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片兒

日期：2017-10-17 / 作者： 小 丑

我起床了，發現身邊睡著一個女人，我不認識她，我的頭很痛，昨天喝了太多酒。我現在能記得唯一的事情是，昨天公司開年會，我抽到了一個紅包，然後是……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開始找各種線索，努力回憶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桌上有一把車鑰匙，我並沒有車，那這車是誰的？那個女人嗎？是一輛寶馬，如果她這麼有錢，為什麼會和我睡覺？我只是個小職員，而且長得並不帥。

還有這裡的環境，這裡並不是酒店，更像是……家，難道是這個女人的家嗎？我一邊提褲子一邊嘗試回憶，褲子上滿是污穢，看來昨天喝了不少，吐成了這個樣子。操，昨天副總裁也在年會上，被她看到我這個樣子……

我摸出手機，無法開機了，一個碎片的記憶閃過，我好像是昨天喝多了，把手機掉到了馬桶里，然後我還撈了出來……真倒霉，只能回頭到公司問一下同事了。

我為什麼喝多了呢？我平時喝酒很小心的，昨天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難道我被人灌了嗎？有可能，飯桌上那幾個銷售，灌起人來沒個尺寸。

對了，我和這個女人有發生什麼嗎？完全想不起來了，現在該怎麼辦，要把她叫醒問個清楚？還是一走了之？

還是一走了之吧，我很怕麻煩。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戶邊拿我的鞋，發現床下有一張紙，竟然是一份遺書。

我愣了小一會兒，趴到女人身上，看她還有沒有呼吸，有的，但是很微弱，接著我扇了她幾個巴掌，她疼地「哇」地叫了出來。接著她回了我一個耳光……

她看起來挺開心的，她在玩我，她還說我們昨天玩兒了一晚上……我都忘記了。

「忘了挺好，忘了可以重新開始。」

她這句話說的很有哲理，我不是很懂。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她很調皮地眨巴著眼睛。

「一點都不記得了，麻煩你跟我講一下。」

斷片有一個很麻煩的事情，你的記憶會被別人捉弄，碰巧這個女人是個愛玩兒的人。

「昨天你喝多了，敲錯房門了，然後就來我家啦。」

她在說謊，一個女人在家，怎麼會大晚上的給陌生醉酒男人開門呢？看樣子她不打算告訴我了。既然她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我的鞋少了一隻。

「是不是落我車上了。」

「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

「還能有誰呢？沉死了。」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

「我到飯店的時候，你們都喝得東倒西歪了，沒關係，這我不怪你們，辛苦一年了，應該的。好了，你休息會兒，我到車庫看看去。」

什麼！她……她是……我睡了我們的副總裁？

她離開後，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我在這房間里旋轉、跳躍，這客廳、這電視、這沙發、花瓶，我北漂的生活終於快要塵埃落定了，我的夢想馬上就要實現了。

沒錯，我進入A公司就是為了睡了副總裁，這樣子我就可以靠她養著，至少能在北京少奮鬥十年、不對，是二十年、三十年！

我躺在這兩米寬的實木大床上，享受著萬惡資本家的生活，眼睛又瞟到了剛才那份遺書上，上面寫著她本來打算在昨天晚上自殺，但卻被一個醉漢打斷，這個醉漢抱著她就是一陣痛哭，說他的夢想破滅了，說他努力了五年，所有辛苦都付諸東流了……說著說著，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那麼被人需要，竟然不願意尋死了……

我他媽昨晚到底幹了些什麼……

我沒打招呼就走了。往後的生活，我回到了老家，結束了北漂的生活。

離開那天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灌我酒那哥們兒給我看照片，上面的我脫了褲子正在抱著四十多歲的副總裁……我有點想笑，這照片雖然低俗至極，但還挺有哲理的。

我的老家在一個四線城市，賺不了多少錢，靠爸媽賺的錢買了一套房子，但就是一直找不到媳婦兒，整天就坐在我媽的洗衣店裡混日子，我沒了鬥志，反正日子怎麼都能過。我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緩緩了，可能一年、一個月、或一分鐘……

「洗鞋」

那女人竟然拎著我的那隻破鞋找來了。

（完）

感謝大家耐心看到這裡，文章同步更新在我的個人網站jokeright.com、知乎專欄【冷麵笑匠】、以及我的個人公眾號【打字小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