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 蚊 ?》NO. 20

圍欄的建造比我想的要簡單。只需要幾面鐵網和一些釘子。

小F手指掐進鐵網孔里,搖晃著鐵網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她的眼神里儘是天真,歪著頭看著外面發獃。

我擦乾額頭上的汗水,我們要在這裡面過很久。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眨巴眨巴眼睛,彷彿又開始犯困了。

回到屋內,她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走進洗手間里,對著鏡子洗臉,不知是太累還是失憶症的緣故。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越來越陌生,彷彿看著另一個人,我心裡一驚,越看越發慌,

總感覺下一秒,鏡子里的那個我會咧嘴漏出一副猙獰的笑臉,或者在我低頭洗臉的時候他會從鏡子里離開。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它會變成一片黑暗。

在我抬頭看著前方的時候,我視野之外其實是一片虛無。

我的父母在我上學 的時候會消失,老師在我回家以後也會消失。

這個世界可能就我一個人在真實存在的。

直到後來逐漸長大,對周圍的人和環境逐漸了解,我才放下了這種疑惑。

然而此刻,我的腦海里,這種感覺彷彿又莫名其妙的出現。

我擦乾臉上的水,慌忙的跑出洗手間,沙發上,小F不見了。

我跑出門外,驚奇的是眼前的街道都不見了,一片黑茫茫。

我回過頭,發現身後的房子也不見了。

這片黑暗中,我聽見自己的心跳瘋狂的捶打著胸空,我全身的血液彷彿從毛孔里都鑽了出來,

我癱軟的坐在地上。

這是夢。

我摸了摸光滑的地板,告訴自己這是夢。

一隻巨大的黑手從背後一把把我攛在手心裡,使勁一捏,我感覺自己已經碎了,

痛的大喊了一聲,然而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是夢。

我再次提醒自己,並回憶著這夢之前的事兒,可是,我竟然想不起來,在鐵網建完之後,我又睡過。

這不是夢。

一個聲音從黑暗裡傳來,但是我分不清聲音的方位。

我看見了一個人走了過來,那個鏡子里的我,他彷彿沒來的及擦乾臉上的水,或者,他被定格在我從洗手間看他最後一眼還沒來及擦乾臉上水珠的那顆,他下巴上的水珠像是長在他臉上一樣,完全沒有一絲要掉落下去的跡象。

他的聲音我卻異常陌生,我很熟悉自己的聲音。

這不是夢,你這個自私鬼。

他走到我跟前,鄙夷的看著我,眼裡帶著恨,情緒還在升溫。

你是誰?

我張嘴說道,可是完全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他似乎也沒有聽到,捏緊拳頭朝我的臉上打了過來,只是我面前好像有塊玻璃,他一拳在我面前的空氣里,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的拳頭滿是血。

這是怎麼回事?

我張嘴依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個響指從黑暗裡傳來。我眼前的那個我,突然像玻璃一樣碎裂開來,身後的巨手也隨之像是,一道強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待我再次張開眼前,我站在鐵網前。

此刻我好像回到了鐵網建完的時候,,四下望去看不見一個人。

小F呢。

剛剛是我打了個屯么,我記得我在釘鐵網的時候,小F一直在我旁邊的。

我慌忙跑回屋內,叫了幾聲,洗手間,睡房,雜物室,書房,到處都看不到小F 的身影。

冷汗讓我的皮膚起滿了雞皮疙瘩。

我拍了拍腦袋,是不是現在依然在夢裡。

我跑向外面,鐵網和這件屋子,完全是密封的,我本打算在把鐵網搞定之後,再弄出口的,但還沒來的及。鐵網全密封著,說明小F還在這裡面、

我心裡鬆了口氣,可能小F在別的房子里的睡著了。

我開始挨個屋子找著,邊找邊喊著小F的名字。

鐵網密封的範圍並不大,這裡面也就十來戶房子。

這條街的房子都只有一個前門,所以小F應該離不開這裡。

我邊找的時候,邊想著這些,安定自己的情緒。

可是越安穩自己的情緒,越容易往壞的方面想,萬一她不在這裡呢?

