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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麼呢 ?

青春


海子有首詩,寫西藏。

「沒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沒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來。」

剛好去過西藏。

沒去之前,要有人問我西藏最吸引你的是什麼,我會答自由和神聖。在自由和神聖為何物都不知道的時候我覺得這一定是西藏吸引我的地方。

去了之後,反思回顧最吸引我的到底是什麼。答案是「孤獨」和「人」。兩個相反的因素,但同時存在了。

是孤獨的,西藏,那麼遙遠的地方,孤絕的自然風物,甚至有你聽不懂的語言。我現在一閉眼睛還能立馬想起的孤獨。是去享受它了,而不是逃避。

在林芝,沒有行人,小雨,有些風。我帶著帽子,一人坐在雅魯藏布江江邊。雄渾湍急的流水,纏繞著上游斷了的橫木奔流而下。灰色的雲在面前的山中時起時落。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詩情感。

還有大柏樹,日光是溫和的,眯著眼爬上一棵大樹的枝椏,整個園子里都是千百年的古樹。遠處有麥田,經幡,牛,和狗。我在那棵樹上躺了一下午,沒說話,聽風,呼啦呼啦。看雲。

還有拉薩,坐在八廓商城那台階上,月亮在頭頂。對面那個山東男人吹薩克斯。街道上的三輪車鈴聲,小孩子奔跑的聲音。人流的腳步一瞬一瞬從我眼前划過。我一直坐在那兒,他吹了《夜上海》,還有《好久不見》。

如果你把握的好,西藏的孤獨是恬靜的孤獨。像只手,摸著你的後背。

而人呢,是陌生的,友好的。很多時候,正因為陌生,所以才友好。那個甜茶館紅臉蛋的羞澀姑娘,她對你笑了,坐過來和你拍照。那個大昭寺的僧人,滿臉皺紋,一句漢文都不會講,他教你用藏語說再見。還有送你明信片的小酒吧老闆,你臨走那天他還放了首你愛的許巍……

你孤獨的在西藏,和陌生的人。像首詩對吧。一首沉醉的詩。就是海子那首。

沒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沒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來。


天空。


(往複在讀讀日報上線啦,搜索往複,即可關注~)

總結一句話:不再相信人間有凈土,才是真正的悲哀

西藏遊客的層次有三——

第一類人,止於欣賞美景

第二類人,執著尋找信仰

少數第三類人——

是一個生命在叩問和聆聽另外的生命

西藏並不能像消毒液一樣洗滌心靈,也不能像忘情水一樣讓你忘掉煩心事,但是西藏會告訴你,生命的迷人就在於,明知道所有都是空的,到頭來我們都是天葬台禿鷲的肉餡糌粑點心,可是在這之前的每一刻又都在執著,並且每一刻又都值得執著——生命雖然因為恬淡而領悟,但卻因為執著而動人。

你看火車經過青海無人區的時候,那些終年寸草不生的土地和石頭,才發現盛夏中也是有地方在荒涼的,熱鬧中也是有人在寂寞的。有些石頭在為沒被女媧選中悲傷,可有些石頭是連悲傷的權利都是沒有的。

去西藏「尋找凈土」的裝逼青年不可怕,不再相信人間有凈土的年齡才是真正悲哀。我們都背誦默寫過的《桃花源記》,越長大越讀越心痛—說最後一個尋找桃花源的是南陽劉子驥,「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看似荒誕,其實在說最後再沒有人相信有桃花源了,再不相信人間有凈土,才是真正的悲哀。

有些地方你從來沒去過,卻覺得自己曾見過,有回家一樣的親切感。看到那些逆光下飛揚的經幡和喇嘛的微笑,聽到那些好聽的念經,喝到濃重的酥油茶,就心生莫名的歡喜。佛教把這個稱為「宿慧」,就是你前世接觸過的東西,這一世的記憶還沒有斷。

你看那些海陸變遷不喜不悲的雪山,想到一百萬年前這裡還是海底的海底,印度洋和太平洋板塊不斷擠壓,世界最年輕的高原成了世界之巔,就會覺得「人定勝天」這四個字那麼可笑。尊重自然,敬畏自然,極端只能換來極端。

你看櫥窗里那串價值不菲的紅珊瑚佛珠,那麼刺眼的纏綿。一百萬年前,她是海底的紅珊瑚;一百萬年後,她隨著海陸變遷顯露高山岩石層;一百年前,她被打磨成佛珠陪哪個喇嘛為逝者念過長經;一百天後,她會被哪個男人買回家,和哪個姑娘訂婚過日子說我愛你。

