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之誓【序章】(這個是小說連載)
02-01
講真,我恨那個第一個使用令咒的人。什麼樣的原始人會在被劍齒虎追的時候,脫口而出一串發音,剛好是符合規則的令咒?不論怎樣,那段發音救了那個稀里糊塗的原始人,也開啟了這個探究令咒的世界,並且間接迫害了千年之後的我。既然我們有令咒,那就用好了,為什麼還要背規則呢?我不知道規則就影響我使用令咒了嗎?每天學院里都會蹦出來兩個帶著巫師帽的導師,逼問學生:火球術是根據什麼規則生效的?是什麼時候哪個人經歷過什麼如何發現在後世有什麼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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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就算了,以史為鑒可以明得失,這沒什麼。
但是人的本能就是追求終極,而規則的終極就是第一因。好,精彩的地方來了。人類第一次使用令咒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劍齒虎追的時候,嘴裡無意識地叫喊。也許那個被追的可憐傢伙——也就是學院令咒史上被稱為先知的神明,他當時只是在用遠古語說:哎呀我滴媽媽呀憋追我咧!但是!恰好就符合了規則,使出了令咒。也就是說,第一次令咒的出現只是一陣呼喊。但是因為人追求第一因的本能,無數的人不相信人類第一次使用令咒是如此滑稽的原因——我剛剛的說法也是胡謅的,但是,你瞧瞧,他們的說法更不靠譜。為了讓這一刻的重要性凸顯出來,更具有神聖感(我給你說,這個詞也是人造的),他們將第一次令咒的動因歸之於一種名為神的東西。一般來說,在學院令咒史中,這種叫神的東西長得像人,跟人一樣有慾望,穿著跟人一樣的衣服,用著和人一樣的令咒(更強一些)——唯一的區別是他們的名字叫神,而且從來沒人真的見過他。嘿,至少我從來沒見過他好嗎?
你知道的,人很難接受不可掌控的東西。支撐人類文明的令咒最初只是一陣亂叫,太不……酷了。但是,如果是神的恩賜,神在萬靈之中挑中了人類,那就會變得很……酷。為了變得更酷,在漫長的人類史上,無數的神學家誕生了,他們編造出各種各樣的神靈故事——比如神可以建造高樓,突破雲間,神可以製造不用靈石就懸空的飛行器,神可以只憑物體性質製造出不用靈石就可以毀天滅地的法器。這都說得是什麼狗pi玩意。就是因為如此,我在學習沒用的規則之餘,還要學習由人自己編造出的神史。你看到過神史課的課本嗎?純羊皮製造,有一隻跑山豬那麼重,貴得要死,我懷疑神史就是課本出版商編出來的。其實到這裡我還不是很討厭第一個使用令咒的人,我開始討厭他是從我開始接觸一個反令咒組織開始的。要說什麼是反令咒,那麼我們要從什麼是令咒開始講起。令咒,就是符合規則的發音,術語是語言。令咒世界的人們每一句話每一個詞語都具有力量,語氣的變化,音調的高低,都會影響令咒的效果。而且令咒是彼此聯繫的,正所謂「語言所到之處,皆是鏈接」。世上是沒有單獨存在的一句令咒的。比如我說「吃飯」,我媽說「自己做」,我就會被語言的力量驅使去自己做飯。而如果我用很短促的音調說「我要吃飯!」,我媽就會被語言的力量驅使去做飯。然後我媽就會在廚房裡一直說「鏟子炒菜,鹽進去,太多了出來一些!多點青菜,肉少點,孩子還在長身體。」然後就看到火無源而起,鏟子憑空翻炒,鹽巴懸在空中,一粒一粒地融入菜品里。
所以說令咒就是用語言的力量驅使物質或非物質按照自己的意願而變化。那麼反令咒是什麼呢?簡單來說,就是閉嘴,自己的事情自己干。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物質世界,了解物質本身的屬性,用物質來推動物質。當然,反令咒屬於是禁忌話題,我今天能在這裡和諸位大言不慚喋喋不休,是因為我已經掌握了反令咒的核心規則,破開空間壁,來到反令咒世界——說真的,我超喜歡你們的世界。不過在我剛接觸到反令咒這個概念時,還是由我心儀的女神帶我入道的,當時她把我帶到一個角落,然後說:「憋說話,吻我。」我愣了一下,然後我被令咒的力量逼了上去,觸碰到了她柔軟的嘴唇。天啊,那感覺,賊爽!但是這一切都是禁忌的,人與人之間是禁止直接接觸的,因為這不是語言的初衷。語言的誕生就是為了擴大人與物質的距離,一切都由規則操控,接觸就成了不必要的事情。動嘴就好了,為什麼要直接接觸呢?
