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系列】尋找大俠的小女孩

一曲愁斷腸，天涯何處覓知音。我是江湖說書人，煙浩渺。

自從上次那個體面劍客的故事後，江湖上開始流傳一種說法：所謂的劍客，其實就是浪子；所謂的體面，其實就是對家的方向的嚮往。

或許他們是對的，但是江湖於我而言，就如同土地之於農民，我生於江湖，也將死於江湖。

這一天，我在江湖上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這是一個江湖之外的人，江湖裡的人，如同那柵欄外的野獸，籠子外的飛禽，透著一股子野氣，透著一股子生死由命的坦然。

而江湖外的人，則缺少了這股子氣。

小女孩就是江湖外的人，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聽說我是江湖上的說書人，專門記錄江湖上的故事，所以專程找我，想打聽江湖的消息。

她說，她要找一個大俠。

一聽她這話，我就知道她是江湖外的人。

江湖中人都知道，大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是近幾十年來，自從上一代大俠雲中客因為行俠仗義而被官府通緝、消失不見後，江湖幾十年來再無大俠出現。

近幾年來，官府加強了對江湖的管理，所有江湖門派全都錄記在冊。俠以武犯禁，官府向來寧願惡人被延緩抓住，也不願有大俠出手，久而久之，對江湖的抑制，使得心高氣傲的俠客們無不隱匿起來。

江湖，已再無大俠。這是江湖中人的共識。

小女孩說，他們家是黃河邊上的居民，這幾年，由於黃河通航，使得沿途的經濟形勢大好，於是一些豪門商家開始徵收沿途居民的民宅，用來商用。但凡不願意被徵收的，大部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小女孩的家人鄰居已經因此被豪門囚禁了起來，家中民宅已經被強行拆除，小女孩走投無路，於是想起了江湖上的一些傳說，想找一個大俠解救他的家人。

聽了小女孩這話，我就更加篤信她是江湖外的人了。

江湖中人都知道，但凡有這種事情，那肯定有官府的影子，沒有官商勾結，哪來這麼大膽的商人？所以對於這種事，再大膽的大俠也不會出手，更何況至今，江湖已無大俠！

我勸小女孩回去，告訴她讓她打消找大俠的念頭，乖乖的去給豪門商家磕個頭，把自己的父母家人求出來，求比救，少了那麼幾筆，卻也少了很多天大的麻煩。

小女孩最後失落的走了，不過我從她不甘的眼神中，能夠看出她對於尋找大俠的執著，並未就此放棄。

人老了，見得多了，就有這一點好處。很多東西不用別人說，自己就能看出來。

我雖然不能幫小姑娘找到一個解決她問題的大俠，但是我可以把她的故事記錄下來，讓人們知道這繁華的盛世，究竟是誰的盛世。

記錄完這個故事後，我將離開這個地方，江湖是一灘水，江湖中人是水中的魚兒，不遊動，就會死。

離開沒多久，聽說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大俠，那個大俠夜入一些豪門商人家中，解救了無數被囚禁的鄉民，又誅殺了大量豪門商人，此事一出，震驚了廟堂之上的高官，於是徹查下來，引出了豪門欺壓百姓的事實，被侵佔的民宅如數奉還，神秘的大俠被全國通緝。

只是沒人知道這大俠是誰。

我把這小姑娘尋找大俠的故事作為我必講的故事之一，因為我一直覺得，是她的尋找，讓神秘的大俠現出了俠蹤。

俠蹤既現，想必江湖又要不平靜了。

【本文是江湖系列的第二篇文章，寫不一樣的江湖，歡迎來看。首發公眾號：老糞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