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的由來和意義?


其他的不了解,僅說天葬。參考文獻天葬師:獨特的藏族喪葬禮儀的執行者和巴塘天葬台及獨特的天葬文化

在玉樹藏區,天葬有嚴格而神聖的程序,這種喪葬風俗已有幾千年的歷史,少有改變。

  一般死者臨終前,要請當地活佛或高僧念經;死後還要念讓靈魂往生凈土的往生經,同時將死者身上的動物皮衣服換成布料衣服,並在屍體未僵之前,將其用白布或死者的衣服及白羊毛繩捆綁好,固定成跏趺「坐化」狀安放另室,設祭壇念超度經若干天。

  出殯送葬日,由僧人擇定,送葬的人除僧人外,都是死者家人及至親好友。屍體運送途中由亡者親屬背屍,中途不能落地,不然陰魂就會折返或在落地的地方遊盪7天,影響轉生。

  天葬儀式由僧人司葬,先點桑煙,誦度亡經和禱告經。奇怪的是,大群的鷲鷹不知從何得知,居然會按時飛臨天葬場,等候在一旁。接下來,「洛甲巴」
(天葬師)揭除裹屍布,將屍體以俯卧狀安放在施屍台(解屍石礅)上,再用利刃在屍體背部划出幾道花紋,然後站起身來,朝鷲群一聲高喝!似是首領的一隻巨大
禿鷲立時騰空而起,一個威猛的俯衝撲向施屍台,在屍體背部啄取幾口後又閃向一旁。這時,天葬師也退後幾步,其餘的禿鷲立刻像一片黑雲般沖至,爭先恐後你擁
我擠地撕扯和吞食屍上的肉和內臟,頃刻間,一具完整的屍體就變成了一堆骷髏。這時,天葬師趕開鷲群,重又來到施屍台前,用榔頭或石頭砸碎剩下的骨頭架,然
後再把人頭放到施屍台的石窩裡砸碎,用糌粑和腦漿把碎骨拌和成團喂鷹。等肉和骨頭全部被禿鷹吃完,鷹群重又高高飛走之後,天葬儀式即告結束。

  如果屍體被禿鷲吃得一乾二淨,就視為吉祥,表明死者生前勤於誦經拜佛,多有行善積德,靈魂已經升天;反之說明死者生前犯有大罪孽,靈魂難以升天轉世,家人就特別痛苦和不安,接著還要念經做法,為死者超度贖罪。

  天葬之後,家人服喪時間為「七七」49天,因為佛教認為,死者的靈魂在「中陰」途中要遊盪49天才能找到歸宿。這期間,家人為了讓亡靈順利轉世,要每天不斷地念超度經。服喪期間,家人不能洗臉梳頭,不能穿新衣,不能娛樂,當年不能宰殺牛羊……禁忌甚多。

  天葬的對象是正常死亡的人。在玉樹,因得怪病,或自殺或服毒或中彈死亡的人,是不能天葬的,如送到天葬場就是對佛和天神不敬,死者是無法超生的。

  據一位當地藏族朋友說,玉樹藏族的天葬儀式,除了親屬和好友外,是不允許其他人到場的,更不準遊人觀看和拍照,正因此,天葬才恆久地保持著它特有的純潔和神秘。

  玉樹的天葬師,是一個獨特的人群,很少有人過問和知道他們的秘密。按照教義,天葬師是人間與天國的中介使臣,是人生命輪迴的助產士。一般每個天
葬場有兩三個天葬師,多由僧人擔當。巴塘天葬台現有3位天葬師。歷史上,天葬師是世襲的,現在有不少人是為了做善事,追求來生的幸福而選擇此職業的,也有
的僅為生存。每葬一具死屍,天葬師往往可以得到死者親屬饋贈的一些錢物,有時數量可觀,足以維持生活之需。有些天葬師,天長日久,積累了不少解剖和醫學知
識,可以給人看病。教義上天葬師的地位不低,但在實際生活中,人們對這種職業還是存有一定偏見和歧視的。