但是啊,嘿,我現在就要說,能直接接觸為什麼要動嘴呢?唔……嚴格來說接吻不算是動嘴啦!只有舌頭在動。我不僅要動嘴,我還要動手——我抱住了她。特么的,女神好軟。然後我就被她推開了。我有點手足失措,不知道怎麼了。女神的臉紅紅的,微微有些喘氣,我也是第一次與別人物質接觸,甚至是第一次被人用手推開,我一點也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你,感覺怎麼樣?」女神問我,我的媽呀,她還舔了舔嘴唇,紅紅的唇上更添一分晶瑩,我又想親她了。「比令咒的感覺要好。」我老實地回答。女神聽了後若有所思,我看她不說話,問道。
「你呢?」她又臉紅了。「我的感覺也很好……」我想接著問,問她為什麼,她卻對我搖了搖頭,輕輕地說。「語言所到之處,皆是鏈接。」她是在說,我們用語言交流的內容,周圍的人會有感應。看來她要說的內容是別人不能知道的。想到這裡我有些興奮,女神有什麼事情只能我一個人知道。她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用木炭在上面抹了幾下,交給了我。木炭在紙上擦過,留下了一串黑色的印記,那些印記帶有無形的力量,狠狠地撞進我的腦中,一串信息深深地印在我的腦中。
萬物皆虛,萬事皆允。這……這是什麼?我從未想過,這些雜亂的印記會帶有與令咒一樣的力量,可以直接在我腦中銘刻信息。平時課本上的內容也只是按照令咒的發音通過耳朵接收激發效果,我從未想過眼睛可以作為接收信息的工具。女神看我的反應,好像很滿意,她點了點頭,在紙的背面上又划了幾下,遞給了我。文字。這是一段簡短的印記,可是卻具有極強的力量,黑色的痕迹突然開始燃燒,一瞬間將紙燒成灰燼,灰色的餘燼如一條蛇一般,猛地竄進我的眼中。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但是腦中卻出現了無數印記,這些印記所代表的含義在我意識中橫衝直撞,與令咒的力量互相撕扯。剎那間,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周圍的人們如一條河流一般,都朝著一個方向飄去,他們嘴裡都念著一個詞。異端。這個詞在令咒之中是很少出現的,它帶有極強的感染性,曾經出現過一整個城市都被這個詞污染的情況。今天這個詞卻在整個城市中迴響著,人們的意志融成一團,帶著強大的吸力。我無力抵抗,也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被人流攜往中心的方向。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人流彙集的中心,竟然是被令咒懸在空中的女神。千人萬人的令咒力量將她牢牢困在半空之中動彈不得,她的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柔弱的樣子讓我在令咒的大流之中打了一個激靈。就是這個激靈,在人群中心的幾個大導師的眼睛帶著極強的令咒力量刺來,我的靈魂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口中更加賣力地念起了異端。正在這時,在人群的中心,另一個久違的詞出現了,這個詞是最接近規則的詞之一,除了大導師之外很少有人可以自主說出。今天在大導師的帶領下,這個詞如同狂浪一般湧起。死。我抵抗不了,令咒的力量太強了,我甚至生不起抵抗的意識,我只能念著這充滿力量的令咒,最接近規則的詞。
女神的眼珠開始泛白,紅潤的嘴唇迅速變得乾癟,烏黑的長髮迅速枯萎,變成灰白的顏色。她的意志……正在消失!快來人做點什麼!一種無力感從我心中湧起,我此刻是多麼希望自己的嘴被縫上,終生被詛咒,禁止使用令咒的力量。就算如此,我也不希望成為那個抹去她意識令咒力量的一部分啊!我想要成為我自己!而不是令咒力量中無法左右自己的一股小流!突然,在眾人整齊的聲浪中,出現了一點異響。一開始極其微弱,漸漸地那聲音彷彿在耳邊一般清晰。是……笑聲!竟然還有人能夠駕馭這股能夠弒神的力量!
