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涮鍋子的老派兒吃法,看完您就知道為什麼吃不出以前的味道!

舊時老北京多恪守「不時不食」的古訓,不入冬,不吃「爆烤涮」。冬季食補,消寒暖體,牛羊肉正對路。季節一到,北京的「東來順」、「西來順」、「又一順」、「烤肉宛」、「烤肉季」等清真館兒就開始進貨、清灶、聘大師傅,開始忙活生意了。

老北京卻最饞北京涮羊肉。

老北京吃涮羊肉,並不說得那麼正經八百,常簡言之為「涮鍋子」、「扇個鍋子」。這兩句話雖都繞著「羊肉」走,聽著卻勾人饞蟲,進而令人興奮不已。假如某人聞此言茫然不解無動於衷,那他定然不是位老北京。舊京小康之家都有個紫銅掛錫里兒的火鍋兒,三月春起天暖,各家兒即將鍋子清洗乾淨束之高閣,進入十月(陰曆)再請出來派用場。

老北京涮肉講究口外(張家口)大尾巴綿羊。過去販羊的把式,伏天兒里即到口外選購進貨。之後把羊趕到水草肥美的地界兒,蓄養得膘足肉厚,再往北京城趕。一路途經延慶、昌平,進入玉泉山支流灌注的低洼河塘,羊群沿路食青草,飲清泉。兩三個月後,大尾巴羊腥膻燥氣全無,肉質肥美細嫩。羊把式與羊群也正好走進了北京城。

前些年本人在內蒙古克什克騰旗見過一次羊販子購羊。滿圈的肥羊十分靈性,它們似乎知道面臨宰殺進而被涮,全都抱團兒擠在圈裡不出來。牧民們就一隻一隻往出連抱帶拽,然後上秤成交。昔年這種口外肥羊,甭說北京人,就是講究點兒的天津人,到時候也來北京買肉片兒帶回家扇鍋子。

涮羊肉以羊後腿兒為主,鮮肉,剔除筋頭巴腦兒,切薄片兒。刀工是手藝。近年來作興把肉凍成硬坨兒上機器切,本人怎麼瞧都覺得像木匠刨子里卷出的「刨花兒」。挺好的羊肉一上凍,先沒了鮮勁兒。況且誰知道這硬坨兒里卷的是不是後腿兒。最要緊的是涮鍋子的肉片兒絕不能薄如「刨花兒」,如此一涮就沒了形兒,入口哪兒還嚼得出肉片兒老嫩。這招兒實在說不上不高明。

會吃的主兒,除了後腿兒,還另配「腰窩」(腰下部兩側)、「黃瓜條」(肋條肉)、「上腦」(上腹肉)、「三叉兒」(脖頸肉)各一盤兒(三四兩一盤)。細品慢嚼,口感滋味兒都不一樣。也只有口外80斤開外的大肥羊,才可剔出不同部位、肥瘦兼有且能切片兒碼盤兒的肉品。

近些年還作興牛羊「兩下鍋」。涮羊肉楞來兩盤「肥牛」,舊時全然無此一說。過去牛肉只有烤著吃,沒有涮著吃的。在鍋子里涮百葉,更不對路。羊肚兒騷氣味兒重。涮羊肉最講究清湯,一鍋子清湯涮了羊肚兒就全毀了。哪位朋友若不信,可以到「爆肚兒」店門口聞聞,滿鼻子腥臊之氣是短不了的。涮肉湯可以喝,絕沒聽說過喝「爆肚兒」湯的(「肚兒湯」是另一種食品,非涮爆肚兒的湯)。

老北京吃「爆肚兒」不扇鍋子,用鍋坐火上焯羊肚兒,然後撈盤子里吃。至於在鍋子里涮大蝦、涮魷魚、涮墨魚丸子等,根本不是北京涮肉,瞧著更像「打邊爐」。

涮肉就是清湯,清湯就是白水,正合白水滾滾,君子之交。若實在嫌清水太寡,頂多放進兩片姜,幾粒海米和幾片兒紫菜。所涮菜品也只有大白菜、粉絲、豆腐(或凍豆腐)三樣兒。現如今的蒿子稈兒、蘿蔔、金針菇、香菇、寬粉條子、海帶、墨魚丸子等都拿來開涮,吃主兒倒是吃全乎了,就是把北京涮肉吃走樣兒了。

北京涮肉的作料以芝麻醬為主,配醬豆腐、韭菜花兒、鹵蝦油、香菜末兒、蔥末兒,吃時再預備現炸的辣椒油及糖蒜。主食是芝麻燒餅或雜麵。

紫銅掛錫里兒的鍋子以膛兒大為佳品。膛兒大能裝碳,鍋子始終滾開鼎沸。五六位圍個鍋子吃涮肉就怕鍋不開,或開鍋以後點水即止。為涮一片兒肉乾等10分鐘,能把人急死。鍋子須隨時續水,水越滿鍋子開得越快。若忘了續水,錫里兒鍋子就燒化了。

以上這些,是過去北京的老派兒吃法,家兒家兒都差不多。前不久電視上有位吃主兒專門抨擊了在涮肉鍋里「涮羊肚兒」,把此吃法歸為典型怯吃。

記得1981年筆者與朋友在東四「白奎老號」吃的涮肉仍是老規矩,店裡不預備肥牛、百葉等花樣兒,就是鮮羊肉。

現在再吃北京城的「東來順」,菜單上選項諸多,大蝦魷魚赫然在目。所涮菜品不下十數種,而且預備麻辣鴛鴦鍋底兒。如此下去,老派兒北京涮肉或許熬不了幾年。

文 | 民為貴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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