天葬是在一定自然條件和社會環境中形成的葬俗。「由於人類起源的地區不同,
不同的自然條件決定了不同區域居民的不同經濟生活, 不同風俗習慣」。喪葬作為一種民族風俗現象, 它的形成離不開這個民族所處的自然環境條件。在野蠻時代,
人們對屍體的處理方式是隨意性的, 或棄之於原野、或置之于山洞、任其腐難爛、任禽獸食之。根據一些文獻的記載, 有的學者們認為在遠古的西藏社會,
曾經出現過「原始天葬」或「自然天葬」。根據一些藏族歷史文獻的記載, 藏族天葬習俗的歷史可追溯到公元7世紀以前。據《紅史》記載:
古代苯教把世界劃分為天、地、地下三個部分, 其中天神佔有比較重要的地位。吐蕃的第一代贊普和他以後的六個贊普都是順著天梯降到人間的天神之子,
並且都是在完成天神授意的人間事業之後, 又順著天梯回到天上, 這就是歷史上說記載的「天墀七王」。天葬之說也就被人們宣揚得更加神秘了。

「天墀七王」死後是如何從人間「消失」的? 其實這不是什麼秘密,
乃是國王的巫師、侍衛們為了避免國王屍體被人們發現而將其秘密運至最險要、最偏僻的地方藏匿。但唯獨沒有逃脫兀鷲的視野。兀鷲屬於大型鳥類, 一般棲息於高寒地帶,
就國內而言, 多見於青藏高原, 它們一群或兩三隻、或單獨一隻不等地常在白晝翱翔於崇山峻岭之上空, 視力很強。當巫師們將國王屍體秘密地安放於深山僻壤中時,
或許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合之緣故, 一批突如其來的天使- 兀鷲,竟然把國王屍體不留餘地地啄食精光。天從人願, 國王屍骸運回天界的神聖使命,
最終由兀鷲來意外地完成了。從此, 兀鷲便成為唯一能將國王屍骸帶到天界去的又一具有神奇功能的「天神」。

但到了第八代贊普止貢贊普時,
天葬這一神秘的習俗就逐漸被人們所遺忘, 土葬便開始被人們所熟悉。止貢贊普被篡奪權位之後, 屍體被裝入銅邊的棺木, 拋進雅礱藏布江中,
由於止貢贊普是在大庭廣眾中當場死亡的, 使「攀援天繩,逝歸天界」的神話難圓其說, 只能說天繩已斷,以後的贊普無法再走前王的歸宿之路了,
其子只好修建王陵埋葬父屍。但佛教傳入西藏後, 又形成了另一種天葬形式, 即今天仍流行於藏區的「屍體飼鷲」天葬習俗。「天墀七王」的「天葬」是源於本教的觀念,
而後來流行的天葬習俗則是源於佛教的理念。


天葬的實行與藏傳佛教的興起及印度文化的輸入有著密切的關係。有學者根據漢文史籍《大唐西域記》中關於天竺(古印度) 有「送終殯葬, 其儀有三, 三日野葬,
棄林飲獸」風俗的記載, 認為西藏所行之天葬風俗源於印度古代的「林葬」、「野葬」。而不是藏民族祖宗傳承的本土儀式。在藏文史籍中也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並明確地說天葬之俗是在11世紀末12世紀初, 由在藏區創立希解和覺宇兩教派的著名印度僧人唐巴桑傑帶來的。據說他在西藏傳法時, 大力提倡這種葬俗,
並親自到天葬台為死者超度。由於佛教徒們認為把遺體獻給鷹, 這是一種功德, 能贖回生前罪孽, 且利於靈魂轉世, 因而認同了這一葬法,
逐漸在藏區流行成為一種風俗。

雖然「印度起源說」的觀點為大多數人所贊同,
然而「印度起源說」中的天葬與「棄屍葬法」有著根本性的區別。「棄屍葬法」是僅僅是對屍體野葬之俗, 沒有深層的宗教文化內涵。而天葬是屬於佛教布施行為的一種特殊方式,
死者將自己最後一點東西———死亡了的肉體奉獻給天葬台上的有形的禿鷲和那些無形的神靈。藏族人向來對兀鷲十分敬仰, 並稱其為「神鳥」,
嚴禁捕獵。在天葬中人們藉助兀鷲實現了肉體的解脫, 達到靈魂的升華。同時, 把無用的屍體施捨給禿鷲的結果, 會使那些被禿鷲為食的蟲食等其他小生命少了一些傷害,
多了一些生存的機會。因此用自己無用的屍體去保護有用的小生命, 被視為功德無量的善業。藏族在天葬中具體地表達的是藏傳佛教的「慈悲」和「空」的理念。因此,
雖然天葬源於印度, 但是在藏區卻融入了藏族自己的理念與方式, 成為一種富有藏族本土特色的喪葬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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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一下自己暑假在色達看天葬經歷的事好了。對我接下來的人生有很大的改變。