自從我進入到混沌宇宙之後,彷彿所有的正常邏輯都不再管用,那麼多無法解釋的事兒,卻都真正發生了。

在連續搜索了四五家房子沒有發現小F的蹤影后,我變得越發慌張。

她真的不見了。

站在最後一間屋子前,我有些絕望。

我不在慌張,我不在慌忙,我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慢慢張開眼,看著客廳,沒有她。

我走進睡房,沒有她。

我走進書房,沒有她。

我走進儲物間,沒有她。

小F,我大聲喊著她的名字,站在洗手間外,我甚至有些不想推開這扇門。

如果這裡也沒有她,我感覺我會絕望,很多東西讓人捨不得,此刻這扇門我彷彿也捨不得推開。

我坐在這間屋子的客廳里,看著洗手間的門。

也許她在裡面睡著了。醒了就會出來。

我半躺在沙發上,看著時間,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

等待總是漫長,但是時間過得很快。

天亮的時候,洗手間里也沒有傳來一絲動靜。

我爬起來走了出去,再次檢查了所有房子和鐵網,確定了這個鐵網已經是完全密封的,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出口出去。

我回到和小F住的那間屋子,做了一些簡單食物,那回到那間屋子,洗手間的門依然緊閉著。

我嚼著食物,心裡一陣慌亂。

她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我努力的回想著,卻只記得剛剛那個噩夢。

我和她最後的記憶,是她手指插進鐵網裡哐當哐當搖晃著鐵網的時候。

在這個幽靈般的城市裡,我從來都很小心很小心的怕她走丟了,我怎麼會讓她走丟呢?

我摸著腦袋,難道是失憶症?我忘了她離開時候的記憶?

可我明明還記得很多東西,小時候的,讀書時候的,關於小F還沒失憶的那會兒,以及後來的6號,還有在這混沌時空里發生的所有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兒。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捏著門把手。

額頭在玻璃上磕了兩下。

推開洗手間的門,裡面果然空空無一人。

我再次把所有鐵網裡所有的房子搜了一遍,依然不見小F。

難道我真的忘了什麼?

我走進那個可怕的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他似乎變得正常了些,那鏡子里的我不再陌生,那就是我。

我洗了把臉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你出來!

我嘗試著和他講話,但是他只是重複著我的動作。

我多希望他能漏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然後從我一拳打過來,也許他能知道點什麼。

但是他只是在重複我的動作。

我一拳打向鏡子,手指全是血。

推開洗手間的門,門外的沙發依然不見小F。

小F真的不見了,我找遍了屋子,發現我的手機,以及聯繫老頭的那個圓球都不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這裡後,我好像沒有注意過日曆,所有的時間都是緊靠記憶來估摸的,我甚至不知道,那個噩夢期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可能有那麼兩三天,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又或者是幾年,也可能只是在一瞬間,小F消失了。

我多希望有個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再無數次確認鐵網裡所有房間沒有小F之後,我花了半個月的時候,在城市周圍搜索,沒有找到任何小F的影子。

建造鐵網的時間連同找工具大概花去了兩個星期,在這之前,我唯一聯絡過的人是那個老頭,我們通過一次電話,也許他知道點什麼,至少他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是不是我忘了一些時間的記憶,如果只是幾天,或許小F 還在城內,也可能在別的地方,老頭可能是我唯一能在這個世界找到小F的線索。

老頭說過,這裡的大部分人都進化了,變成像信號一樣的東西,游弋在衛星能輻射到的地方,如果他能同那些進化的人聯繫,或許那裡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我並沒有老頭的位置,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說還有一小部分人沒有選擇進化,生存在另一個地方。

我看著電線杆,突然想起來,這裡似乎一直沒有斷電過,也就是說,這裡的發電廠依然在運作,有發電廠應該會有人吧···

我在街上隨手找了輛車,開始四處尋找著發現廠,開著車的時候,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看向副駕駛,看著擋風玻璃,我減慢了車速,添了一口玻璃。沿著電線杆的位置一直開。

我的記憶力,發電廠一般都在郊外。

然而繞著整個轉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任何和發電廠有關的標示,卻在黃昏的時候找到一個公墓。

在公墓園外能看見這公墓看上去很大,鬼鬼怪怪的東西開始在我心裡打轉。

我正準備驅車離開的時候,在公墓外看見一輛鋪滿灰塵的車。

這個城市的街道到處停著各種車,但是公墓前卻只有這一輛車。

我開的這輛車,彷彿並不是我之前開的那輛,但是這車卻很乾凈。

我將車倒回城市,發現城市裡所有的車都非常臟,我推開一些屋子,發現所有屋子都非常臟,布滿了灰塵,和我剛來時候差異很大。

我心裡打了個晃,難道時間過去很久了?

我再次把車開向公墓,一路上留意著街邊,發現整個城市舊了很多。

我將車停在公墓前的那輛臟車前,打開那輛臟車,灰塵鋪面而來。

然而讓我震驚的是,在這輛臟車的副駕駛座上,我找到了我的手機,以及那個和老頭聯繫的圓球。

手機已經沒電,圓球似乎也不好使,怎麼也打不開。

如果手機和圓球在這兒,說明我或者小F曾經來過這兒。

我們在這兒幹嘛?

