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清水集:(〇)前言

早年間以兩個「萬」為目標:「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幾年前又多了一項「修萬座禪」。如此三個「萬」於我,本質乃是「見識」二字。

林林總總,書卷也已讀了一些。早先來者不拒,摘抄寫錄做了不少,筆記本壘得老高。或許果真一字一句皆因親自手寫抄錄,倒是誤打誤撞在心裡形成了一個大數據,多位作者的高頻用詞都能信手羅列,至今不忘。

那時選書挑書頗無禁忌,卻並不是因為要裝作「海納百川」的能容架勢,蓋見識尚淺,識不得此是精華,彼為糟粕。又好奇心盛,乾脆也就來者不拒,如今回想起來,頗感慶幸。我是認同某位前輩的話的,讀過糟粕,或能更容易認地出好東西。趁小時候讀些糟糕的東西,不壞。

書卷到底也是人寫的,對於將自己所見所聞寫成書的人而言,寫作的過程就是「將一手資料顯性化」的過程。見識便是一手資料。見識本無言,存乎於心間,喚作「隱性知識」。你見過聽過聞過嘗過摸過,倘若並不言語,他人也無從得知。而落於紙面,一字一句,一筆一划,將之以字元顯性化出來,才有了知識的傳遞。所以我對語言懷抱熱情,她們於我真是仁慈的使者,拯救我於孤陋寡聞。古諺有云:「少所見,多所怪,見橐駝言馬腫背。」萬幸萬幸。

好友阿里年長我七歲,約莫就是所有好友中最愛「奔襲」各地之人。那年我倆從尼泊爾回來,在跨越唐古拉山脈的火車上,窗外漆黑一片,海拔四千八百多米。凌晨一點多了,列車員叫醒眾人,讓我們接下來的半小時里別睡著。阿里說:「你的嘴唇好紫啊。」正是睏乏卻被叫醒,反倒覺得餓得很。於是問他:「有東西吃嗎?」阿里拿出印著汪涵先生照片的兩個紙桶。謝謝汪先生的面,它讓我們之後在西寧吃拉麵時倍感幸福。總得來說,我並不喜歡觀光。換言之,不停地奔走對我來說真是想到就要頭痛的事情。但是我還是跑了不少地方,如今想來真是不可思議,恐怕還是得感謝像阿里這樣「不消停」的朋友吧。

讀書與行路,於有心增長智識者而言,確實頗有助益。然而一直縈繞不去的最大困惑,乃是關於生命的何去何從。

關於這一點,我該如何用一段話就講清楚呢?真是難為人啊。既然這樣,那就用一部集子來慢慢講述它。

行路者深知,茫茫路上久無人家,舌燥口乾時,若有清水一碗,能解一時苦;以是跋涉五蘊世間的行路者,若得清水一瓢,嘗得那清涼之一隅,而頓然明了前路應當何往,或終能斷了萬世苦。以此為名,喚作「清水集」。
推薦閱讀:

TAG:上座部佛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