這是長這麼大對超自然能力感受最深刻的一次,我的世界甚至為此而變。

「禿鷲把人肚皮扯開的一瞬間,我和我的客人都吐了。」

「我旁邊有一個女人一直問大哥這能拍嗎?我就說這麼晦氣的東西你拍它幹嘛。」

「對他們來說,天葬是信仰,是完滿。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種福報。」

「漫山遍野的禿鷲,跟芝麻一樣密..」

12:49分下車前寫:

現在去看天葬,問師傅你還害怕嗎看這麼多次了。他說不怕,只是反胃,任何臭味都比不上屍臭,你就祈禱風向別忘你臉上撲吧。

師傅遠遠地就說我把車停這兒,你們去吧。小天問我們啥時候回來比較合適,師傅說人吃乾淨了你們就回來。

人類的獵奇心啊。真是,誒。

整個的經過

01

明明都還沒開始,就彷佛聞到了看到了屍體潰爛在鼻息在眼前,腐肉和屍臭,再加上來的一路上的傳說和見證者的渲染,心裡毛毛的。

儀式台前有大尊雕塑和白塔,像古代巫師做法為天地所辨的恢弘又帶一絲靈邪,一位發心的漢人講解員阿姨跟前面的旅客說來遊客走這邊,亡人們已經來了。還自言自語一句「今天來得這麼早啊。」

大家陸陸續續上去,阿姨說自己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吧。大家猶豫要站遠點還是索性站最前面。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兩個紅色的身影,唯一的紅,是兩位密宗僧人,在念經,什麼都不想,趕緊撲到她們身邊去。

怕。那麼多具陌生的屍體就在我三十米開外的地方,禿鷲已經靠攏了,零星三五隻。

坐在其中一位僧侶右邊,在她們的經誦中,得到一絲清靜。和這位僧侶中間隔著一個小塑料袋,裡面放著一些土黃夾雜黑的的灰,不誇張地說,我多麼想從頭到腳貼緊她,但是又不敢去碰這一袋子灰。因為看上去實在是太像骨灰了…屁股雖然隔著一個塑料袋,但我的腦袋是整個靠到她的肩線去的。

一直低頭。突然人群中嘩然一聲,地面掠過一個巨大的影子,是張開翅膀的禿鷲!天啊!這麼大,翅膀打開有兩三米長,站著有大半個人高,抬頭一看,天葬台前面已經等候著上百隻禿鷲了… 密密麻麻好駭人。

這時候僧侶突然拿著灰起身走掉了!我趕緊屁股一挪補她的空位貼住另外一位僧侶,她戴著口罩,只露出眼睛。她看我眼睛的那一下,我感覺被煙熏了,但...根本沒有煙,空氣純粹得比透明還透明。但為什麼眼睛燒起來...發燙...流眼淚了。

禿鷲從天空中一隻一隻降落,三個天葬師大力揮手喝止它們,意思是還沒到時候你們不要著急。時間到了會讓你們吃的。我真的很害怕啊,兩隻手糾在一起,結果左邊的僧侶突然抓住我的手,加大了念經的聲音。力量從手傳到心,眼淚滴滴答答往下掉。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流淚?離開的明明不是我的親人,我根本都不認識他們。

另一位僧侶回來了,手上那袋灰不見了。我坐了她的位置,她也沒說什麼,在我右邊坐下。 她們兩個就這麼夾住我,抓住我的手的僧侶低頭找我的眼睛,跟另一位用藏語說了些什麼。然後她們一起看著我。坐在中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人。這是最光明的位置: 我在蓮花叢里。

眼淚止不住掉,天葬師在做法,講解員在後面一直強調大家不要站起來手機相機收起來不要拍照了,這是為了你們好,話我也就說到這裡了。

我依然安穩地坐著,禿鷲聚集了至少兩三百隻,它們數著時辰來的。比人還準時。

左邊的僧侶把手上的藏文經書遞給右邊的師父。右邊師父從包里拿出一包小丸子,放了一顆進嘴裡,再給了我一顆,她說的話我聽不懂,但我知道她要我吃下去。想都沒想我就咽了。她再遞了一顆給左邊的僧侶。