那笑聲尖細,彷彿是風洶湧地穿過一條小縫,咯咯咯的笑聲穿透人群的聲浪,在城市的中心自成一脈,竟與一整座城池的令咒力量勢均力敵。正是因為這笑聲,女神的狀態好了很多,她甚至睜開了眼睛。看到她睜開眼睛,我心中一喜,剎那間令咒的力量弱了不少,我一張口竟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太好了!」沒想我這麼一說,人群中也開始零零散散有人說太好了,整齊的令咒一瞬間土崩瓦解,在人群中心的大導師開始大聲訓誡,用最嚴酷的令咒想要糾正錯誤。正在此時,一隻鳥躍過人群的頭頂,它身後是漫天飛舞的紙條,擺脫令咒的人們開始哄搶這些紙條,齊齊發出一聲奇怪的令咒。我也撿了一張,一看到紙上的印記,一個音節脫口而出。哈。一時間廣場上這個短促的音符不斷響起,竟然壓過了大導師指引的令咒。大導師氣急敗壞地開始命令衛兵逮捕那些念出短音符的人,一時間隱藏在人群之中秘密衛兵開始逮捕身邊違令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亂作一團。我也被捉了起來,混亂之中,我看到有人帶著女神離開人群,朝著城市的另一個方向逃開。不知為何,我心中感覺到深深的安寧,這是令咒從未給予我的寧靜。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我不知道。但是若那張唇依舊鮮艷,如天邊的燒雲,我便願意將我的命運交給我所不信的諸神。————————————————————在學院里的時候,我常常想像如何禁錮一個人的所有。你懂得,在讀書的時候,總有那麼兩個混賬你想弄死他。我換了各種體位,各種思路,發現只要那個人一張口發出聲,規則的力量就會讓我所有的限制都毫無意義。一度我為了這個只要一開口就幾乎無所不能的世界感到絕望,企圖放棄身材,猛吃猛喝變成一個身材不健美的人。後來我明白,只有活下去,才能知道問題的答案,於是我繼續美好地活下去。然後第二天我就忘了這事。所以說,雖然身邊有兩個薄嘴唇的大媽押著我,我對於監獄還是挺期待的。傳聞,在監獄中的人,無法使用令咒。就算突破了限制,也會有每秒能吐出十個字的大媽看守著監牢,在你開口之前就再次丟回去。大媽我見得多了,公共食堂里的勻菜大媽我也跟她關係很好,一來二去我的吐字速度也不慢。然而這個禁錮的手段卻真的讓我實在很好奇。這個懸念在七扭八扭的地下通道中得到了延長,直到我聽到了前面的人被丟進監牢里,然後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媽的。然後我就被大媽甩了起來。我第一反應就是想使用令咒讓自己浮起來,但是旁邊有十個大媽不停在說:「住口!」」閉嘴!「」我這是為你好!「「放肆!」「把他丟出去!」儘管大媽的令咒力量不強,但是接二連三的快嘴攻勢也讓人無法開口。就這樣,我咕咚一聲,沉進了水裡。水很涼,很冷,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水是這樣的。平時接觸水就兩件事,喝水,洗澡。這兩件事都會用到同一個令咒,那就是加熱。但是今天我才知道,為什麼學院老師讓我們必須要用過加熱令咒之後才喝水。水也太他媽涼了,我四肢都凍僵了。一進到水裡,大媽的禁錮令咒立刻就失效了,水裡我根本就聽不見她們的碎碎念。因為我一直在揮舞雙手,企圖讓自己浮上水面,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水底像是有一隻手,把我往下拉。等我完全浸入水裡,我發現好像真的有手再把我往下拉。我低頭一看。我靠!水下有人!真的有一隻手在把我往下拉!我感覺自己完全無法呼吸,平時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的動作,此時變得如此艱難和迫切。