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國產青春片變成千篇一律的「小時代」，美國人卻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講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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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五娃

作為為《最小說》量身定製「故事季」的《小時代》於2007年末開始連載，郭敬明為了刺激讀者的閱讀興奮點外加吸引關注度在行文中用隨處可見名牌秀、誇張的笑料和對男性同性慾望的刻意描寫來暗下「猛料」。被搬上熒幕的「小時代」更是在一部標準時長的電影中用正反打處理人物對話，俯仰拍展現角色的不同地位以及逆光勾勒角色的青春俊美形象並以人物為中心的搖鏡頭代表多角度多視點特寫來營造青春的美感。然而至今為止已上映的四部影片仍舊沒有脫離不及格的命運，有意思的是在套路化以及爛片盛行下卻有不少被國產青春片折磨的影迷朋友直呼要「跟小時代道歉」。

縱觀近年來的國產青春電影在敘事模式上的套路變得越發明顯，一種通過中年人的視角用「20年前」的字幕倒敘回憶青春期里的風花雪月，另一種則在臨近結尾時蹦出「20年後」與男女主角或馳騁商場浪漫邂逅或窮困潦倒尷尬重逢的現實生活形成強大反差。其實成長可以不需要字幕而是以幼稚與成熟之間的矛盾抗爭選擇來交代與探討「自我救贖」的路徑，青春期的迷茫也並非對逃課打架亦或是懷孕墮胎等簡單粗暴的意淫。這部講述美國校園故事的電影「忽然七日」就是很好的示範，影片豆瓣評分只有6.4，但與五娃一樣比較感性且偏愛美國青春影劇和俊男美女的朋友大概會很感興趣。

時空輪迴的背景設定

電影改編自勞倫·奧利弗（Lauren Oliver）的同名暢銷小說，講述女孩薩米於某日發生了交通意外後墜入生與死的無限輪迴之中持續不斷重複著事發當天生活，且儘管試圖打破規則得到的還是隔天仍會回溯於當日早上的故事。美國電影不乏諸如「恐怖游輪」「源代碼」此種看幾遍才懂的關於時空輪迴題材的作品，但本片的妙處在於導演萊·拉索-揚（Ry Russo-Young）在輪迴的噱頭中加入絕對有共鳴的校園生活，而劇情也弱化了懸疑色彩轉而利用不斷重複的設定將劇情聚焦在女主薩米探索自我的過程。

當然，影片也給每位角色都賦予了死黨、受排擠的同性戀以及帥氣的風雲師長和被眾多男生追求的校花等學校生活中典型性格的人物設定。然而高中生的年齡又恰好正處於沒有思想也沒有原則且很容易隨波逐流的彷徨迷茫階段，以至於很多青少年會被身邊的朋友打造出大眾化的外形卻漸漸迷失靈魂，佐伊·達奇（Zoey Deutch）飾演的女主則是典型的代表。此人深處走路自帶鼓風機的四人閨蜜團也因顏值交到了周遭同學都覺得很帥的校草，但並沒有所謂的主見甚至寶貴的第一次也是在朋友的慫恿之下決定在情人節交代出去。

飾演四人閨蜜團老大琳子的豪斯頓·塞奇（Halston Sage）顏值不輸女主而角色也是不可缺少的導火索，她帶頭把嘲笑怪咖朱麗葉當做日常並不惜與其發生正面衝突。豈料被大肆羞辱的朱麗葉衝進了雨夜中而閨蜜四人組的車也剛好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以至於醒來的女主發現自己竟然重新回到了丘比特之日的早晨並再次與親密無間的好友重複昨天的語言和故事。所以在這日復一日的重來之中唯一改變的只有女主自己的選擇，但如果永遠只剩下今天甚至再也沒有了明天，你又會如何選擇度過不斷重複的情人節呢？

能讀檔的人生是幸運的

女主薩米的選擇無疑跟大多數朋友不謀而合，當發現每天都在重複時會用不去參加派對以及和男朋友做愛等措施試圖阻止無法走出的時間循環，但註定的事即使重來仍然無法改變就如同人生中的遺憾和悔恨任你否認抗爭也無濟於事一樣。於是，女主在意識到無論如何當晚朱麗葉還是會自殺而第二天生活還是會重複後則選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做個徹頭徹尾壞女孩的道路，並開始用嘗試各種生活方式的手段來釋放已經壓抑多年的情緒：穿上暴露的衣服對峙父母調戲老師，對閨蜜團展開罵戰挑起內訌並對始終暗戀她的男主愛答不理甚至繼續惡語相向。但徹底的放縱和墮落並沒有讓薩米安心反而只會讓她更空虛，以至於會在喜歡自己的男孩家裡痛哭。