天葬師都要攔不住叫囂的禿鷲了,人群騷動。講解員開始帶領大家念偶瑪尼唄唄哄。

眼淚掉得跟水龍頭擰開了一樣。現在想起來都奇怪自己當時怎麼回事。結果,握著我手的這位僧侶,突然扯住我的綠色風衣的袖子,她將它往上推。

我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藏在袖子里的佛珠露出來,她笑了。示意我捻在指尖,像她一樣念。

念著念著,我閉上了眼睛。但好像全身的眼睛都打開了。

海拔四千米的日頭曬得人渾身發燙。她們起身要走了,我想她們早就該走了。只是我一直扯住她們的手。左邊的僧侶走之前,用手來回推我的腿。不要怕。

她們走後,天葬才真正開始。

但我一點也不怕了。心是平靜的。瞬間聚集的人群在看完禿鷲扯出五臟六腑後被臭氣熏得很快散掉了。眼看高樓起,眼看樓塌了,人類的獵奇心不過如此。

而我幾乎呆到了最後,一點也不害怕,一點也不覺得晦氣。什麼也沒想,只想為亡人們念佛,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坐了多久我不知道,但大概屍體被吃得沒剩多少了。

坐久了餓,回到車上拿出買的葡萄乾吃。問小天吃不吃,他愣了一下,說不吃。小天說他聞到了,他看到了肚子被撕開,幾隻禿鷲在扯同一根腸子,那一下他立刻摘掉了眼鏡。

我沒看到,一點也沒看到。我那時已沒有想看清楚的慾望了,我已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她為什麼會知道我袖子里有佛珠?我吃下去的那顆丸子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在第一排,卻沒聞到屍體的臭氣,大家都想吐,而我上車第一件事居然是吃東西…

台灣精舍里的師兄們,說我有福報,我慢慢相信了。暫時還沒有做佛教徒的資格,只是來藏區的這幾天,感覺有信仰真是一件那麼幸福的事情,很幸福,甚至很驕傲的事。

上面的這些,是我從天葬台下來,上車累睡著後醒了後很快敲下來的。許多細節歷歷在目。

前一天的一夜未眠

02

從來不是一個會失眠的人,從小到大雷劈不醒。看天葬前一天晚上,怎麼也睡不著。住的是佛學院和天葬台兩座山頭中間的山谷。房間我訂的,最簡陋樸素的紅房子,六人大房,只有我們兩個人。鋪面一樓,進出房間,鐵閘卷上卷下驚天動地。

小天選最靠里的床,我選中間。小天呼吸聲很勻稱平緩,睡得很熟了,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意識處於非常清晰亢奮的狀態一直到大概一兩點。只記得腦中不斷有捉摸不透的畫面略過,像快進電影一樣,但都不是什麼令人喜悅的畫面,是刺激而讓人煩躁的。終於被思緒折騰到身心疲憊,進入模糊意識時已是深夜。隱隱約約聽到有砸門的聲音,突然又清醒過來,我很確定:是冰雹。

-鋪面閘門的紅房子-

大夏天遇冰雹

03

因為..前一天去色達的路上,

路上有冰雹。

本來大晴,陽光普照,小天指著前面一片大烏雲說你看對面下暴雨!我們眼看著車子慢慢一點一點駛進暴風雨里,突然感覺頭頂乒乒乓乓響 師傅大吼一聲:冰雹 !

真的下冰雹了!好大一顆,落到地上還會彈起來。路邊結起了一層冰,路都成了白色,發了洪水。師傅說車子要砸個稀巴爛。

但我心裡想的是:這太tm刺激了!!!師傅說還好雨停了,不然他不敢走了:「聽過泥石流嗎妹妹?」

奇妙的是,車子開出去不到一公里,陽光乍現,陰雲四散。我一時興起,在車子里唱起了歌:「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邊唱邊想,對啊會不會有彩虹。結果一扭頭,彩虹就在窗外!高興得瞬間叫了出來。師傅笑我見識少,大驚小怪。可仔細看..不止一道彩虹啊!!是兩道彩虹..