體溫的流失和對呼吸的渴望給我帶來一種特別真實的觸感,一時間我似乎明悟了什麼,腦中一幅一幅畫面閃過,最後定格在和女神接吻的畫面上。啊……女神的唇……死而無憾啊。突然一張老臉出現在我面前,他的臉被泡的發白,滿臉水褶子,活像是個蟾蜍。我嚇得瞪大了眼,看著他在我面前使勁長大了嘴,然後呼氣,再把嘴唇縮到很小,然後挺胸,做出吸氣的動作。這個水鬼在嘲笑我?我肯定是出現幻覺了。水鬼看我沒反應的樣子,很著急地抓住我的頭,我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肯定是死了。接下來的三秒時間裡我寧願去死。那個水鬼把我的嘴往他的嘴上按,我奮力抗拒,努力抗拒,竭力抗拒。但是奈何我已經意識渙散,渾身無力,只能被這個水鬼輕浮。他往我嘴裡吐氣,我發現我的力氣回來了,我好像在水下能呼吸了,為什麼他往我嘴裡吐氣我就能呼吸了?但是我寧願死啊!被水鬼親一口就能活一口氣的時間,那我不是要一直親他啊!如果是女神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直這麼親下去。一口氣,嘿,一口氣。不對不對,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呢,等出去了再說。水鬼又開始做張口閉口的動作。hu……xi……這次他的嘴裡吐出了氣泡,在他做完動作後,他的嘴裡就沒吐泡了。他對著我張了張嘴,這傢伙的口腔里竟然沒有水,裡面都是空氣!hu……xi……我回憶起他做動作時,我在水裡聽到的聲音,猛地明白了點什麼,然後開始學他的動作。hu……xi……原來是——呼吸!是令咒!————————————————————做完動作之後,我便可以在水下任意呼吸了。水鬼對著我點了點頭,我卻回想起他嘴唇的觸感。然後我乾嘔了,媽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在我觸感的記憶中出現這種見鬼的回憶……水鬼對著我招了招手,然後雙臂開合,他便朝著水的更深處縮了進去。我也有樣學樣,跟著他雙臂一開一合,感覺像是破開了水一樣,一段一段地前進。跟在他後面,我開始思考在水下令咒是如何生效的。很明顯,呼吸令咒的生效是因為發音的正確,但是為什麼之前我的發音不對呢?也就是說,陸上的規則,與水中不同?那麼在水下令咒的力量並沒有被禁錮,這是在水下的規則不同而已。我開始回憶學院中學到的規則,思來想去也沒想起裡面提到過任何一句水中的令咒規則。也就是說,我現在接觸的是學院系統中未曾記載的令咒規則?我突然熱血了起來,未有人至之領域,我也是先驅之類的人物咯?這樣的想法在半分鐘後就消失了。他媽的,水底坐了幾十個人,他們全都沒死,瞪著牛眼看著我。我還以為只有一個水鬼,沒想到是個水鬼大家族,我在先驅的排名中一下子跌落到了幾十名開外。但是還好,女神還交給了我文字的力量,這個排名應該還比較靠前。這些水鬼都圍著其中一個坐,我也是被帶到他面前,也許他是什麼冰霜的致命的水鬼之類的什麼領袖級人物。我看也是,他的膚色偏黑,跟其他白色的水鬼略有不同。然後這個水鬼從襠部掏了一個黑乎乎的方塊出來,在地上划了幾下。你好。我日!我又在文字的先驅排行中只是前三名了!黑水鬼看我表情變化很大,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我周圍的水鬼齊齊從襠部掏出一塊木炭。你好。好個屁啊!我又幾十名開外了好嗎!這到底是什麼監獄啊!為什麼下面全是懂文字的人啊!原來在學院的監獄裡是文字力量先驅的根據部啊!你們還真是深入敵後啊!黑水鬼把木炭遞給我,我很猶豫接不接,這個木炭畢竟是從奇怪的位置掏出來的,我真的不是很想接,如果是女神的話……不,女神還是不要從襠部掏東西出來,胸部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掏出來的東西我不太想用,畢竟是收藏品。