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的武林 第十三章 歐冶一翎

前情提要:王二狗與古墓守門員老邱就古墓的歷史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老邱表示,古墓的秘密只有四大刺客才清楚,但是四大刺客如今除了斷刀大俠,其他三人已經不聞於世,而老三「策士」公羊百草或許和公羊開心有著血緣上的聯繫。答案之上籠罩著重重迷霧,王二狗無意間開啟了遊戲的Hard模式。為了尋求答案,王二狗向老邱伸出友誼之手,邀請他一起闖蕩江湖,老邱會同意嗎?

提出要求之後,王二狗銳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看見老邱的臉哆嗦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給出答案。

這就說明,他猶豫了。

王二狗加重語氣:「如何?你一定也對外面極其好奇,與其枯等千年,不如與我一起尋找。我先帶你拜訪我師父,他一定知道十八年前發生了什麼。」

老邱深吸一口氣,最終又緩緩嘆了出來。

「我又何嘗不想,只是……」他沒說完,又嘆了口氣。

「你還有苦衷?在這暗無天日之地,守了十八年的墳墓,你當真對地面的生活無牽無掛?你就沒有父母?沒有妻兒嗎?」

「別說了……我決定了。」

「走?」

「留!」

王二狗詫異了。縱然冷漠如自己,在地下能待半年就已經創造奇蹟,更何況十八年?

他不解的說道:「雖然我對你不了解,但我從師父和你的話中可以感覺到,十八年前一定發生了極重大之事,否則忠義社不可能幾乎一夜間消失,我師父也不可能總是悶悶不樂。普天之下能去解答這問題的人不多了,你就是其中之一……」

老邱道:「七年前出去,我本是對人間還留戀,只是從周族長的口中,我了解到……我唯一的留戀,也破滅了……」

他語氣苦楚,苦到王二狗都不想再去問到底是什麼事,這個問題太過殘忍。

「既然如此……我便不為難你了……只是,以後我若需要你的幫忙,又如何來找你。」

老邱道:「湖畔龍王廟向東二里有個亭子,你若想見我,連續三夜,在亭子上掛上三個紅燈籠,第三天便有人開著龜船去接你。切記,這個秘密,不許讓第三人知曉。」

王二狗點了點頭,「老族長說後半夜就把我們送走了,就此告辭罷,你多加保重,我查到一些線索,會回來的。」

王二狗想到老邱又將在這地下無休止的等下去,心中一陣酸楚,也不等老邱回答,轉身便走。

「你等等!」待王二狗走出十丈,老邱忽然喊道。他追上來,將一件物事塞進了王二狗的手中。

觸手冰涼柔潤,竟是一塊圓形的玉璧,但黑夜中,王二狗看不清上面的圖紋。

老邱道:「我只托你一件事……請你去揚州一趟,將這玉璧交還給青龍幫幫主毛五鱗的夫人……」

「你認得毛五鱗?」

老邱搖了搖頭,伸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便迴轉走向無窮的黑暗中去了。

龜船在水底穩穩行駛,十名村中的壯漢在船體內部分列兩旁,各自用腳蹬著足下的齒輪,齒輪帶動皮帶,皮帶又帶動更大的齒輪,龜船的動力之源正是此處。

周鯤在前方掌舵,小鈴鐺偏要下水來送王二狗一程,她也是第一次進入這龜船之中,透過前方一個圓形的琉璃窗戶,她看見了招搖的水草,夜明珠將船前照耀得一片光明,不時有游魚和烏龜與他們擦肩而過……

除了王二狗與彭孜睿,其他的三人現在全處在昏迷之中。上船之前,老族長強迫他們喝了迷魂湯——一種可以讓他們忘記最近三天所發生事情的湯藥,本來也要灌彭孜睿喝,可他卻說,不能因此而忘記父親的仇恨,所以拒絕喝。

因為王二狗的關係,彭孜睿便逃過了一劫。二人並肩站在小鈴鐺和周鯤身後,觀賞著水中奇幻瑰麗如夢境一般的景象。

王二狗忽然想到老邱那句話:這龜船,便是章三哥留下來的成品,他從哪兒學來的如此高的匠術,自然是這古墓之中了……

王二狗驚嘆得後背一陣陣發冷,這世上當真有如此奇人能匠?古墓中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章芹溪造出能在水中安全潛行的船?章芹溪已經如此神奇,那四大刺客中的其他三人,在當年又是如何傳奇?