去色達途中,我們看到了一年四季,路過了萬物的一生--季節交替不就是自然界的一生嗎,循環往複,不知何時了。一朝風月中四時之景具足,萬里長空。

我們穿越了一條正在整修的長達幾公里的隧道..施工作業地上還有好多釘子。暗無天日之中行駛,師傅說他開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這一定是千尋度過廟宇進入神隱之境的那一段路程。

天葬前一天眼睛莫名腫起來

04

那天晚上,乒乒乓乓的聲音,也是冰雹。

我和小天的色達計劃是:先佛學院,再上另一個山頭:天葬。六點二十的鬧鐘,結果我五點二十就醒了。只記得: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痛啊,真的痛。天還沒亮,眼睛並不是被光刺傷的。睜開的一瞬間又用力閉上。說針扎一般一點都不為過,眼睛又干又粘稠,干是枯竭的干,粘稠是混沌不堪的粘稠...

起床後揉了好久好久..腫得跟前些天吃的紙皮核桃一樣。去佛學院的路上,我還跟小天說:「看我眼睛!金魚!」他嗯:「怎麼這麼腫?」

北京時間2017年9月4日早上07:06分:

你信嗎....

04

後來一位長輩聽說了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些,告訴我...那些小丸子叫甘露丸,我聞不到濁氣和吃了它們有關係。「前一天醒來是不是眼睛已經腫大?我說是,從來沒試過這麼痛,像灌了辣椒水。

現在想起來,滿心悸動。太真實,太真實了,真得像夢一樣,都不敢講下去,怕要被笑瘋痴:看完天葬,掉完淚後,眼睛反而不腫了。到了下午自然消腫?根據我多年對自己身體生理反應的經驗,只要我前一天這樣大哭,第二天眼睛肯定會腫,眼睛還要滲淚,因為澀。結果第二天眼睛一點事都沒有,忽閃忽閃。

「涉護法神相助,業力集中到眼,所以眼睛腫。那些僧人看你的眼睛,讓你流出淚,是清你的業。」

腦子嗡嗡作響,什麼神啊業力啊修仙啊的!!!亂七八糟!!!

可是...

可是...

可是。

不容得我不信,因為..那股力量我感受到了..就發生在我身上。

第二夜失眠

05

第二天離開色達,到了甲居藏寨。夜裡翻來覆去是這幾個字:「涉護法神」、「業障」、「清業力」..摸摸被子里自己的手,還在,不久前那位密宗僧侶就是握住我的這雙手,看我的眼睛..

回想起來,當時眼淚不是流,是潑灑、爆噴、傾盆而出..長這麼大,沒試過這樣流淚。她當時..確實就是在找我的眼睛啊,那個動作就是在「找」啊..低頭往我的臉靠攏..引導我看向她..尋覓著...接納我的一切..

那麼多人去看天葬,為什麼唯獨我受了這份天賜的庇佑?我真的是個特別的孩子嗎?又何德何能出這樣自以為是的妄語呢..

「是不是中邪了?」

06

第二日早早醒來,坐在床沿。小天醒了,我噼里啪啦告訴他所有細節,告訴他我回想的一切..告訴他這些都是因為什麼「涉護法神...」..小天低頭,手上忙著回消息。我講個不停,不講我就要憋壞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神神叨叨的?是不是覺得我中邪了?」

他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如果別人跟我說這些,我是會覺得他瘋了。但因為...這個人是你。當時我就在你旁邊...」

是啊..小天和我一起經歷了所有的一切。紅袍僧侶把小丸子給我的時候,他在旁邊,眼淚像擰鬆了的水龍頭一樣滴滴答答的時候,他也在。他看到我哭,看到僧侶握我的手,最重要的是,他親眼見證我看完天葬經過屍臭洗禮後上車第一件事是大口大口吃東西...

2016凄涼跨年

07

2017,我經歷了比休學那年更多的情緒漩渦。抑鬱,發胖,逃課,邊緣人際,自怨自艾。陸生來台的情緒,同時爆發。

2017前半年是我人生到目前為止最糟糕的半年。在跨年那天就有了預告:2016最後一天晚上,天台燒烤,山上倒數,101下看煙花..四五個約,那麼多備份選擇,還擔心分身乏術--到底要和誰一起跨年呢?

結果..因為各種機緣巧合,這熱鬧非凡的十秒,我身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台北101大樓亮起倒數字樣,廣場上人們放聲大喊:「10。9、..」所有人和重要的人一起相擁開懷的時候,我居然是孤零零一個人..