黑水鬼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在旁邊撿了一塊木頭,拿在手裡,然後對著我笑。你知道一隻蟾蜍對著你笑是什麼感覺嗎?你最好還是別知道的好。gan……zao……huo……yan……黑水鬼在水底以奇怪的嘴型說了兩個詞,然後把木頭丟開,木頭上迅速立刻鑽出一串氣泡,更誇張的是,木頭直接在水下燒了起來!我滴媽呀!這哥們令咒語言雙項精通啊!我仔細一想,能在水下熟練運用令咒,對路上規則的明了也是必然的,所以他是三項全能。我突然對水鬼家族豎然起敬,不為別的,就憑他們好像現在可以隨便弄死我。既然能活,那麼我就肯定不想死了。我要活下去,我要見女神,我要刷新我腦中的親吻記憶!很快地,木頭就被燒成了木炭,但是我忽然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黑水鬼開始雙手揮舞,像跳舞一樣,他丫的是在高興嗎?但是隨著黑水鬼雙手的揮舞,其他水鬼也開始揮舞,我呼吸也漸漸變得輕鬆起來,我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黑水鬼,不知道他這又是什麼新鮮的本事。他遞給我一塊木炭,然後用自己那個木炭(你就不能換一個新的嗎?)在地上寫著。水裡有 生命之源生命之源?那是啥。看我一臉疑惑,他又畫了兩行印記。呼吸 火焰 他的意思是說,水裡有什麼東西,是呼吸和火焰都必要的?令咒?我畫了兩下,發現直接在腦海中想著意思,就會知道怎麼用文字來表達這個信息,不禁覺得有些新奇。不 物質 有限 物質有限?物質怎麼會是有限的。呼吸綿綿不盡,飲水生生不息,火焰呼之即來,有限?看著我疑惑的樣子,黑水鬼嘴角咧起笑了起來——這貨在嘲笑我!他做了一個掙扎的動作,然後虛掐著自己的脖子。噢,他在說我剛剛呼吸不能的樣子。咦?對啊,如果物質是無限的,那麼應該處處都是,為什麼樹未有通天之樹,山未能座座入雲?仔細一想,令咒招來的火焰,初來最盛,漸漸弱下去,會保持在一個水平上,但是如果走來走去,火焰反而會變強,這就是為什麼令咒打鬥時人們都喜歡跑來跑去的原因。難道,在令咒的規則背後,還有更高一級的深度規則存在?規則?黑水鬼讚許地看著我,然後答道。規則 驅動 物質 本質 這特么有點難懂啊,你就不能讓句子成分更完整一點?規則驅動物質,是本質?規則是驅動,物質是本質?哎呀,你們這群人,畫得都是什麼鬼。地上已經畫滿了,我開始在牆上畫。規則控制物質?黑水鬼瞪大了眼看著我,我看了看自己,沒怎麼啊,他怎麼那麼……突然我的左側一股巨力襲來,把我往牆上撞,而右邊一陣強光照來,刺得我虛眼。我一看,媽的牆倒了!什麼破牆!垃圾建築物!牆破了,水噴了出來,我們幾十個人在半空中往下掉,所幸下面是護城河,摔不死。黑水鬼在我旁邊,他大喊一聲。「乾燥!」然後滿臉的褶子就沒了,變成一個俊俏的黑膚少年,然後他對著我大罵。「笨蛋!動詞是文字里最關鍵的部分,我不寫是因為寫出來就會產生效力!你這個二貨!你把我們害慘了!如果今晚的行動有什麼意外,全都怪你!」媽的他罵我,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往回罵,就掉進了水裡,手裡觸到一個手感不錯但是冰涼的東西。我一看,發現是一隻被我砸暈過去的鱷魚,正是它幫我緩衝了衝擊力,我不禁感激地拍了拍它的頭,那雙正兒八經的死魚眼猛地睜開,嚇得我大喊一聲。「抗拒!」鱷魚便突然被推開撞到城牆上一動不動,估計是又暈過去了。水裡響起了零散的喊聲,大家都陸陸續續上岸了。他們都乾燥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都是一群與我年紀相仿的少年,他們現在全都盯著我,搞得我心裡毛毛的。黑膚少年嘆了口氣,說道。」今晚我們本來有個裡應外合的活動,是為了奪走學院中關於規則的重要文獻,我們想了解令咒規則的真相,但是你這麼一搞,我們都被發現了。