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連續睡覺30個小時是什麼體驗?

但願:連續睡覺30個小時是什麼體驗?(十一月的1/30)

(0)

上周的時候,我的女朋友說和我分手。我說我賺到了,因為算上這個學妹,我就算是戀愛了十次,以後我在我的學長姐弟妹老師父母面前就要改口為,我有十個前任了。

但其實我們兩個都賺到了,因為我們作為情侶,嘗試的是【期限情侶模式】,今年7月的某一天,我兩個在微信里投骰子,說你投的數目乘以我投的數目,就是我們做情侶的時間,她投一個6,我投了一個4,於是我們約定做24天的情侶。

24天之後,我們誰也沒有提這個茬,於是就渾渾噩噩一直戀到上周分手。

前女友說:「我有一個30人微信公眾號寫作者計劃,你是最後1個。」

我說「你別忘了採訪我,題目就叫做【我和剛分手的前男友一起聊了他的故事】,一定會是十萬+」。

她說「我不喜歡標題黨啊」。

我說「可這是事實嘛」。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奇妙,標題黨看著像事實,事實看著像標題黨。

(1)

我最近睡覺的時間特別多。

其實不是最近,算一下日子,自從2012年我本科畢業以來,到現在5年過去了,我的作息一般就是下面的二選一:

1.一整天都不睡覺,睜大著嗚眼雞一樣的瞳孔做各種事情;

2.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覺,做著連綿不絕的XX夢。

其中有一次,是在8月的時候,我連續睡了72個小時,整整三天三夜。

不,我沒有任何身體上的病患,我就是單純非常容易變困。

有的時候身體非常康健,我也會爬上床,像一隻貓一樣蜷縮成一團,睡過去。

所以,每次長時間睡眠之後醒來,我都會覺得四肢非常疼痛,畢竟我不是貓,卻採用了貓一般的姿態睡覺,以及貓一樣的作息方式生活。

在我的時間管理表裡,睡覺永遠是第一位需要滿足的需求,當然這種需求也必須是一種極度私人的需求。如果我身旁有人,我會一直保持一種精神亢奮的狀態,最長可以維持到身旁的人離開。和我合宿過的人會有這方面的經驗,他們會疑惑,但願我看你一天只睡4個小時,怎麼精神那麼好?

我這種時候,一般就會用一種特別真誠的口吻去欺騙他們說:因為我的體質比較好。但事實是,其他別人不知道的時間裡(尤其是我自己可以掌控的時間裡),我幾乎每天醒著的時候就只有四五個小時,其餘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

(2)

知乎上有個類似的問題,叫做「連續睡覺超過20小時是什麼體驗」,這種題目一看就是可以寫成十萬+的題目,可惜問題掛在知乎上到今天剛好3年了,沒幾個人回答。

因為這種題目雖然是好題目,但實在難以引起共鳴。

底層的人民每天醒來,就在忙著 get busy dying;中產的人民每天醒來,就在忙著 get busy

living;網路層的人民每天醒來,就在忙著 get busy onling;高層的人民每天醒來,就在忙著 get busy stability。

睡覺?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人在睡覺時什麼也沒辦法獲得,除了所謂讓這副皮囊恢復一下以外。什麼?你說睡覺可以和神溝通,可以積累靈感?你怕是哲學讀多了吧?

所有的知識付費社群都不會教你怎麼「多睡覺」,只會教你怎麼「少睡覺」。睡覺怎麼可能緩解焦慮,你只能醒著,並且不斷學習,才能緩解焦慮。

最近我看了一本書,題目是《晚期資本主義與睡眠的終結》,作者的政治思潮不做過多的揣測,在看過這本書之後,我發現一件顯而易見的事實:在資本主義看來,睡眠這種東西,毋庸置疑是非常沒用的:「分散精力的、無能無效的、不合需要的」。

睡眠既不能產生消費,又不能讓你學習,而且已經被科學證明了,不存在的上帝不會與你有所聯繫,最可怕的是,睡眠無法緩解你的焦慮,要它又有什麼用呢?

歷史似乎也在響應這種事實,克拉里說,人類的歷史不斷發展,一個成年人一天的平均睡眠時間正在不斷減少。

所以我感到非常疑惑,從執政者的角度考慮,難道最優計劃不是保證並延長他所統治對象的睡眠時間嗎(這樣才能延長其統治的穩定性);其次才是採用赫胥黎式的奇妙世界物語消費;再次之才是採用奧威爾式的思想控制;最後才是強迫大家「主動」參與到歌頌政治之中。

我感覺,能連續睡30小時的我,是共和國最愛的群眾才對。

(3)

我經常對很多熟悉不熟悉的人說,我是沒有任何秘密的,所以和我談戀愛或有私交的朋友一定要小心,因為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PPT私單製作不會傳出去,畢竟這不是我的東西)不存在完全不會被我說出去的可能。我的家事(父母爺奶公婆)我都在自己的課堂上說了很多遍了。這不,我又把我的前女友說出來了。

但這是並不完備的,因為我幾乎不會「隨時」提及自己的性取向是「腐男」,也從來不會提及(這是第一次)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嗜睡」。也正是因為如此,我的作息時間才會非常混亂,因為我隨時有可能睡著,又隨時有可能醒來。

越來越喜愛睡覺其實是有原因的。

伴隨著學歷和學識的逐漸增長,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我越發地對我所在的國度和地球失卻希望和熱忱,這種失卻的過程,用大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命格只有一個字:喪」。