然而薩米顯然是被眷顧的人，上帝雖然打斷了她日常生活的循環卻給了她日復一日重回車禍當天的新循環，而這個看似牢籠的重複也創造嶄新的空間讓她從匆忙的青春期中暫停並通過審視註定的結果來探尋曾經被忽視的人和事。事故前的女主活在那個受歡迎的主流圈子中並習以為常的嘲笑邊緣人物，而事故後的她卻開始留意到被嘲諷挖苦而邊緣化的人心中充斥著對她們的恨，以及校草男友對自己的可替換和暗戀男孩的情有獨鍾等現實生活中的另一面。同性戀女孩安娜在重壓下尚能自我調侃但她們眼中的婊子朱麗葉卻被朋友的背叛和流言擊垮，甚至每次都在在投射認同的循環中走向了死亡，而她的死亡也讓薩米開始困惑於自己以及朋友的存在是善良還是醜惡。

好在女主在「既然有那麼多次重來的機會，那為什麼不面對真實的自己」中幡然醒悟並用全新的眼光和方式看待父母閨蜜以及那些曾經傷害過的「敵人」，在知道好閨蜜琳子才是5年級尿床的那個人後選擇理解朋友的缺點並關注朋友的優點，在知道和媽媽爭吵後在門口用指甲油畫的界限真的阻斷了母子關係後嘗試與家人去曾經的餐廳聚餐緩解，同時安慰父母離婚的閨蜜並選擇和學校最受歡迎的男孩分手而對一直暗戀卻被自己冷眼相待的男生表露心意。最終女主帶著對朋友父母以及對愛情更深的理解找到了遺失的那塊拼圖，也在結局處嘗試改變因羞辱流言想要尋短見的朱麗葉並通過用自己的生命挽救她的同時也得到了心靈上的救贖。

如果人生只剩最後一天

影片的劇情就像是無限循環的生死遊戲而缺點則是一開始並不知道結局在哪裡，設想倘若你也經歷了可怕的生死浩劫卻在第二天醒來時看到了送給自己的千紙鶴聽到一樣的對白，甚至知道即將發生的事並且在下一秒就得到了驗證也會緊張到不知所措吧，所以繼續不耐煩妹妹遞來的手套並理所應當的喜歡並討厭著周圍的朋友。不過雖然故事的主線是反校園霸凌但除此之外還能看到人公在不斷地重複中經歷懷疑絕望的階段並最終找到方向重獲新生的救贖，其實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遭遇挫折難題而對未來漸漸迷失，也會在規律的日出日落間被現實不斷推著前進而疲憊空虛到忽略了美好的東西甚至和原本最親密的家人日漸築起的圍牆。

當然，女主在高中畢業之時因車禍死亡而陷入了輪迴一日的設定似乎也在暗示走向成熟之後的生活就是這般模樣，大多數人都活在日復一日的輪迴里批判與嘲笑著同一個人，也往往因為誤以為未來還有很多時日而傷害與忽略身邊真正要珍惜與愛護的人，殊不知自己的生命其實只剩下了這一日且永遠輪迴。故事中輪迴的暗示以及女主在其中不斷變化的選擇何嘗不是現實生活里這種現象的縮影，早由命運寫好的車禍死亡則代表了重蹈覆轍生活中的創傷。幸而創傷孕育著成長的機會而女主在片中日復一日重複的生活中也有了新的發現和領悟，中間的過程就如同拼圖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分析並找到一片又一片的自己最終慢慢拼湊完整。

能讀檔的人生顯然是幸運的因為可以在輪迴里細細感受那些被忽略的情感和事實，然而大多數與女主有著同樣問題的年輕人仍被困在現代化的牢籠、別人的目光以及自己無意識的循環里不自知，不幸的是她們並不是上帝的寵兒而打斷循環的機會也不在上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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