「昨日黃土隴頭哭白骨,今宵紅燭帳底卧鴛鴦」。這句話我們小時候都會背,當左手是雅魯藏布江的洶湧澎湃,當對岸是文成公主走了3年的唐番古道。當在落寞幽靜的卡布林卡想著它曾經香火繚繞的鼎盛和威嚴,亂鬨哄,你當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到最後,其實都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你看那些在懸崖和林海間逆光下的經幡,你看那些傾家蕩產一步一個長頭磕到大昭寺的藏民,你看那些轉經筒修來生的篤定,會發現「痴」真的是中國美學最重要的一個字之一。理智邏輯無法解釋的現象,就是痴。人生沒有這個痴,也就無情。生命里執迷的東西,沒辦法解釋的篤定,就是痴。

你看哲蚌寺那些亂鬨哄辨經的喇嘛,就會覺得我們把《金剛經》「清凈心」三字理解的太狹隘了。我們一方面跑到西藏叫囂著「凈化心靈」,竄到尼泊爾尋找「清澈的眼神」,另一方面,我們那麼吹毛求疵地害怕打擾,我們抱怨賓怪里館房間竟然不隔音,害怕路邊髒兮兮的藏族小孩會抓髒了我們的衣服。可是,若真是生清凈心,你大概不會在意是什麼人摸了你的衣服。當我們的「凈化心靈」到了自以為是的地步,這種「凈化」就會反過來傷到自己。到頭來,「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看到藏傳佛教寺院的那些佛像,有些菩薩驚人地符合人體美學,有些卻怪裡怪氣。會發現佛、道是相通的——莊子的世界裡,所有得道的人都是一個古怪甚至難看的形象。佛、道認為,當一個人領悟了生命的幻象之後,就不會那麼在意自己的形貌。「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但我們還是得抹防晒霜去美容院和瑜伽房花大把銀子在意自己的這張臭皮相——因為我們得吃五穀雜糧操心吃穿用度婚喪嫁娶,沒人把我們當菩薩白供著。

既然最後都是回歸塵土,是不是我們就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努力了?佛教文化真正想告訴我們的——領悟不是年輕人什麼都不去做的「四大皆空」。領悟是一種歷劫,這些劫難必須親自去經歷,生命才飽滿和厚重。


從西藏回來的火車上跟人聊天。(所有照片都沒有p過)

一對教師夫妻帶著自己十二歲的兒子趁暑假沿著西安-蘭州-西寧-拉薩的線路玩了一圈。夫妻都是高中教師,男的一路能侃的不行,從歷史、文學、電影、政治各種瞎侃。聊到拉薩時,夫妻倆卻都沒什麼好印象,表示以後不會去了。我問為什麼,他們說住宿貴就算了,吃碗面都要二十塊錢,玩的地方也沒什麼,所以比較失望。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爺,是從成都一路沿著川藏線騎行到拉薩的,說他們一兩百人一起出發,但能堅持騎到拉薩的只有六七個人。他到了拉薩後把自行車託運回家,然後自己坐火車回去。他說,一開始我們都是性質昂揚,後來同伴就越來越少了……後來進入藏區,剛看見雪山的時候興奮得不得了,停下來又喊又叫,驚嘆太美了!各種拍,各種讚美。但慢慢的見多了也就沒反應了。

兩個一起結伴在拉薩玩的大二男生,在火車上撩妹撩了一路,沒問過。

我: 西藏哪裡吸引我呢,我想是剛到拉薩時看到碧空如洗的天空下面,大團大簇飄著的白雲時內心都被放空了一樣的,竟然還有這樣藍這樣的白。

是第一次看到磕長頭的藏民,在大昭寺外,布達拉宮前面,三步一磕,俯身大地,額頭觸地有聲,很多額前碰出了一塊大傷疤,仍在對著信仰虔誠修鍊。

是在納木錯時,看到雪還未融完的湖面上,碧空湛藍,灰頭的白鳥在湖上激起一串漣漪。在羊湖時,從觀景台看到藍寶石一般的顏色,綢緞一樣的羊湖,安靜祥和。

是在雍不拉康,好吧雍不拉康風景一般,從山上往下看,可以看到連綿成線的稻田春綠色,夏金黃,對面山上是蒼山,只有春夏雨水多時才會長出一層綠草。西藏的第一座宮殿上面,可以仰視西藏的第一個村莊,第一塊稻田。這裡是藏文明之源。