「城牆上數十道黑影一閃,一團大媽在半空中落下,我正抬腿,卻發現那群人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快跑啊!「」別跑!「我一吞口水,為了抗拒大媽的令咒力量,我也大喊著快跑啊,跟著那群少年猛逃。——————————————————大媽們雖然嘴上功夫厲害,畢竟年齡大了,腿腳不便。我們緊跑慢跑,終於是甩掉了大媽。學院監牢後面是一片平原,我們又跑了很久,才鑽進一片灌木叢,稍作休息。我躺地上一邊喘氣一邊問黑膚少年。「你剛剛說你們今晚要幹嘛?」「偷……偷文獻啊,我剛剛說了。」他也在使勁喘氣,同時掙扎著站起來。「你們怎麼偷?」「用文字,將學院的承重結構破壞掉,學院就會倒塌,我們趁亂去偷。」「你管這叫偷!這簡直就是強攻好嗎!而且這個承重結構是什麼?」」你聽過七信徒堆學院的故事吧?「」這誰不知道,七信徒游遍世界,尋找合適的材料,才堆起了世界第一高樓,學院的主建築物,足足有十人高。「」嘖……「黑膚少年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十人就算是高了嗎?「」平常人家的房子能有兩人高就算是豪宅了,我當真覺得十人高就是非常高了……「」這就是令咒思維的盲區。令咒認為萬事萬物遵循原樣就是最好,任何碰觸改造都是對於神的褻瀆。但是這其實是無趣的自我束縛。七信徒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了數量足夠,形狀比較規則的石材建造學院。石頭哪沒有?他們之所以四處尋找天然的形狀,只是因為令咒對於自然的信仰,但這是沒有必要的。「」不然呢,世上適合建築的材料本就少,一般民居也是用片石加泥土,雖然無法建造高樓,但也算是就地取材,不用遠足。「」就地加工啊,烈焰焚鐵,令咒塑型,用化形後的鐵去加工石頭啊。「」你是說……瀆神?你說的都是禁令里寫的內容。「」你覺得什麼樣的事情會被禁止?有人禁止你吃屎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在罵我……當然沒有,因為沒人會吃屎。「「所以禁令所禁止的,都是有人做過的事情,沒人去做的事情是不會被禁止的。」我瞪著他。「其實禁令是為了一個人而頒布的……」——————————————————————「那就是文字的發現者,我們的首領!」這個聲音!我激動地循著聲音看去,真的是她!是女神!她容光煥發地站在我面前,她向我走了過來,她微笑著,她的嘴唇還是那麼美,她……她經過我,然後抱住了我旁邊那個黑膚少年!憑什麼!就因為他比我帥嗎!我張大了嘴,不知道面前正在發生什麼,我左右看了看想從旁人處得到解答,但是他們一臉祝福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啊!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但是也多虧了我東張西望,發現灌木叢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咱們是不是被包圍了?」「倉促走夫,不足為懼。」女神看都不看這些人,輕語道。死。令咒的力量漣漪一般擴開,圍住我們的那伙人齊齊倒下,我不禁冷汗直起,沒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看我表情僵硬,女神淡淡地說。「他們沒事,我只是能用這個令咒了,力量遠不可使人致死。」說著她凄然一笑。「你忘了嗎,那天是整座城的人齊念令咒,才有那樣的效果。我本身便具有大導師的實力,但是對於規則的本質還是無法窺見其中一二。也正因為那次瀕臨死亡的經歷,我才洞悉了最接近規則的令咒的秘密。」我想起那個吻,難怪她一開口,我便無法反抗——不是說我想反抗,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已經親上了。