興亡只在數年間的忠義社,又發生了什麼……

龜船的白光重新潛入水中。

站在岸邊,彭孜睿指著下沉的龜船嘆道:「你看,多像是一顆大蚌中的明珠,之前就聽說過,高郵湖夜裡有巨大的明珠閃現,大概就是說的龜船吧。」

王二狗道:「人們還是只知道傳說最好,如果知道明珠背後老百姓的遭遇,估計,再美的明珠也黯淡了。」

望著白光隱去的方向,兩人長久無言。

風吹蘆葦,東方魚白。

王二狗道:「你我大難不死,絕處蓬生,不知此後你的計劃如何?」

彭孜睿黯然道:「父仇未報,幫中群龍無首。我的失蹤必然導致幫中謠言四起,而此時,正是奸人之計得逞之時,所以,我此時只想連夜趕回海沙幫,統一幫內上下思想,一致抵抗外敵,為父報仇!」

王二狗道:「既然你有打算,我們就此作別。」可他心中卻為彭孜睿擔憂,既然對方未提幫忙,自己也不能主動拔刀相助了,畢竟肩上還擔著另一條重擔。

「二狗兄何處去?」

王二狗撥開亂蓬蓬的蘆葦,艱難的朝前邁開邁步。

「揚州!揚州。」說第一個揚州之時,他眼前浮現的是公羊開心自信的大笑,說第二個揚州時,他聽見了老邱那聲充滿苦楚,但又堅定的「留」。

行至日上半竿,王二狗才碰見一位老農。打聽幾句,才知道此地是高郵地界,而揚州距離此處還有一日路程,若不出意外,王二狗能在日路時候踏入揚州城。

他算了算日子,與蒙面人約定的時間是十日,在開封耗費兩日,乘船五日,地下一日,再算上今日,正好第九天,明天便是約定見面的時間。

可是,蒙面人並沒有留下在何處見面的線索。

或許已經給了線索,明教的吳嘉直正是他的傳話人,可吳嘉直已經沉屍湖底了。

王二狗沿著運河的官道又走了一個時辰,旁邊不少村子都只有破爛的屋子,卻沒有人,偶爾能看見一些老嫗和孩童,極少碰見青壯男子。不用問也知道,一部分被抓去了徭役,一部分自然是像老族長一樣,逃命去了。

走到中午,王二狗才在道旁看見一家正在營業的飯館,於是進去點了五個包子,終於吃飽了一餐。在地下,老族長用很隆重的飯菜招待他們,但王二狗沒吃幾口,他總覺得,自己多吃一口,這些鄉民便少吃一口。

任性的吃完,王二狗又喝了一大瓢涼水,出了店門,便運開真氣,任性的在官道上跑起來。也不知超過了多少馬和驢車,也不知引得多少人說「這小夥子瘋了吧」,終於在下午的時候,他一口真氣沒提起來……

開始鬧肚子了。

王二狗暗罵一聲,只得遠離官道,找個茅密草高之處,蹲了下來。

正享受著連女媧娘娘造人之時也沒想到人類後來會有的一種暢快,他本來迷迷濛蒙沉浸在如夢如幻境界中的眼睛忽然明清起來。

他見到了一條紅絲帶,確切的說,是一條被撕扯下來的紅色綢帶。

天下的紅色綢帶很多,但王二狗只想到了公羊開心的,她有條暗紅色的綢裙,自故事開始的「仁慈之刃」那章開始,直到被灰袍人綁架的那天,她每次出場穿得都是這一條。

她好像只有這條裙子,還是同一款式和顏色買了很多條?

總之,王二狗越想越覺得這是公羊開心的。

他混跡長慶樓後廚兩年,除了豬頭之外,就是達官貴人見得最多。所以有錢人穿什麼衣裳,衣裳用什麼料子,王二狗還是有些鑒賞眼光的。而這條紅綢帶的料子,絕非附近的漁民和農家女兒留下的,而平常家的千金小姐,誰會來這種鳥不拉屎狗拉屎的地方?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開心在逃跑的時候,經過此處,荊棘颳了下來。

巧合?天意?如果不是王二狗親眼見到,他定會覺得這是一個故事,但事實便是如此。

他速度解決完與大腸的戰鬥,便開始研究上天給他留下的線索。

看荊棘枝斷裂處的皮肉新鮮度,留下紅綢帶的人應該是一個時辰內經過此處的,而根據綢帶掛住的反方向可以推測,綢帶的主人跑進了對面的樹林之中。

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塊濕地中,王二狗看到了一串腳印,其中有男有女,粗略估計,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腹內一空,身體又輕,真氣再來,王二狗拔足狂奔。

半個時辰之後,他聽見了遠處的兵刃相交之聲。沿著聲音,又躡手躡腳在林木中穿行一會兒,便爬上了一個土崗,撥開草叢,他見到土崗之下,兩撥人把兩個人包圍在了一堵峭壁之下。

王二狗驚喜得差點喊出來,下面被包圍的兩個人中,果然有個是公羊開心,而另一人則是綁架她的灰袍人。

而圍住他們的兩撥人,分成白紅兩色,各十餘名男女。

白色的領頭人正和灰袍人爭鬥在一起,他紫金冠、綠玉氅,一柄銀色寶劍用得如秋水照人一般瀟洒。

那人竟是孔雀大俠——孔玦。

孔玦的劍法果然不入俗流,狂風快劍首徒之名名不虛傳。可是在與灰袍人對決起來,卻未能佔得上風。

王二狗心知孔玦的功夫離自己尚有些差距,又如何贏得了灰袍人呢?

