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容器｜儒學辨義 論語 為政篇第二 12

原文：子曰：「君子不器。」

釋義：先生說：「君子不該像器具一樣。」

「君子不器」是什麼意思呢？簡單說就是：君子不是器具。「器」本意是器具，即器物用具。孔子為何要拿君子和器具做比較呢？他是想說明人不能只把自己當成一件器具來看待，這樣就失去了作為人所應具有的本性。

孔子此說雖然只有簡短几個字，但是意義重大。人類自古以來一直迷惑於自己的身份，時常會把自己看作是一個會動的器具，或者說是一部機器。甚至很多現代科學技術就是以此為基本假設發展出來的。比如現代醫療，就完全是把人當作一個有機材料製成的生化系統來看待的。同時以此為出發點，產生了無數科幻題材的小說和影視作品，風靡世界。

比如美國電影《人工智慧》、《機器管家》等，都是探討人與機器人之間異同的經典之作。還有近期十分火爆的美劇《西部世界》更是將機器人表現的與人類無異，在未來世界的一個遊樂場里，人成了造人的上帝。還有很多像《終結者》、《黑客帝國》這類演繹機器人覺醒後與人類之間發動戰爭的史詩級巨作，更能引發人們的深刻反思和無數遐想。由於「人工智慧是否會取代人類」這種主題過於宏大，在此暫不作討論，本篇只就「人該不該像機器一樣活著」這個問題做一個簡要論述。

誠如孔子所言，人不該像機器一樣，人與機器有本質的區別。我不說相信你也能想到——機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機器只能按人的設計運作，而人是有自由意志的。

雖然區別這麼明顯，但在很多人的意識里，人就是和機器沒什麼兩樣。吃飯、睡覺、按時上下班，如此循環往複，直到生命停止，一切結束。這種「機械人生觀」甚至成為了很多中國人唯物主義頭腦中的絕對真理。這些人認為人就是一堆骨頭和肉，人生在世只有短短几十年，只有平平安安過日子和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人死如燈滅，所謂靈魂不過是封建迷信罷了。在很多中國人看來，人就是器，於是才會把人沒出息叫作「不成器」，把人成功的晚叫作「大器晚成」。

可見孔子說「君子不器」是很有針對性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告誡人們別把自己當成機器人。如果你留意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我們周圍有許多人都活得像個機器人，如果停止運行其日常生活程序，他們馬上會覺得無所適從、一片混亂。有些人又該抗議了：「你不這樣按部就班的過日子，還想鬧哪樣？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是啊，人生好像很難有什麼大事件發生，但在平凡的人生中，你是否能活出不平凡的自己呢？

人做為人最重要的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做別人讓你做的事。想玩什麼，就去玩一把；想嘗試什麼角色，就去做一回；想學什麼，就去學；想去旅行，說走就走。如此你就不再是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而是真正的成為了自己生活的主人。也可能這樣的人生依然是平凡無奇的，但你已經完全有能力去活出真我的風采。

這裡需要澄清的是，古今著作對於「君子不器」的解讀均不恰當，大多理解為君子不要像器具那樣做專才，要做通才。此理大謬！且不論器具也有多功能的，只說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特性和偏好，專精一面有何不可？通才自然最好，專才亦屬難得，博而不精未必比一門深入更有用。曾為世界做出巨大貢獻的偉人又有幾個不是專才的？中國學者人云亦云的老毛病在此又暴露無遺，也只能深表遺憾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是想作為一個有靈魂的人而活，還是只想作為一個靈魂的容器而活？這才是「君子不器」的深層含義！

更多內容請關注微信公眾號：自然文化發展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