她來這兒幹嘛?

我將圓球和手機裝了起來,站在公墓前,有些惆悵。

不過手機在這兒就好,另一部手機應該在小F手機,如果那部手機有電,就可以定位到她的位置。

我開車回到了屋內,翻出充電器,祈禱著小F的手機開著機。

手機充上電立馬開了機,我摸索出定位系統,興奮的是另一部手機的位置出現在地圖上,不安的是,手機位置是在公墓里。

窗外已經黑布隆冬,公墓也讓人膽寒,但彷彿所有鬼怪都變得可愛。

我迅速跑出門外發動汽車,開向公墓。

只是很奇怪小F在公墓里做什麼?

手機定位小F的位置一直沒有變。

難道公墓里有誰?

老頭?

這個世界並沒有其他人,還是說我忘了什麼···

很小的時候,看過一個故事,說一個人掉進了一個坑裡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他按著記憶找到了自己家的位置,可是這裡的建築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樣,他推開一扇門,想問問發什麼了什麼,開門的人是一個老太婆,老太婆的模樣讓他越來越眼熟,在問話過程中,他突然想起來,這是他當年的老婆。他這一瞬間的昏迷和醒來,時間已經過去幾十年,他的父母早已老死,他的家人都以為他拋棄了他們,他的孩子已經到了他跌入坑裡的年紀了。

彷彿每個人都有一個時間。

某個節日夜晚,男孩子捧著鮮花站在馬路口,等待著約會的女孩。男孩子不停的看著手錶,發現時間過得很慢,女孩子在家裡精挑細選的衣服始終找不到一件合適的,但是眼看著離約會時間越來越近,她越發焦急,焦急於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呢。同一個時空下,男孩和女孩的時間似乎不在一個維度里。

亦如此刻,我找到了另外一部手機,插在公墓的某間屋子裡,這間屋子的牆面上掛著很多死者的相片,這個世界的文字我不熟,我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是有一個人的名字我卻無比熟悉,只是那面牆上蒼老的人讓我吃驚,吃驚之餘是痛苦。

小F。雖然老了,但看上去還是那麼漂亮、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此刻我還是年輕的模樣,6號說,B星人不會老。

可我的小F,並不是B星人,照片下面有一行文字,是我的筆跡。

我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事,好像時間並不是過去了幾天,幾年,應該是過去了幾十年,過去了能讓小F慢慢老去那麼久,只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行筆跡,是我所寫。應該是我親手葬了他。

眼淚泄了堤。

我想笑,看上去,好像小F並沒有因為失憶症而兩三年就死去,看上去我好像陪她過了很長很長的日子,也算白首偕老。

只是我自己忘了這期間所有的事兒。

小F的相片依然很乾凈,其他的照片大多已經布滿灰塵,大概我經常來這兒吧。

該死的是我自己不記得,我甚至懷疑這一切是小F的惡作劇。

只是,這麼大的玩笑並不是她的風格。

那麼,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么?

我不敢相信,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我摸了摸她的相片,擦掉眼淚走出了公墓。

大黑手,另一個我,時空門,時空隧道,時空隧道里的那些我和小F,6號,B星人,所有宇宙的我,所有宇宙的她。

你看這個世界這麼多無法解釋的事,這麼神奇的東西,這個世界一定還有更多神秘的 東西,那種一揮手就能讓時光倒流的人。

我突然開始理解那些迷信的老人。

我開動汽車,開向時空門,時空隧道的我,我一定要抓一個問個明白。我要弄懂這一切,我要知道我的失去的記憶,我想重來一次。

在深夜的時候,我來到那個古迹旁的時空門,停下車我便走了進去。

油綠色的空間一如以前,這次我不再筆直超前,而是在這綠色空間里四處轉悠,

我大聲喊著,也不知道該叫誰的名字,像個啞巴,表達不了自己的內心,支支吾吾的大喊大叫。

但是這空間里什麼都沒有。

那些我,那些小F,那隻大黑手,都不見了。

出來!

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卻不知道想要叫誰出來。

牛怪蛇神,誰都好,也許這裡面的東西,能知道那些奇怪的東西。

我看著另一頭的光點,這個時空門並不是時空軸,上一次從這兒進去,看到了在海邊的6號,好久沒有見到6號了。

如果我在幽靈城度過了幾十年,和6號也已經分開幾十年了吧。

她門會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嗎?