灰袍人的藍刃雖然短小,但短兵器與長兵器相交,其實吃虧得是使長劍的孔玦。雖然孔玦快劍如風,但灰袍人總能找到他的空隙,不時突施襲擊,屢屢就在得手之際,卻又收手。

灰袍人竟然手下留情,這是王二狗想不到的,他看來並無傷孔玦之心,可孔玦卻有拚命之意。

怎麼回事,這世界變化太快,孔玦又和灰袍人有什麼仇?

孔玦的屢屢遇險,卻引得旁邊紅色方陣中十幾名女子的尖叫。

紅色方陣之前擺著一張寬大的竹椅,上面正做著一位滿身紅色綾羅綢緞的貴婦,雖然年近四旬,但保養得如三十齣頭的少婦一般。那人笑吟吟的看著孔玦與灰袍人的比武,好像看戲一般。

公羊開心只是呆立在戰場之後,手足未縛,卻一動不動,似乎被灰袍人點了穴道。臉上麻木得看不出任何錶情,像是個傻子一般。

王二狗心中好笑,但心中又是一緊:這灰袍人究竟怎樣折磨她?才讓永遠激情澎湃的開心像是打了蔫的黃瓜一般!

卻聽那紅衣貴婦笑道:「玦兒,見好就收吧,這位先生可已經讓了你五次,你不知,這五次之中,他的海魂之刃若有一次沾了你的身子,可甭指望誰能救你。」

孔玦彷彿恍若未聞,在貴婦人說完之後,偏又使出力氣,一劍一劍如電光般遞出。灰袍人冷笑一聲:「不知好歹!」上身向後一仰避開了白虹劍,身體如靈蛇一般,左手兩指戳中了孔玦的腰眼。

灰袍人用海魂之刃指著倒地的孔玦道:「還自稱狂風快劍余自如的首徒,你可連他一半的功夫也未學到,如果蒼南派未來傳給你,可真是老余眼瞎!」

孔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但臉上又青又紅,顯然是受辱至極。

那貴婦人笑道:「老先生,我這甥兒跟咱們還差著起碼二三十年呢,你又如何知道這條小蛇,未來不是條神龍呢?」

灰袍人冷笑道:「武學之道,重在內斂,而你這外甥,總想著急於求勝,已離武學正道越來越遠。」

貴婦人嘆道:「我這甥兒也是個情種,你說,他這模樣,普天之下哪個女子又不喜歡呢,可他偏偏只鍾情於一人,心上人有難,他能不急嗎?」

灰袍人斜著看了公羊開心一眼,用腳踢了孔玦的腰,孔玦哎呦一聲,從地上一滾,翻身站了起來,低著頭走到了紅衣貴婦身邊。

這時,一群紅白衣服的女子便圍攏過來,噓寒問暖,捶肩揉背,還有些已經嚶嚶哭泣。孔玦大袖一揮:「走開,全都走開!」

這些女子便畏畏縮縮的退至和他一步遠,全不敢過來了。

王二狗忽然接收到一波巨大的衝擊:公羊開心竟然是孔玦的心上人!他們又是何時認識的?

正想著,卻見貴婦人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既然甥兒不敵,那就讓同輩人來會會這位先生,哈哈哈,海魂之刃我只在二十年前聽過,未想世上當真有此兵刃,那一會兒,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右手一招,身後便有個婢女將一柄短劍捧了上去。貴婦人將短劍抽出,青黑色的劍身上顯出一道道花紋。

灰袍人驚得倒退一步:「魚腸劍!你是……歐冶一翎?」

「噫?」貴婦人驚喜道:「未想我隱居江湖十餘年,竟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姓名。」

灰袍人笑道:「除了鑄劍谷歐冶家的人,誰還會有這魚腸劍呢?我看你身後還一柄巨劍,是巨闕么?」

「先生好眼力!」歐冶一翎笑道:「先生可知,巨闕右手邊的這柄劍是何名嗎?」她轉頭向婢女道:「阿穗,將劍拔出來,給先生看看。」

一名婢女將長劍拔出劍鞘的剎那,劍身發出一聲低鳴,「嗡」的一聲,連王二狗也聽得清清楚楚。

「英雄之氣啊!」灰袍人驚嘆,「未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寶劍?」

「可見先生也是位愛劍之人。」

灰袍人走近,距離寶劍還有三寸之地立定,仔細端詳,半晌,仍搖了搖頭,無比艷羨的長嘆一聲:「老夫相劍半生,從未見過此等材質絕佳的寶劍,我有一名,卻不敢言……不可能……但似乎只有它了……」

