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這裡寫文章,這個也就是所有文章的序了。
大學剛剛畢業剛到昆崙山工作的時候,我就想寫一本書,不是日記,我不想像我老媽那樣每天買白菜蘿蔔各花了多少錢都要找個本子記錄上去,也不是散文集,畢竟我還不覺得我寫的算是精品,也不想寫小說,高原缺氧的地方真的很難把邏輯梳理得清晰,更不是紀實文學,畢竟我不是學術型人才。我只想用最自由的文字,記錄這最自由的土地。我知道魯迅先生時期中國無產階級文學圈有個刊物叫《前哨》,這個前哨我想更多是時代的先鋒,是精神陣地的前哨。我的前哨就是我生活的前哨,看著鄰國活動的前哨,有著一百多級台階的前哨,當然也就是如有巧合純屬雷同了。
跟老邊防比起來,我可能還算個小透明,不論是經歷還是資歷與之相比都是一片空白,畢業後在山下集訓,集訓隊指導員曾九上崑崙,曾經歷經生死,最終擊敗死神,並斬獲戰時一等功一次。更別提三期以上士官的老班長了,記得我剛到達某號前哨時,迎接我的老梁班長,三期士官最後一年,12年老兵,他最愛說,我03年入伍上高原的時候你這娃娃小學都沒有畢業,12年前你這小屁孩還得叫我解放jun叔叔,第20年兵的五期老文班長嘴角輕輕的上揚,沉默不語,我和老梁面前xx湖的水波里留下了越來越遠的瀟洒的深藏功與名的背影。我們緩了緩神,我說,梁叔,這班長的軍銜的拐拐好多呦!老梁說,我不是梁叔,別叫我叔,這才是文叔叔,70後,比咱們lian長zdy還大上10來歲。
我們這片區的班長可能都知道,如果做到以下,就算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喀喇崑崙傳人了:神仙wan上站過哨,界山達坂撒過尿,死人溝里睡過覺,xx湖裡洗過澡。除了第一項還沒有機會去體驗,剩餘三項任務我已全部解鎖,這後來也成了我跟新同志老同學吹牛的資本。我具體也數不清我在山上呆了多少日子,掰著手指頭從第一趟送我去高原的東風破發動的那一天開始算起,總是還沒數到100,就開始亂了,我也理解了為什麼在核算我年度休假時間時候總是少算那麼幾天。在這數不清的孤單單的日子裡,我等過第一束晨光越過山崗,跳在了另一座山的山巔,朝霞慢慢散去,一隻小斑頭雁撥開了遠方的雲霧,迎接那湛藍湛藍的天。我送走了最後一片晚霞,看著白色的浪花把湖水盡頭最後一絲金黃沖向岸邊,整片湖水又浸染成了越來越深的藏藍色,等著皎潔的月光均勻地鋪下來,整片湖水又變成了夜色下的明珠。我看到過橫跨銀河兩端的彩虹,哨bing腦門上沒擦乾的雨點映射出了青春七彩光,比彩虹還要美。我在深夜裡數過星星,從1數到1000,等到了半空中的流行飛落在我面前。想不開的時候,我凌晨兩三點衝到過別人看不到的高崗,嚎啕大哭,然後聽到下哨的士兵吼著秦腔喊著信天游,我破涕為笑,張開雙臂擁抱著屬於我的大山。在離開連隊六七公里的野外行走,我遇到過狼群,我跟它們對峙,斡旋,智斗,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心理戰。在風雪交加的巡邏路上,我氣吞山河地朗誦著:我緊握鋼槍,挺在巡邏路上,冰山當作障礙跳,狂風呼嘯我乘涼。在望而生畏的崇山峻岭面前,我第一次有了一種征服自然的快感。我在這認識了很多淳樸的藏民,跟他們有了很深很深的感情,住過他們的磚房土房,跳進藏族的羊圈抓起小羊羔抱在懷中。提起拉姆卓瑪,西亞桑傑,我想起了如同我至親的藏民,至今忘不了小西亞跟我說,哥哥,我喜歡唱歌跳舞,想到北京學習,在天安門廣場上唱歌跳舞。我們也曾得到過自然生靈的信任,同時也辜負過這份信任,最終得到了生態法則的懲罰。同樣和那些西藏軍旅文學大咖一樣,經歷過生死,戰勝了死神,我彷彿看透了人生,從起點看到了終點。後來我看到了天邊邊上還是山,山後應該還是山,寂靜又遙遠,平緩卻望不到盡頭,山溝溝里都是雲,我們看不到眼前的雲,卻置身雲中,雲可以把前一天的風沙洗凈。我喜歡看星辰推移風雲變幻,又會想到我會擁有的無限可能的未來。
這些畫面構成了我人生的22歲,23歲,24歲,亦或將來更漫長的歲月,告訴我不僅是現在,還是未來,軍旅生涯不僅僅只是迷彩與綠色,它也像面前的湖泊,不僅只是藍色,他們都是多姿多彩的。我也曾在康西瓦外219國道上看著來往的背著厚重背包騎行的驢友,他們看到我都會咧著嘴沖我笑,模仿軍人示意敬禮的動作,我也會咧開嘴笑,回以模仿學生示意揮手的動作。不是告別,而是告訴他一名年輕的邊防軍人也想再次踏上這趟旅途,心中也有著飛馳的嚮往。看到行色匆匆風塵僕僕的身影,我讀出過流浪與放逐的故事,也讀出過追尋與超越的故事,我也有自己的故事,和所有年輕人一樣的青春熱血,還有醒來做的和深夜做的夢,當我打字到這裡,我旁邊的小夥子唱起了:咱當bing的人,就是不一樣。對,我不僅有故事,還有那戰場瀰漫著的硝煙,以及腰間那把屬於我的手槍。我的生活可能充滿了制式,但是,我相信我的20多歲的青春絕不會被制式,我會把雪山湖泊賦予屬於我的新的色彩,請閱讀下面更多的文字。
戎馬戎馬,詩樣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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