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里的故事】一位父親
作者:吧唧saber
入了冬,天氣就愈發的冷了。
百無聊賴的我站在銀行櫃檯里,撥弄著那一張張理財合約,盤算著還有幾個小時下班。天氣也照常理似的不太好,陰氣沉沉,人也被感染得憂鬱起來。
好在銀行里的中央空調溫度高,略微舒緩著人們的愁容。尤其是那些發了年終獎的,亦或是拿到了拆遷房款的,渾身上下喜氣洋洋,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畢竟在如今的社會,拆遷拆遷一步登天向來不是假話,尤其看到那些電視上哭訴強拆的,一副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背後算盤打得門兒精。對此我也只能呵呵了。
但是那位父親走進來的時候,我還在出神的望著天空,倒著實被他嚇了一跳。雖然只是簡單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還是不由得倒退了幾步。怎麼說呢,看慣了進進出出的光鮮亮麗之後,突然進來這麼一個不著邊際的中年男子,也不由得令人心生厭惡。頭髮亂蓬蓬的,還帶著些許白灰顆粒。衣服一看就是穿了很久的亞麻布工作服,打底的藍色早已褪去,日久而開裂的線頭孤傲的立著。各種顏色的牆灰,將這個人打扮的甚是好看。一雙不知道何年何月的解放鞋,再配上一條灰色棉褲,我似乎知道了他所從事的職業。
「那個,小哥」他怯怯的跟我說,「幫我去打一下錢,那個電腦我不會用。」
哦,存錢啊,既然走進了銀行,那也是客戶,多多少少還是要幫他一下。
我習慣性的露出職業笑容「您好,請跟我來。請問您要存多少?對方是誰您認識嗎?」
由於到了年底,電信詐騙的騙子們也是要年終獎去買年貨了的。所以對於這些轉賬我們都會細細詢問,而且現在ATM機跨行轉賬一般都是24小時的緩衝期,目的也是為了減少財產損失。
「我打給我兒子」他倒是很乾脆利落的告訴了我,「我知道他的卡號。」
估計是在外讀書吧,還要這麼一位老父親供養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拿過他的卡,徑直走到ATM存取款機前,他急忙小步跟著我,看著我插入了卡片。隨後就是正常流程的輸入密碼和卡號。由於是無卡轉賬,因此還需要填寫本人的手機號碼。
於是我向他詢問手機號碼。他卻出乎預料的說:「我沒有手機。」
什麼?現在的人居然還沒有手機?我遲疑了一下,緊接著就是備用方案:「那您兒子的手機號碼報一下吧。」
「我兒子也沒有手機」他也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怎麼可能?老一輩人沒有手機尚能理解,為什麼連年輕人也沒有手機?
我堅持:「不行啊,大伯,您看這裡的屏幕上都說了,必須要有手機號碼,沒事的,我們不會泄露您兒子的手機。」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那位父親終於慢慢鬆口了,他說他的兒子在的地方不可能有手機可以用。因為那裡是金華某地的勞改場。他的兒子因為犯事被關進去了。而他正是在給他兒子打這個月的生活費。他說著說著一度哽咽,我回過頭,不忍看到一位父親的落淚。
過了大概三十秒,機器的倒計時都快結束了。他又拉了拉我的衣袖,說:「這樣吧,小師傅你就寫我大哥的手機,回頭我再跟他說。」我點了點頭,默然地輸入了手機號碼,機器顯示無卡存錢成功。
我遞給他機器列印的憑證。他雙手緊緊捏著,作為他對兒子最深沉的寄託和思念。看著他推開門緩緩消失在車水馬龍,我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我既不知道他的兒子到底為何身陷囹圄,也不知道他的家庭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我只知道就在剛才,一位看似早已被時代拋棄的父親,在用他笨拙的方式書寫著什麼叫父愛。
寫給讀者:
很抱歉,很久沒有更新了,這篇文章是我這段實習時間裡面印象最為深刻的一件事情,分享給大家。對於知乎的小夥伴們,我的經濟學專欄文章都發在嗶哩嗶哩上(同一個名字up),太多了就不搬運了。新的文章將同步上傳。對於A站的小夥伴們,唔,我也沒辦法啊,A站不給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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