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可以騷，你不可以擾

陳小武栽倒在石榴裙下，這是陳小武性騷擾事件第二季。

前天，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撤銷了這位「長江學者」的副院長、教授職務，取消了他的教師資格，12年前被他騷擾的旅美華裔女博士，如願以償地把他趕下了講台。

這是「me too」運動在中國結出的新果實。

去年的陳小武可能不會想到，倒霉的好萊塢娛樂大亨哈維的倒下，會引發打破性侵沉默的「me too」全球運動，進而把他絆倒。

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

今天，我們回顧一下過去這些年來，中國大學的性騷擾案件，再跟大家討論一下，中國大學怎樣防範性騷擾。

1、最近一個月，神一樣的新媒體，接二連三地曝光了教授性騷擾

除了陳小武案件，從去年12月21日到現在，短短一個月內，三起性騷擾案，一個接一個，搞得新媒體世界目不暇接。

最近的是，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教授涉嫌性騷擾，校方昨天宣布，已經讓涉事教授回國接受調查。由於此事尚在調查之中，讓我們先看看其他兩起性騷擾案。

2017年12月21日，新京報報道說，南昌大學2017屆本科畢業生孫柔，化名舉報，在校期間，國學院副院長周某，對其誘姦性侵，長達7個月。

孫柔聲稱，周某經常誇耀自己的學術權威和社會關係，還創建師門，招攬漂亮的女學生為弟子，要求她們送飯按摩，熟悉後，甚至實施性侵。而她自己正是因送午飯，遭周某在辦公室誘姦。

此後，擔心學業受阻，孫柔與其保持關係長達七個月，直到熬過畢業，才敢站出來控訴舉報。

周某在接受「剝洋蔥」的採訪時，自我辯解，未做過壞事，還說孫柔曾向院長表明一直深愛著他。

繼孫柔之後，又有網友爆出，某小林同學也曾差點被其強姦。

目前，該副院長還處於暫停工作，接受調查期間。

就在人們景等調查結果的時候，孫小武案件爆出。同樣，人們再次聽到暫停工作接受調查的官方回復。

這邊，北航官方結論還沒披露，那邊，河北傳媒學院爆出教師猥褻女學生的」舊聞「

2018年1月5日，澎湃新聞報道，河北傳媒學院影視藝術學院教師張某以期末掛科相威脅，騷擾猥褻女學生。

某劉姓同學告訴記者，該受害女生系其女友，張某系該女生的老師。

2017年5月，張某加了女生微信，之後，頻頻借口期末掛科，要求她陪著吃飯，逛街看電影，甚至於多次開房發生性關係。

經學校調查，2017年12月28日，學校以其與學生發生不正當關係為由，對其除名，並解除勞動關係。

通俗地說，開了。

2、有的迷奸，有的誘姦

7年前，哈師大一位副教授迷奸女學生，最後被判強姦罪，獲刑十年。

2008年9月，哈師大開設合唱指揮課，一位中高音歌唱家、合唱指揮家擔任任課教師，大二女生劉某為他鋼琴伴奏。

半年後，某日，崔邀請這位女生去酒吧喝酒，趁她不備，在她酒里下藥，將她灌醉。

之後，開車將她帶至某洗浴會所，趁她昏睡，與她發生性關係。

劉某醒來，發現身體不適，經朋友建議，去警局報案，指控這位49歲的副教授強姦。

幾年之後的2014年7月16日，中國青年報報道，兩位80後廈大學生髮博文，控訴某位廈大歷史系教授、博導為「淫獸教師」，指責他利用導師權力，誘姦騷擾女同學。

此前一個禮拜，一個網友，發博文，指控這位博導長期猥褻誘姦女學生，還附上了床照。

這個網友是以受害人的身份，舉報博導的。她說，博導多次花費學術經費開房，誘姦女學生。

中國青年報的新聞爆出後，又有兩名女生站出來，指責這位教授誘姦他們。

三個月之後，廈門大學決定撤銷這位博導的教師資格。

3、被學生曝光之後，這兩位教授不約而同，一前一後，反過來指責女生勾引他們

2016年4月20日，澎湃新聞報道，一位在讀的研一學生，在微信朋友圈控訴，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某副院長，威脅她，不從，就不能畢業，以此強迫與她發生性關係，長達半年之久。