我腦中閃過6號的樣子,也閃過哪個富二代小F的影子,在哪個世界發生的事兒,全程都是6號照顧著我。

那個世界發生的事兒···

一個人閃過我的腦海,庫爾勒的沙漠,那個轉動手錶就讓時光逆流的騎著飛行摩托的少年,他是我唯一見過真真實實讓時光逆流過的人。

我心裡暖了一下,如果找到那個少年,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或許他能用他的手錶讓這個世界回到幾十年前,甚至讓遺忘城的世界回到最開始的樣子。

混沌宇宙里,每個世界的時間不一樣,如果我找到一個時間點正好在幾十年的世界,那天的庫爾勒沙漠,應該還能遇到那個少年。

幽靈城的世界,不知道超前我們世界多少年,哪裡的庫爾勒肯定沒有那個少年。

我朝著另一頭的光點筆直衝了過去。

在一片刺眼的光芒過後。

一股鹹鹹的帶著魚腥味兒的風出來。

海浪嘩啦啦的拍著礁石。

眼前一片湛藍。

6號7號以及站在我面前,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6號那張精緻的臉無論何時看上去總讓人驚艷,再次看到她,我的心安穩很多。好像有6號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3號揉了揉淡褐色的頭髮,搖搖頭,還是跟來了。

3號的蝙蝠衫在海風裡飄蕩。

6號歪著頭怪怪的看著我,不是讓你在哪兒等我們回去找你么?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

我點點頭,有種想抱一下她的衝動。只是,腦袋在發矇,我在遺忘城和幽靈城已經度過了,度過了幾十年,可是這裡彷彿是我和6號剛剛分開的時間點。

6號看著我,我把你推出去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時空門,你們剛剛到?

6號點點頭。

我搖搖頭,不可能,從時空隧道走過也要十幾天。

我心裡吃了一緊,是不是這是另外一組6號7號3號,另一個宇宙里,他們剛剛把另一個我推到另一個富二代小F的世界,然後來到這兒?

我看著6號,你們是哪個世界的?

6號看了看7號,又看了看我,你是哪個世界的?

我,我也不知道。

6號摸了摸下巴,一揮手,我的褲子瞬間掉了下來,她看著我,是一個世界的么?

我連忙拉起褲子,是了,是了。

6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我:發生了好多事。奇怪的事兒。

我回頭看著時空門,如果她們剛剛到,也就是說,從這時空門進去,回到的就是圓圓腦袋富二代小F的世界,那時候,庫爾勒沙漠,那個少年還沒有出現。

我一把拉住6號:我們回去吧。我知道怎麼讓時間回到過去了。

6號:時光機?

我:不是,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趕緊回去。我慢慢跟你們說。

3號理了理衣領子,怪怪的盯著我:沒發覺你這麼傻啊?

我看著6號:你把我推出了時空隧道,我不應該這麼快就趕來對吧?

6號點點頭,3號臉上的怪表情也消失了,他應該比誰都知道時空隧道的時間比正常時間要快很多。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但那次分開後,我經歷了很多,我在哪裡待了半年,在庫爾勒沙漠見過一個男孩,轉動一下手錶就能讓時間倒流,後來,後來,我回到了我們的世界,我們原本的世界。哪裡所有人得了一種怪病,失憶症。

3號看著我,臉上有些吃驚,你去過有失憶症的世界?

我點點頭。

3號看著7號,他沒說謊,我也見過。

我:我們先回去,路上在說其他的。

3號摸了摸下巴,好吧!我對那個沒興趣,我對這裡更有興趣。這次錯過這裡,可能再也來不到這兒了。

3號看了看6號和7號。

我:每個世界都有一個固定的時空軸門。時空軸門是不會隨機變換的。我們找到這兩個世界的時空軸門,就不用擔心找不到了。

3號:時空軸門?

我:一個老科學家告訴我的。

3號:我不想離開這兒。

7號:我更關心我門B星人的東西。

對啊,他們當初離開,就是想弄清B星人的來源,如果我當初想找到小F一樣。我看了看6號,她有些失落的看著我。

我似乎忘了大鬍子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了。

我壓低了聲音,好吧。

我轉過身,走向時空門。

身後一陣香氣傳來,一直暖暖的手一把攬過我的脖子,把我拉進時空門裡。

6號。

6號:如果時空軸是假的,我打你屁股。

我:你不想弄清你們b星人的·

6號:如果能逆轉時間,到時候讓那個傢伙回到現在,不也一樣么?

我:謝謝。

6號:我就知道沒我,你什麼都幹不了。

她用手拍了一下我那天用拳頭打碎玻璃的手背傷口。

我:痛!