想到這裡,我想問她那個吻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我,但是看她身邊站著的黑膚少年,我心中便一陣一陣的失落。罷了,罷了,這幫人的實力都遠超過我,萬一黑膚少年撕破臉,我可沒有反抗的力量。「在被死這個令咒所處決時,我感覺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規則的樣貌,我看到了……」「……未來。每一聲令咒都是一個未來,它們重疊在一起,越來越真實,各種各樣的未來。我都經歷了,那個蒼老的我,死亡的我,被無限接近地拉進現在。我想這就是令咒規則的真相,它把未來帶到現在,它在預支未來。」「我看到了這麼多的未來,每一個未來裡面,我都看到了你。」女神指著我,流著淚。「為什麼我總是會看到你?」我心裡一陣歡騰,女神為我而哭了,同時有很心疼地問。「我在你的未來里是什麼樣的?」「你殺了首領。」我心裡咯噔一聲,懵逼了。————————————————————「就憑他?」黑膚少年不屑地指著我,雖然很不爽,但是我認同他的說法。「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依稀有這個印象,但是這些未來的記憶都很模糊,也許是我記錯了也有可能。」女神點了點頭,很果斷地認同了我很弱的觀點。「先不管你們變著法子罵我的事情……按照你的說法,令咒的本質就是預支未來?」「對,描繪未來,預支未來。」「那我現在說一句:學院倒塌。那學院就塌了?」說完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倒霉建築物還安然挺立著。「唔……」女神一時語塞,我看她苦思冥想的樣子,笑道。「其實我有一個解釋。學校神史課上總是說很多神明崇拜的事情,神明大小其實也就是崇拜者多少的區別。小地方的神抵神力微弱,大城市的神抵就更強。雖然這些東西都是杜撰的,但多少也有原型。既然令咒會以某種方式影響現實,那肯定不會是太天馬行空的方式。不然每一句話都變成現實,也太過於混亂了。」「說得也有道理,這個簡單的事實大家都因為習慣而忽略了。」「他說的只是廢話,你想這樣,我想那樣,令咒的結果卻只有一個,那麼這個結果最後究竟是如何產生的?」黑膚少年看女神認同我,略有些不爽。「意志!想要實現令咒的意志!大導師跟我們普通學生使用令咒的方式沒有區別,都是念出音節,但是大導師無不是歷經苦修的,他們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有著強大而明確的目的。」說道這裡,我看了女神一眼,她眼神有些恍惚,肯定是想起了昨天瀕死的體驗。我暗暗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我和大導師說出了相餑的令咒,一定是大導師的令咒實現。按照女神的說法,令咒都是一種未來,那麼我說的未來和大導師的未來有什麼區別呢?區別就是大導師有著更強大的自信去實現它。也就是說,我說出了一個令咒,如果我有達成這個未來的意志,這個令咒就會呈現這個未來。如果我沒有達成這個未來的意志,比如我隨便說一句話,那麼這句話就只是閑聊,它不會實現。如果我和另一個人同時相反的令咒,那麼比拼的就是我們的意志,誰的意志強,誰的令咒就可以實現。可以說令咒就是一種人心最深的願望,它可以直接讀出人心的力量,自己進行計算,如果可行它就會實現。」女神和黑膚少年都沉默了,他們細細想著我所說的話,我等著他們回復我。但沒想到第一個認同我的是黑膚少年。「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嘿嘿「突然,旁邊的草叢響起一聲怪笑。