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6 | 阿飛的二〇四六
1
(阿飛正傳中張國榮的角色名是旭仔,文中用阿飛指代)
很多人都說2046是阿飛正傳的後記,但於我來說,不如說是平行時空里互相交錯的兩個甜蜜的悲劇。一樣的心無所依,一樣的繾綣難耐,一樣的男女痴纏,一樣的冷漠決絕。
最先知道旭仔阿飛的時候,是那一段曼波舞。我從未想過一個男子跳舞跳得如此挑逗而又純粹。
在縱橫四海里見識過哥哥的舞姿,那是張揚的,囂張的,帶著侵略性的,配上紅姑的美貌,明艷得讓人覺得耀眼。
但那一段曼波舞,是能讓人默默面龐發熱的舞蹈。
哥哥對於節奏的掌控讓他能夠用輕描淡寫的幾個動作就把人們帶入了一個輕柔的夢,昏暗的室內,陽光從陽台上的窗戶照進屋內,穿著有些微透明的白色背心的他跳著舞步,從室內移到陽台上,不甚暖烈的陽光勾勒了一個側影。
阿飛整個人看起來純真而孤獨,帶著些情慾的味道卻又遙遠得讓人不敢觸碰。
其實周慕雲也是這樣的,只是阿飛比他走的更遠,陷得更深,就像越飛越高的風箏,終會斷了線。
周慕雲較之阿飛是克制的,是有顧忌的,也是幸運的。阿飛是帶著稚氣的,就算是在最不如意的時候,也是掛著無害的笑。周慕雲則不同,他是帶著煙火氣的成熟男人,會讓白玲在不經意間對他痴迷,也能在幾個眉眼的交流里撩撥心弦。
人都是會美化記憶的。說阿飛愛蘇麗珍愛得最深,也不過是阿飛覺得那段記憶很美,很多時候日子一久,回憶起從前的事,並不知道在懷念的究竟是愛的那個人,還是自己修飾過得彷彿夢境的時光。
很多時候,不過是為了逃避而已。
因為想逃避坐上了前往2046的列車,前往未來的列車卻斑駁破舊,沿著虛無的軌道往後倒退著開。現在的生活太過無趣,哪裡比得上自己在夢裡堆砌過的華麗的回憶呢。
周慕雲小說里的Tak,不過是他的一個倒影,周慕雲想要回到過去卻不得章法,想要跟著筆下的人物一起回到2046,推開房間看看自己夢裡的蘇麗珍還在不在,是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樣子其實並不重要,有時候自己給一個夢境一個回憶賦予了太多感情,也就不會去在意這段回憶的真實性了。
男人和女人都不聰明,都是愚人。
周慕雲是,白玲也是,阿飛更是。
「任誰翻遍了我們的書信,
也揣摩不透我們的心意。我們是那樣棄義背信,而這恰是對自己都那樣地忠貞不渝。」
—— 茨維塔耶娃 《致一百年以後的你》
2
「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聽過那麼多遍女人花,一開始覺得滿耳都是蒼涼,但聽得久了,反而有一些豁達和開朗。
但對於阿飛和周慕雲來說,豁達和開朗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偽裝。最後破舊的列車上,阿飛讓超仔告訴蘇麗珍他不記得那個下午一分鐘的朋友了。
在看第一遍的時候,覺得這是徹底的放手,是給蘇麗珍的一點溫柔,也是給自己決絕的道別。但是這些年看了很多遍的阿飛正傳,越發覺得,無論是阿飛的離開,還是周慕雲的薄情,都是自私的。
無論是開往2046破舊的列車,還是記不記得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日下午三點前的一分鐘,懷揣這希望的惴惴不安。人們最怕的就是真實的殘酷,蘇麗珍究竟還愛不愛阿飛,愛得有多深,聽到他的死訊是會痛哭流涕還是簡單一句知道了,可能阿飛並不想知道,也有些不願意知道,之所以讓超仔說他不記得了,也是拒絕了後續的可能性,繼續沉溺在自己的夢境裡面罷了。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別的,但往往都是一廂情願。
孤獨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用不在乎的笑容掩飾著自私的本性,愛了那麼多人之後,其實最愛的還是自己。
無腳鳥們之所以寧願飛到精疲力盡也不願落地,因為地上的燈紅酒綠,情愛痴纏,太過苦累,一有沉溺便是深淵,說是浪蕩,不過是保護自己,在還沒開始的時候結束,也就不會有太過痛苦的回憶,倘若今後有什麼不如意,還能靠著酸澀甜蜜的回憶麻痹一下自己。
阿飛在生母的房子前離開,沒有回頭。他不想回頭看到的還是失望,這樣連編造記憶的勇氣都會沒有。
沒有人是一輩子同來同去的,這輩子遇上的人們說到底也是互相填補著生命路的空缺,每個人都是一段回憶,人們傾向於選擇記憶最深的一段時間最靠前的一段,因為細節飽滿而又便於修飾,白日里漂浮在天空中的人們,就靠著自己溫熱的記憶來取暖。
世界上絕不只有兩個阿飛,成千上萬的阿飛都不盡相同,都持著無法放棄的驕傲,卻又都在深夜裡摘去嵌入血肉的面具無聲流淚。
阿飛的2046,是個美麗的幻夢,是另一個異國他鄉,住著所有在回憶里流浪的無腳鳥們。
「我們活著就是這麼一大段又凄涼又甜蜜的日子。」
—— 曹禺 《北京人》
無論是開往2046破舊的列車,還是記不記得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日下午三點前的一分鐘,懷揣這希望的惴惴不安。人們最怕的就是真實的殘酷,蘇麗珍究竟還愛不愛阿飛,愛得有多深,聽到他的死訊是會痛哭流涕還是簡單一句知道了,可能阿飛並不想知道,也有些不願意知道,之所以讓超仔說他不記得了,也是拒絕了後續的可能性,繼續沉溺在自己的夢境裡面罷了。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別的,但往往都是一廂情願。
孤獨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用不在乎的笑容掩飾著自私的本性,愛了那麼多人之後,其實最愛的還是自己。
無腳鳥們之所以寧願飛到精疲力盡也不願落地,因為地上的燈紅酒綠,情愛痴纏,太過苦累,一有沉溺便是深淵,說是浪蕩,不過是保護自己,在還沒開始的時候結束,也就不會有太過痛苦的回憶,倘若今後有什麼不如意,還能靠著酸澀甜蜜的回憶麻痹一下自己。
阿飛在生母的房子前離開,沒有回頭。他不想回頭看到的還是失望,這樣連編造記憶的勇氣都會沒有。
沒有人是一輩子同來同去的,這輩子遇上的人們說到底也是互相填補著生命路的空缺,每個人都是一段回憶,人們傾向於選擇記憶最深的一段時間最靠前的一段,因為細節飽滿而又便於修飾,白日里漂浮在天空中的人們,就靠著自己溫熱的記憶來取暖。
世界上絕不只有兩個阿飛,成千上萬的阿飛都不盡相同,都持著無法放棄的驕傲,卻又都在深夜裡摘去嵌入血肉的面具無聲流淚。
阿飛的2046,是個美麗的幻夢,是另一個異國他鄉,住著所有在回憶里流浪的無腳鳥們。
「我們活著就是這麼一大段又凄涼又甜蜜的日子。」
—— 曹禺 《北京人》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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