從時空門走出來,是熟悉的長城腳下,但是又彷彿過去了很久。

小F從城牆上探出圓圓的腦袋,我看著她,眼淚流了出來。

我的小F已經老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年輕的模樣。

我想起公墓里那張蒼老的照片,我的老太婆,年輕的時候多美麗啊。

小F吃驚的看著我,扔下一個繩梯。6號抓起我的胳膊一個縱身我們便到了長城上面。

我一把抱住小F,她有些錯愕,轉手把我推開。

小F:越來越過分了啊。

我伸手剛想摸她的頭,她立馬躲到6號的身後。

6號把她護住:可怕的單身狗!

小F:還好你在!

她沖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抬起頭來,蒼茫天空。

但是,好像太陽很快就要出來了。

小F:不是說只有xx回來么?

6號:有些狀況!

小F:沒事,你回來更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你了。

這裡現在是深秋,我在庫爾勒見到那個少年是在過年之後不久的開春之際,也就是說還有好幾個月。

在那之後不久我從長城腳下的時空門裡,到了遺忘城,在遺忘城裡有個時空軸門通往幽靈城,如果一切一切順利的話,有6號在,能拿下那個少年,我們可以帶著他回到遺忘城,再到幽靈城,讓時光逆流到我們做圍欄的那天,再回到遺忘城,讓時間回到健忘症還沒爆發的那天,一切就完美了。

雖然還要些時日,但是,這特么簡直是要去喝酒有木有。

酒吧依然喧鬧,射燈閃過一張張醉意醺醺的臉。

小F已經喝的臉蛋通紅趴在桌子上發獃,6號聽完我給她講的這些經歷後長大了嘴巴,彷彿難以置信。

我:我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

6號:如果你說的真的。也就是說,可能每個宇宙的時間速度不一樣。

我點點頭。

就好像星際穿越里,某個星球一個小時等於地球幾年一樣。

我抬起頭似乎想起來什麼。

那個幽靈城的時間,也許並沒有過去幾十年,關於哪裡的記憶,不過十來天,如果,如果那個世界的時間維度快過我們的世界,小F又是從另一個世界過去的,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小F要老的快些?也許時間並不像星際穿越里那樣···?

可是好像那十來天我也沒有看見小F老的有多快啊?

小F突然像來了精神一樣坐了起來,伸出手放到我面前,跳舞。

我搖搖頭。

小F低下頭:給你摸下頭!然後你陪我跳舞!

我擺了擺手:我不想動。

小F:沒勁!

從酒吧出來已經是凌晨時分,燈紅酒綠處男男女女相擁成團。

小F左搖右晃的蹦蹦跳跳著,6號走在我的身後哼著歌。

6號:如果,你說的那個人,不願意跟我們去逆轉時光,你怎麼辦?你還會活很久很久。

我鼻頭一酸,空氣中彷彿飄滿了陳醋,嗆的人想哭。

眼前這個小F還蹦蹦跳跳著。

我:沒有如果!

我鎮定了眼神,鎖住了眼淚,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歌聲,撇過頭,看見左手邊一個卷頭髮的人在唱著陳奕迅的《1874》,我站住了腳,蹲在地上。6號也停了下來。

情人若 寂寥地 出生在1874

剛剛早 一百年 一個世紀

是否終身都這樣頑強地等

雨季會降臨赤地

為何未 及時地 出生在1874

邂逅你 看守你 一起老死

互不相識 身處在同年代中

仍可同生共死

我走到酒吧的玻璃窗口,我擦,陳奕迅。我脫口而出。

小F回過頭來,陳奕迅是誰?

我指了指那個卷頭髮的胖子。

小F:很有名嗎?

我:你不認識?

小F:沒聽說過。

我恍然大悟,這是另一個時空。

小F:唱的什麼?

我:1874!

小F:怪名字!

我:恩!回家睡覺吧。

小F:1874什麼意思?

我:恩?好像是,他愛的人出身在1874年,早了一個世紀。

小F:哦!然後呢?

我:然後?沒有然後了!

小F:真可憐。不過愛的人怎麼可能出身在一百年前呢?人都是遇見了才愛的。

我:可能有些人是註定的啊!

小F:沒遇見怎麼知道自己喜歡。

我:可能他比她多活了一百年。

小F:哦,活久了也痛苦啊!

我:對!

小F:你們應該不會再離開了吧?

我:不,要待半年左右!

小F:哦。

我伸手攔了一輛車,回頭看了一眼陳胖子。

小F:明天帶你們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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