聽得我骨頭都起了雞皮疙瘩,轉頭看去,一個身披黑袍的人駝著背走了出來,兜帽遮住他的臉龐,我們都看不清他的樣子。「沒想到隨便一個臭小子都能推理出規則的真理,學院破綻也太不嚴謹。」現在社會上很流行詆毀我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貶低我兩句?「小子,你做得不錯。」這還算是人話。「不過很可惜,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得死!」怪人一掀兜帽,一張額頭巨大,兩眼瞪如銅鈴,帶著殺氣的眼神直射向我。死!我的心臟驟地一緊,像有一隻手在使勁握著。我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感受過這個器官的存在,在那股力量的壓迫下,我只感覺渾身一炸,腦袋通脹,一口氣回不上來,一瞬間的感覺:真的是要死!我眼前開始泛白光的時候,女神站到我面前,朝著怪人大喊一聲。死!我心臟的壓迫感立刻減弱了一半,即刻便跪在了地上。怪人臉色更加怪異,他扭著眉頭問。「小姑娘,你沒有大導師的修為,為何能使用這令咒?」女神沒有回答,左腳在地上一踏,雙肩一平,張口正要發聲,怪人卻把斗篷一摘,陽光下斗篷裡面寫滿了文字。怪人把斗篷翻一面披在身上,一股勁風自他處迸發,一下把我們全都吹倒了。他哈哈大笑,把斗篷在空中揮舞一圈,整個人便騰空飛起。「你們這些小娃娃還挺有意思,我還有點事,下次再來找你們的麻煩!」他留下這句漸行漸遠的話,很快飛離了我們的視野。怪人一走,我便支撐不住,暈倒在地上。等我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張床上,頭昏腦漲,正想坐起來,卻發現手腳被束縛著。感情我是被囚禁在床上了啊!我這裡發出聲音,旁邊立刻有開門的聲音。一個帶著口罩的妹子出現在我面前。「咦?你醒啦?好可憐。」她眼睛大大的,忽閃忽閃地看著我。「我們還打算把你切了拋屍荒野呢。」說著她拿了一把薄薄的刀出來,依然是可愛的聲音,卻顯得我在床上直扭屁股,我大聲喊道。「黑水鬼!你害我!」我一喊完,黑膚少年立刻出現在我視野里,他冷哼一聲道。「我要害你還用等到現在?」「她她她她她……」「她是我們這裡的醫生,我們受傷還是怎麼了,都是她負責的。」黑膚少年介紹完,大眼妹子摘下口罩笑道。「嗨,我可是世上唯一一個可以不用令咒就治好病的人哦。」「那剛剛……」「我只是開玩笑啦。你不會開不起玩笑吧?」不要用這麼可愛的面容開這麼可怕的玩笑啊!「這裡是我們的基地,待會就由她來帶你逛一下。」看來他不想跟我多說,直接就出去了。大眼妹子開始給我解開束縛。「為什麼我會被綁在床上?」「你是不知道,他們剛剛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瘋狂地掙扎,好像被怪物抓住一樣,不把你綁住根本就無法做初步的診斷。說起來,小黑可是拼著被你揍了好幾拳,才把你按在床上綁好的。」小黑?看來是黑膚少年的昵稱。按大眼妹子的說法,把我弄回來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得謝謝他。哎呀,我怎麼這麼不想謝謝他。看妹子把口罩放下,我才突然想起來,他們沒有用令咒束縛我,妹子也是直接拿刀,沒有用令咒驅使的。妹子看出我的困惑,她笑顏如花對著我眨了眨眼。「對啦,歡迎來到反令咒聯盟,恭喜你落草為寇啦!」————————————未完待續,以後就在這個專欄裡面連載,大概一年至少更新一次吧。之前是在這裡: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7137206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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