睡眠,原本就是一個和現實世界切斷聯繫的過程。

「在賴特的畫里,油燈著涼了每一扇工廠的窗戶,工人得以持續不斷地勞動;到了20世紀中期,在一棟類似的多層樓房裡,每扇窗戶都透著電視機的光。......生動揭示了來自鬧哄哄的公共世界的炫目燈光和八卦是如何滲透進了最私密的空間,侵蝕了寧靜與孤獨。」

在我看來,只要你醒著,你就無時無刻不處於福柯所謂的「全景監獄」的狀態。我們有可能會習慣於被監控(譬如對著滿大街的攝像頭熟視無睹,或知道電腦背後網警總是在看著你),我們有可能會愛上被監控(譬如油膩的中年老男人和老女人們會非常喜愛坐在電視機前看各種家庭倫理肥皂劇,譬如油膩的少年老男人和老女人會非常喜歡讓手機坐在自己腿上,玩著大逃殺和王者榮耀,在我看來這兩款遊戲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我不是我們。我永遠,無法成為我們。

每一次聽見「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把學校/公司當你的家」我就想吐。

2016年春節是一個坎兒。

在這之前,我還沒有如此得熱愛睡覺,並且愛得如此洶湧澎湃。

2016年春節的時候,我回到家裡,發現我的日記本,從小學到大四的,並且包括所有的同學錄,都被我的母親賣了。我的母親在前幾年就給我說要賣掉我的日記本,美其名曰「佔地方」,當然我每次都沒有同意。

這一次她沒有再徵求我的意見,賣了。

我很平靜,瞬間我就理解了我的母親,就像《世說新語》里的劉伶聽見自己母親去世那樣的平靜。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女人的形象,和這個偉大復興的祖國的形象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我在心裡默默發誓,只要活著,就不會回到那個房子,那個曾經有過我日記本而後丟失的房子。那裡曾經是我的家,那裡曾經存活著我的父母。

而後,我無意中真正完整得讀完了《1984》和《動物莊園》這兩本書,我變得和《世說新語》里的劉伶一樣,嚎啕大哭。那個時候開始,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歷史的人,是一個隨時在被監控的人,當然,我是無法逃離的,想想蘇東坡的《夜歸臨皋》的逸聞趣事吧,可惜的是,我又沒有喝酒的癖好,所以結果只有一個,嗜睡。

你只有在睡眠中,才是一個完全不被監控的對象。

我剛剛說了,我是一個沒有秘密的人,在這個社會下,就算你說自己有秘密,又何必去騙自己呢?於是我坦誠認真的面對一切。

求職季快來了,總會看到很多類似的文章,教你怎麼參加面試,回答HR的問題,如果我教別人,我會告訴他們一些行而有效的方法論;如果我自己去做,我不會「想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而是會「只展露真實的一面給你看,你看得上我這顆真心,就拿去」。

(4)

現在博士三年級了,總是有人會問我,但願你怎麼畢業?但願你怎麼工作?但願,我也讀的是哲學專業,我以後應該怎麼辦?

我如果以非常嚴肅的認真思考之後的態度告訴他們說,我認為作為一個認真讀過哲學並且滲透進思想中的人,他是做好了準備可以隨時死亡的,不管是為國捐軀,還是為醫學捐軀。所以,如果我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前程,我就會選擇一個方式睡死過去,不再醒來。在最後一覺之前,我會把所有遺囑都寫好,自己的身體捐給醫學事業,自己的數據捐給深度學習行業(力爭成為把自己的心智數據化的第一人)。

這些人會覺得我非常幽默,在搞笑一般。

那麼我如果以一個極度敷衍的態度告訴他:哲學(藝術學理論)的未來路子很廣闊啊,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譬如留在高校做老師,譬如去互聯網公司,譬如做一個自由職業者之類。然後我隨便用幾個思維模型框架套幾下,告訴他們你要這樣這樣做,這樣這樣把哲學思維用到現實生活中去。

這些人會覺得我回答得非常認真。

前兩天和幾個剛剛大一的學生聊天,他們說著早上9點過醒來的時候,就會覺得非常內疚和自責,我說我讀本科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是現在就不會了,相反,我醒著的時候,我才會覺得自己異常內疚和自責呢。

所以,我現在還沒有寫畢業論文,現在也沒有主動去尋找工作,一點都不焦慮。我的焦慮值早就爆表了。我給我的博導說,我每周過來見你一兩次,聽一下你的聊天,畫個卯。博導說,但願你讀到博士都需要人監督,那還讀什麼博士呢?他不理解是正常的,我不是為了要人監督我,而是在向他求救。

我自己是一個非常愛崗敬業的人,從頭到尾的,這是一個事實,不是我認為的。因為只有這麼做,或者只有連續的睡覺,才能讓我真正擺脫那些焦慮和失望。

(5)

為了回答知乎的這個問題,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我是從這個問題提出的3年前就開始這麼努力地去堅持了,現在剛好3年了,前前後後6年了,我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人。

事實聽起來多麼像標題黨,標題黨聽起來多麼像事實。

推薦閱讀:

如何有效的抵禦瞌睡症?
奶睡,有時是以愛的名義在偷懶
睡覺時做夢罵人打人是什麼原因,怎麼辦,如何治療?
人可以在夢中做夢嗎?

TAG:睡眠 | X是种怎样的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