據她所言，自上學期期中開始，副院長多次對她威逼利誘，以讓她不能畢業相要脅，強迫與之發生性關係，致使她多次墮胎。而且，經常對其實施性虐待，使其患上了嚴重的婦科病。

這位女生公布了她與副院長妻子的電話錄音，證明這位副院長多次出軌學生。

這位副院長隨後網上發文，反過來指責這位女生「潛規則」自己，勾引他。

他的妻子也站出來，說她被這位女生誘導，錄音對話不實。

最後，這位女生攜帶含有這位副院長體液的樣本，進行DNA檢測。

面對檢測結果，校方免除其副院長職務，辭退了這位副院長。

另一位栽倒在女生石榴裙下的副教授，來自北大。與脅迫不同的是，北大這位副院長，剛開始與那位女生的關係是戀人。

這個案子當中的女生，是個外籍華裔。

2014年11月24日，和訊新聞報道，這位女生的朋友，向北大紀委舉報，國際關係學院某副教授性侵了她的朋友。

她的朋友，是2004級北大本科生，2013年進入國際關係學院讀博。

據華商報訪談，這位女生選修余萬里的課程，認識了這位副教授，之後又因參加學術活動，多有來往，雙方漸生好感。

女生說，第一次發生性關係，是教授強迫的，但是，受了他的哄騙，加上自己誤以為他單身，就發展成戀人關係。

等她發現教授有家室，這位女生打算分手，無奈，教授威脅她，要在網上公布她的私照，強迫她繼續跟他好，致使其懷孕，逼迫墮胎。

此事曝光之後，這位副教授還跑到網上抹黑這位女生，說自己遭到了她的勾引。

北大斯文掃地，一番調查，最後開除了教授的黨籍，撤銷了他的教師資格。

4、女生通過網路曝光之後，作為藝術界的老前輩，有的不認錯，有的不承認，甚至起訴指控者

2014年10月13日，溫州新聞報道，有網友爆料照片，四川美術學院一位王副教授，在飯桌上，親吻，觸碰兩陪坐女生。

王副教授是四川美術學院退休副教授。某日，網友在餐廳偶遇，滿頭白髮的王副教授，和兩女生同桌吃飯，期間，多次做出親吻，撫摸等動作，遭到兩女生的反抗，但未有停止。

事件曝光，王副教授解釋，這兩女生並非他的研究生，親臉和手也只是正常的交流，自己並未做錯。

學校沒有接受他的辯解。調查之後，降低了他的退休待遇。

另一位藝術界老前輩，是著名導演賈樟柯的前岳父。

這個新聞想必大家都略知一二，我說簡單點。

2017年5月14日，鳳凰八卦報道，網友微博爆料，2011級女生阿繆沙，遭班主任朱炯的父親性騷擾。

阿繆沙說，某日，某老師介紹她認識一位攝協的老前輩，她的班主任朱炯的父親。老前輩隨後邀請她去家裡做客，卻對她實施了性侵舉動。之後，她在學校公開此事，卻遭到班主任，系主任等多位老師的聯合打壓，考試打低分，罰站，組織同學孤立。

之後，朱炯和她的父親，反過來起訴了阿廖沙，指責她誹謗。

「法之彬彬」認為，把校園性侵事件訴諸法律，是個好的解決方式。

2012年，也是廈大，曾有男博士指責女教授色誘，但女教授堅決否認。

當年，台灣地區媒體報道，一位廈大研究生自曝，該校一位年近半百的單身女教授，要求學生「肉體與靈魂都要緊緊跟老師連在一起」。

這位學生說，為了與老師廝守，他和妻子離婚，最後驚覺自己只是老師的玩物，憤而公布這段畸戀。

這位女教授則說，自己真誠地為愛付出，只是覺得這個學生男女關係混亂，沒有責任心，自己才忍痛提出分手。

此事最後沒有訴諸法律，涉事女教授也沒有受到任何處分，有人據此推測，這件事與性侵性騷擾無關，就是一件戀愛的鬧劇。如果訴諸法律，這位女教授最後很可能被證明是清白的。

5、中國大學，如何防範教授性騷擾

正如陳小武性騷擾案件中的旅美女博士所言，大學校園性騷擾，不是哪一個國家特有的事情。即便是大家交口稱讚的美國，也沒能杜絕性騷擾。

但是，美國大學的努力，值得我們借鑒。奧巴馬總統卸任前，還把美國大學排名與防範性騷擾聯繫到一起。

中國大學，受師道尊嚴的影響，相對於美國大學來說，諱言性騷擾。

那位旅美女博士的建議，值得中國大學領導者參考。

她建議：

制定預防懲治校園性侵的校規辦法，讓學生投訴有規；

設立專門的監督投訴機構，專事校園性侵害的宣傳、諮詢和處理，讓學生投訴有門；

加強對校園性侵的維權宣傳，鼓勵學生打破沉默，舉報性侵；

加強對老師師德的考評，破除以前學校功利的學術，科研本位思想，肅清整頓教師的思想作風，改變源頭的侵害思想。

「法之彬彬」認為，像這位旅美女博士一樣，敢於站出來指責教授原來是禽獸的人，打破沉默，是好事。至少，會起到提高潛在受害人的警覺。

很多年之後，我們也許會發現，這位旅美女博士，有點像15年前的那位美國女生。

2002年，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一名女生，勇敢舉報院長，曾對她實施性侵害。她說，如果她對此事秘而不宣，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到院長的侵害。

她的申訴立即啟動了對該院長的調查，也加速了加州大學在2003年修訂《教師行為準則》，對教師的行為進行約束。

針對校園性騷擾防治問題，舉報陳小武的旅美女博士表示，北航紀委曾和她確認，已著手起草相關文件，爭取早日出台，她以北航為榮。

如果北航真的率先出台防治性騷擾的文件，北航確實很光榮。

陳小武案件第一季??：

法之彬彬：【第一季】北航教授陳小武性騷擾案zhuanlan.zhi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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