外部原因,直接影響了《健忘村》的宣發,這在敏感時期自然是踩到了高壓線。但拋開場外問題,這部良心片應該會有更好的結局,至少不會輸得這麼慘。我們也希望初三之後,在春節檔首波觀影熱潮之後,更多的觀眾可以看到《健忘村》這部良心片,春節檔應該有其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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