是學生跟我說,黃老師您要走的時候,我們會掉這麼多眼淚的。說著還用手跟我比劃這麼多是有多少。

是前幾天有學生在和媽媽一起放牛時,用媽媽手機給我發簡訊,說很想我,希望他們明年畢業時我能去看他們。

是不斷有學生用父母的手機給我發微信和簡訊,告訴我他們的新學期。

是還在西藏時,晚飯前和學生一起跳鍋莊舞,然後又看他們跳小蘋果,導致現在我聽小蘋果這首歌都能聽哭。

是我要走的時候,學校老師給我歡送時,我掛著一脖子哈達,他們拿著酒杯在我面前唱祝酒歌時,我和他們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喝酒時,我哭得像條狗。除了說謝謝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我也記得,從布達拉宮下來時,一個藏族小孩迎著我們撥來門口眾人,口中喊道:不要檔我哥哥姐姐的路。然後一路跟我們推銷手中廉價的手鏈,我們一路都在說不要。他一路都在祈求般讓我們買,到了快出去了,他語氣越來越差,最後確定我們不會買了,直接來了一句: 祝你們一輩子倒霉啊!

我也記得,在進納木錯買門票的路口,同伴在車子里用手機對著車外的藏獒拍了一下,結果被眼尖的主人看到,非得管他要錢說拍了照就必須要付錢,你可以下來跟藏獒合影,拍多少都可以,十塊錢!這個倒霉的同伴到了納木錯湖邊,又掏出手機對著湖邊一個挺好看的牛頭拍了張照片,又是一個眼尖的藏民,於是又損失了十塊錢。

是的,我就是那個倒霉的同伴

當然我也記得,前幾天,還有學生專門給我發微信,問我為什麼我走的時候給五年級學生準備了禮物卻沒有給六年級準備。前一陣子,有個學生跟我聊天,我說你到了初中要好好學習,要是談戀愛可不能影響學習啊。然後過了兩分鐘收到一個語音,不是學生的聲音,用藏語不斷謾罵。也許只是他朋友一個無心的惡作劇似的玩笑,但這個學生我是不會再搭理了。

…………

是我看見了那片高原的美好,也看見了那片高原的落後與不堪。我仍然想回去,仍然愛西藏。而且愛的深沉。


西藏壯闊的山水,讓人能產生某種虔誠的自然崇拜。正如吳均的《與朱元思書》里的這句:

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谷忘反。

面對眼前的天高地迥、山長水闊,想要放肆地吶喊、暢快的哭泣。

異域的人的生活也讓我感到新奇,正如鄉間寺廟前必然有永遠熟睡的狗。

虔誠朝拜的人群,無處不在的宗教,總有無數個瞬間心靈彷彿找到了歸依、生命尋得了彼岸。

以及充滿神秘感的無名野花。

所有的一切,都能讓人追問命運、時間這些關乎永恆的命題。

13年7月在西藏生活了一個月,離開時,我寫了下面一首詩。

《不問前途的遠走》

昨夜星光飄蕩風中

黑暗卻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風塵雨露

又會在哪一個轉瞬遠走

不問前途地遠走

經過村莊、大山、荒原

以及寂寞的田野

痛苦地尋找永恆之地

開滿無名野花的永恆之地

那裡是否鐫刻著純潔的愛情

也拯救得了我絕望的嘆息

誰又能知曉

下一個楊柳吹煙的季節

山長水闊,繾綣黃昏

是重逢還是離別

開始還是結局

或者該沉默地對望一刻

任淚水充盈視野

身後的晚霞燃燒成火

點燃輕忽如雲的往事

直到沉落天宇,永歸寂靜

留下我一夜的輾轉


坐在大昭寺門前看人們朝拜,在布宮廣場瀏覽過往的人群。。。


離心裡的距離近一些。


西藏人善良,淳樸,西藏人有信仰。


1、藏傳佛教——神秘、高深

2、藏戲

3、藏式骰子


眼神。

那是一種沒有受過縛束,自在靈魂的眼神。

這種原始的自由讓我一次又一次到那邊。


離天空最近的距離


星空,星空,星空!


去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沒去過


那裡的湖和山。

納木錯,羊卓雍錯。純凈而神聖的美。

唐古拉山,卡若拉冰川。蔚藍和雪白。壯美到無法言語。

那裡的人和故事。

旅途中的小夥伴,你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但是每個人都有故事。有的是搭車的,有的是騎行的,有的是徒步的。在青旅可以整夜和他們扯蛋,講故事。

那裡的美食。

甜茶,酥油茶,氂牛肉,石鍋雞,酸奶。


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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