「哦?先生但可一言,我料普天之下,能知此劍者,不過三人而已。」

灰袍人低頭沉吟,然後才道:「天下最好之寶劍,應是春秋鑄劍大師歐冶子的湛盧,可湛盧最後一次現於江湖,都是唐朝初期的事了,時隔三四百年,此劍又怎能是湛盧?可若非湛盧,老夫又實在想不出其他名字。」

歐冶一翎朗聲笑道:「得先生一之音,湛盧何其幸也!」

「當真?」灰袍人倒吸一口涼氣。

「當真!我正是從唐朝薛仁貴的墓中找到此劍的。」

「是老夫何其幸也,竟然殘生竟然見到了雷公擊劈,蛟龍捧爐,三年而成的湛盧劍?死亦何憾!」

歐冶一翎陡然將魚腸劍刺出:「念在你也算我知音,我今日不讓你死,不過,海魂之刃可得留下了!」

短劍對短刃,一青一藍、一明一暗兩道光迅速攪在一起。

歐冶一翎果然不弱,前三十招竟然能和灰袍人斗個平手,可王二狗卻看出來,灰袍人是有意試招。歐冶一翎的劍法和孔玦如出一路,可劍術明顯高於孔玦,但時間一長,也漸漸有些吃力。

王二狗心中一緊:都是來營救開心的,我不能見死不救,何況,這絕對是最好的時機了,灰袍人功夫再強,也必然敵不過我和歐冶一翎的聯手。

想到這裡,便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戰鬥抓住了眼睛,只有公羊開心在王二狗站起來的剎那就發現了他。

但開心並沒有聲張,可是王二狗明明看到她眼睛裡又閃出了亮光。

久違的光。

灰袍人約莫已經將歐冶一翎的路數琢磨清楚,然後便排山倒海般攻來。他一發力,歐冶一翎立刻處於弱勢,王二狗剛要跳進插手,卻見孔玦又挺劍加入。

「姨媽,我來幫你!」

加入了孔玦,形勢立刻急轉直下。本來穩操勝券的灰袍人此時又左支右絀,力不從心。

孔玦的臉上現出一絲傲氣,顯然是想起剛才被擊敗的恥辱,於是攻來的劍雨便毫不留情,一劍快似一劍,一招狠上一招。

終於,聽見孔玦嘴上喊出「著」的同時,他的白虹劍削中了灰袍人的右邊的臂膀,一道血光直貫天際。

灰袍人急退到公羊開心身前,左手捂住傷口,回頭看了開心一眼。

開心充滿英氣的眉毛微蹙。

孔玦一步步走近,長劍距離灰袍人還有三尺:「放了開心,留下海魂之刃,我可以考慮求我姨媽饒你一命!」

他又轉頭向開心道:「表妹,這個老混蛋,有沒有欺侮你,如果你想解氣,也可以讓你先捅他幾刀,再放他走!」

王二狗一驚:「原來他倆還是親戚……那麼……歐冶一翎和開心的關係是?母女?」他想到此處,果然發現她們的相貌有些相似。

開心道:「孔玦……」

「怎麼了表妹?」

開心忽道:「對不起了!」

說話之間,袖中兩支暗箭已經射中了孔玦的雙肩。

孔玦愕然倒退十步,愣怔著坐在地面上,後面的女子們立刻包圍過來。

歐冶一翎顯然被這急轉的形勢驚道,她怒罵道:「小蹄子,你瘋了嗎?」

公羊開心將袖箭對準她,哀聲求道:「媽,你就放我們走吧!他沒有綁架我,只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歐冶一翎道:「失心瘋!我先殺了他再說。」說罷,彈劍而起。

公羊開心沒有放出袖箭,而是向所有人身後的方向喊道:「二狗!救他!」

王二狗拔刀在手,如閃電般橫截在歐冶一翎面前,將她彈回去五步。他也有些發矇,但他知道公羊開心絕非受了灰袍人的脅迫——她的袖箭還在身上,可見她和灰袍人達成了彼此的信任。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選擇相信公羊開心。

或許,灰袍人又是一個巨大的秘密。

未想被擋退的歐冶一翎見到斷刀,眼睛放出了光芒:「好!好!好!我平生最想收集的兵刃,今日竟然來了兩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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