「3、2、1!!0!!」肆虐而出的煙火奪目耀眼,夜空瞬間綻放,身邊的人歡呼雀躍熱情擁吻,我被埋葬在喧囂之中。環視周圍,淡淡地一笑,當時心裡想的是:啊...你註定是一個人的啊...

-白天 漫山遍野紅房子-

在東北掂量人家骨灰盒

08

17年二月,我在哈爾濱。看地圖突然有一個想去的地方:專賣骨灰盒的老街,在一片拆遷的舊城池子中間。喚了路邊一台小三腳雞載我過去。

是一位女司機。我沒直接說去壽物市場,只說xx街和xx街的交叉口。結果她霍一下樂得轉過頭來,問:「去買啥?」

原來人家知道啊。「沒有沒有..去看看..」

到了交叉路口她把我放下,她收八塊,一般只要五塊。好吧討個吉利。怕怕的,但來都來了。走進最大的一家,一對老夫妻守店。

裡頭沒別人。阿姨在折金元寶:「東西放下吧。」當時我手裡提溜著一大串食物。叔叔問:「是誰用啊?

一聽這話,我突然啞巴了。啊,誰用...該怎麼回答..說誰都不對啊,這..正搓手苦惱,靈機一動,答曰:「哦,還沒呢!」

叔叔「噢」一下,意味深長般,沒好意思往下問了,中國人就這點好,不知書也達理。長噓一口氣。「上這來看,我們有紅木的、黑木的、紫檀的也有。」「價格從八百的到八千的,上萬。」

「摸摸看。」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從他手裡接過了一個又一個骨灰盒..

...當時的我,是用怎樣一種輕浮和玩味在掂量別人的老家啊。現在裡面估計都住上人了。

從骨灰盒到天葬

09

結果那次從東北回來以後,就一路雖,各種雖,雖到無底洞...2017一整年中,我的生活可以分為超級雖到漸入佳境,若非要找其中的轉折點,那就是玩骨灰盒和看天葬這兩件事。

一位長輩跟我說過一句話:「不見棺材不掉淚。先碰骨灰盒,再去藏區天葬。你終於讓人安息了。」

天葬後

10

天葬第二天,小天說:「你的眼睛變了。」我問:「哪裡變了?!」「說不上來。」

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想不明白為什麼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流那樣程度的眼淚,不明白那一袋子灰到底是什麼,不知道紅袍僧人為什麼這麼確定我的袖子里有佛珠..如此理所當然地把我的袖子往上推..

回到台灣以後,我把天葬的事告訴了土耳其媽媽。她們全家是穆斯林。

我跟阿姨說,雖然這是佛教,但我知道你可以感同身受。阿姨說是,她可以。

她說有信仰的人,都感受過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力量。她小時候家裡窮,有一天鞋子破了一個洞,她不敢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給她買新的。那天晚上她祈禱阿拉,想著想著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去看鞋子,怎麼也找不到那個洞了。

我後來跟朋友講這個故事,大家的反應都是少扯了,記錯了吧,她爸給她悄悄買了新的吧,看錯了吧,眼花了吧...

但是我相信阿姨很清醒。這個世界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精確和已知。神秘的能量無處不在。

看天葬的時候我手裡戴的佛珠,也就是那位密宗僧侶推開我的袖子露出來的那一串,是台灣精舍一位住持法師在我暑假回大陸那天晚上送我的。她繞了兩圈纏在我的手上,看著我的眼睛,說:「記得回來哦。」

後來在藏區,有人跟我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色達夜色-

最後的

11

色達正在拆遷了。趁著還沒有完全被改造,快去吧。如果要去看天葬,請懷抱著純良和祝福的心。

從前藏民允許漢人直接站邊上看,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隔著高台,藏民歡迎漢人去了解他們的文化。但是因為我們太過分了,說了不讓拍照還是拍,人家的葬禮我們跟看戲一樣、本該莊嚴緬懷的場合,我們自拍、直播、拿來嘩眾取寵。漸漸地,他們不得已築起高牆,距離越拉越長,隔閡越來越多...

他們回饋給我們以包容,我們卻沒有帶去尊重。

最後提示:海拔高,天氣冷,記得帶衣服。別怕。那是一片凈土,需要被忌憚的是我們,需要去晦氣的是我們的心。去那裡為每一個被天葬超度的亡靈念經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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