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路在何方？

最近知乎上大V出走的事情頻發，以至於排名前十的大V剩下的寥寥無幾，這其中不乏我深深喜歡和崇拜的人在裡面。而且不僅是大V的出走，很多和大V的爭吵更是在知乎的很多的問題下硝煙瀰漫。

但是，就在大家都在為大V扼腕的時候，我卻想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那就是這些大V的出走，與其說是因為原因種種的離開，不如說是在知乎這樣的一個地方被『淘汰』『出局』呢？沒有在變化中改變或許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說不定呢？

12年，我在一篇科技博客中看到了一個關於知乎的消息，而最後他寫著這個網站現在開始開放註冊了。我看完就去了這個網站，開始了一段可以說是奇妙的旅程。在剛開始進入知乎的那段時間裡，知乎對於我來說顛覆了我對於網路社區的很多看法，因為在知乎裡面我似乎看見的是一種和當時國內互聯網吵雜浮躁相反的氣息，這裡大家包容、開放、理性的在思考很多問題。對於一個回答的贊同更看重的是這個答案內容中所提供的思考問題的角度、對待問題的態度、研究和解決問題的方法是否讓我們認同。很多精品的答案就是乾貨滿滿，這時這些用戶要求的也是知乎官方一直要求的——內容——幾乎是唯一看重的東西，很多人是針對問題在討論甚至是激辯，可是線下去成為了好朋友，不在少數，我依舊記得這個時候是我在知乎上最快樂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的時間線中的答案不會出現吐槽和段子，而是一篇篇的真知灼見，思想的碰撞讓我興奮不已。

但是13之後，知乎的用戶開始井噴發展，大量的用戶湧入，答案變得千般模樣，萬般嬌媚。漫無目的『噴子』也開始逐漸浮出水面，劍指群雄。讓我最清晰的是，很多問題觀點上的一邊倒，高票答案的感情渲染，段子的狂轟濫炸，觀點和角度的僵硬，刻板讓我突然覺得知乎開始在逐漸的發生改變，這個改變是緩慢但卻有著巨大影響力的。這裡不多說，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是親身經歷者，甚至是受害者。

剛開始我也會把問題的原因歸咎於用戶質量的下降，因為用戶的基數變大了，我也曾想著讓知乎回到那個12年的知乎，那個讓我興奮不已的知乎。可是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如果知乎真的回到了12年，真的這樣做了，那知乎就不再是知乎了。因為知乎血液中流淌的是互聯網的血液，是互聯網成就了知乎，那麼知乎就必須符合互聯網的特點！

原先知乎對於內容的高質量的追求在我看來，幾乎是帶有者工業時代的那種精神，在很多地方透露著一種精雕細琢，孜孜不倦，甚至是有時會散發著一種濃厚的學術氣氛，不得不說這樣的內容讓人在思考鑽研過後得到是一種舒暢。但是，這裡有一個成本問題，很多人沒有辦法直接簡單粗暴的得到那種愉悅和舒暢，必然要通過一番周折之後才能得到，這樣無疑增加了成本，讓整個過程和節奏變得不是那麼快。而逐漸的，內容從這種狀態中發生了改變，一種注重感受性的答案開始不斷出現，他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戳中一個一般閱讀用戶的G點，讓他們很快產生共鳴，讓他們很簡單很快的體驗到了每個人想體驗的那種愉悅感，這類答案一般都很簡單，情感的宣洩要遠多於理性的分析，這裡或是吐槽，或是黑，或是煽情，或是賣等等，讓很多人一閱之下，首先在感受性上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種及時的情感上的反饋和互動要遠比後來通過理解之後獲得的滿足要強烈，當然了強烈的後果是後繼乏力，可餘音繞梁的前提是耐得住性子，這兩個矛盾出現在了知乎之中，不可謂是一出更好的大戲，更美的問題。

其實，這樣的情況也是現在互聯網中存在的問題，人們對於內容的注重已經逐漸轉移到了對於感受性的注重。就好比近幾年來的選秀比賽，歌聲是否動人已經退居其次，能不能給觀眾帶來最大的感受性上的差別體驗這才是最後獲勝的法寶。同樣的，在當今的很多媒體的文章當中我們也發現標題的搶眼已經遠超了內容的高質，長篇大論的文章已經逐漸被短篇幅的文章的代替，人們對於大篇幅的文章理解能力不是降低了，而是在這樣快節奏的時代里，人們再沒有那麼多的成本去消費這樣的的內容了，他們需要知識，但是需要的有可能只是知識帶給自己快感，而不是知識本身，需要可以隨時就能用上這些知識，而不是思考，所以很多需要的是觀點和結果，可以快而食之，或者是和自己共鳴與暗合。而不是一個角度和立場，要精而采之，畢竟對於角度和立場的理解很多人並沒有準備消化。而更奇妙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中會出現『噴』和『粉』噴子肆無忌憚，死粉前仆後繼，可無論怎麼樣，都把最重要的東西擱置一邊，置之不理，那就是——知識。

可在幾乎是提倡降低理解成本的互聯網時代里，如果我們還是一味的堅持，那到底是懷舊還是守舊，是傳統還是糟粕，是堅持還是固執，是權威還是怕死？這的確是一個有意思的問題。那些動輒上千的答案，甚至寥寥隻言片語的答案卻大獲全勝，真的無處可取還是另有奧妙呢？而這樣的話，反觀知乎開始的時候，似乎對於互聯網時代又不是一個好的開始，而是一個艱難的起步，因為遵循著一套工業時代的榮光？或許是或許不是，這是我的一家之言。

話說回來，大V 的出走到底是水土不服的『淘汰』還是知乎在互聯網時代試錯的代價現在似乎兩可之間。但越來越多用戶湧入知乎，並不是壞事，因為這讓知乎從一開始的偏態逐步走向了正態，我堅信這個世界即使在互聯網都不會存在有這樣的『精英』社區，大數原則之下，這些人遲早都會出現，知乎存在於互聯網之中，則必然要受之浪潮的擊打，或早或晚而已。並且，最重要的是，即使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現在湧現出的精品答案並沒有減少，很多的人依舊在用著認真的精神去努力減少理解的成本。而那些用吐槽的、黑、渲染的也可看作是用其他方式展現出來不同的角度，撇去其中的泡沫，乾貨仍然存於其中，雖然這也加大了理解成本，可互聯網本身就是自下而上的，並沒有體系和規制，無序和挑戰隨時隨地存在在每一個地方，這是互聯網的不確定性，帶給我們每一個人的禮物也是遭遇，我們享受也厭惡，控制在這裡決然行不通，但是自下而上的自我管理卻有奇效。當然了，也可以這樣說，或許知乎這樣的一個社區可能在用一些慘烈的事實告訴我們，互聯網時代知識並不能這樣的自由，甚至或許互聯網時代帶給我們的不是繁榮昌明的未來，而是另一個讓人驚悚的末日呢？

總之，以上的所有拙筆都是出自鄙人之手，角度和觀念也是出自我心，是我一人所謂。並沒有有意中傷，更無意引起波瀾，只是閑來在如今這紛爭四起的社區中說幾風涼話，幾句瘋人瘋語。若要開炮，也請隨意。

最後，我很感謝知乎帶來的一切。

最後的最後，我不希望出走的大V多回來幾個，我希望出現更多的新大V（唔，這句話似乎是在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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