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屍同行之一炮之約(第二更)

   一

  在那個十七歲的仲夏夜裡,貞潔少女徐有理對我說,只要三個月後我出現在她家樓下,她就跟我上床。

  我用顫抖的雙手打字回復說,好。

  然後我關掉了聊天框,仰躺在椅子上抽完了整整一包紅雙喜牌香煙,但心潮依舊澎湃。

  我想,我就要告別處男生涯,正式踏入羞恥度爆表的成人世界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練習長跑,游泳,攀岩,自由搏擊,學摔跤練刀法.....甚至胸口碎大石,口吞大寶劍這些民間傳統技藝也均有涉獵。

  因為我不確定到時候會用到什麼姿勢,但多學點技能總歸沒有錯。

  而這三個月我不光鍛煉體能,我還熬夜看光了200個G的先進性知識,務求達到理論指導實踐,實踐出真知的效果。

  更重要的是,這三個月我都沒有擼管,始終憋著一股勁,只為了到時候戰個痛快。

  三個月的地獄訓練終於結束,這時候我體魄強健,目光有棱,一身濃烈的荷爾蒙氣息,連泰迪見了都兩腿發軟。

  我將在第二天的凌晨踏上北上千里送的綠皮火車。

  啊,北方有佳人,千里來約炮。

  光是想想,我就雞兒梆硬。

  第二天,全世界爆發了生化危機。

   二

  一開始只是國外小範圍內有喪屍作亂,各色人種在那互相撕咬,把臉都啃了下來。

  因為他們以前也這樣,所以也就沒人當回事。

  而這個時候,天朝除了偶爾有刁民妄談國事被我公安幹警跨省查水表外,總的來說還算紅旗招展,國泰民安。

  看見燈塔國都這麼亂,網上對天朝更是一片歌功頌德。

  但沒幾天,國內也鬧起了喪屍。

  這幫喪屍非常有破壞性,見東西就砸,遇姑娘就追,不光到處招搖撞市,還強闖收費站。

  看得吃瓜群眾是躍躍欲試,恨不得親身參與進去。

  而地方政府的反應則是一定要在事情鬧大之前壓下去,本著誰都可以談,誰都可以愛國這一初衷,連夜派了人過去私了。

  結果派過去的人還沒開口就被摁在地上吻吻吻吻吻得太逼真,然後統統加入了鬧事隊伍。

  卧槽,你們的黨性呢?!

  這下地方政府意識到,恐怕這幫刁民的目的並不僅是在政府門前敲鍋訛詐一筆錢那麼簡單,居然還能反洗腦,這是帶著政治訴求來賣腐的啊,這他媽是邪教組織!

  那就沒得談了,於是兩邊開打。

  當國家終於明白這是一場人與喪屍之間的戰爭時,整座世界已陷入喪屍重圍。

   三

  那天我正在上午自習,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趴在上面睡覺曬得我神志不清。

  而班裡表面一片寧靜,其實暗地裡早已醞釀著騷動。

  突然窗外槍聲大作,還有飛機隆隆而過的聲音,接著有凄厲的慘叫遠遠傳來。

  全班嘩然。

  這時教室門被人一腳踹開,體育課代表楊帆面色潮紅的站在門口,他只穿了校服,敞著拉鏈,裡面兩顆大胸肌都隨著他的嬌喘起伏不定。

  他叫道:「滿大街都是喪屍,生化危機真的來了!」

  說完,他還連續抖動了胸肌,用以渲染局勢的緊張。

  瞬間就有女生哭了,主要是因為自卑。

  大家都很惶然,雖然生化危機的事早幾天就在風傳,但當末日來臨時,又實在不知該作何應對。

  這時楊帆又叫道:「校長主任他們在大會議廳開教職工大會,感染了病毒,全成了喪屍!」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接著我們就聽見隔壁班傳來了躁動聲,接著演變成了全校的暴動。

  楊帆聲嘶力竭的吼道:「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下我們反應過來了,爭相恐後的往外沖。

  整個教學樓的樓梯、走廊都已是人滿為患,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大家手裡都抄著板凳、掃把之類的傢伙。

  大家吶喊著朝大會議廳殺去,一路上殺意沸騰,氣貫長虹。

  我們齊心協力撞開了會議大門,裡面的一眾喪屍正在漫無目的的晃悠,一看見我們這群小鮮肉,眼睛立馬就紅了。

  而我們眼裡也噴涌著怒火。

  我振臂高呼:「諸位同學,打它們不算犯法!報仇雪恨,就在今日!」

  「殺啊!」

  人與喪屍嗷嗷亂叫彼此對沖,猶如大浪拍石般激烈,鮮血似浪花飛濺,場面異常血腥。

  畢竟七八個學生圍著一頭喪屍圈踢,有的女生甚至還扒衣服扇耳光。

  消滅完會議廳的喪屍後,我們便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操場商量該何去何從。

  有人說各回各家,有人說得待在教室等待救援,但這話剛說完,就有人尖叫說教學樓走廊密密麻麻站滿了喪屍。

  「全是高三的!」有人眼尖認出來了。

  這幫高三的為了備戰高考,每天日夜不分的複習,身子太過虛弱,居然全部感染了病毒。

  這下我們準備溜了,因為我們高二的加高一的雖然人數比它們高三多一倍,但打起來其實並沒有太大優勢。

  畢竟喪屍是越打越多。

  但沒想到那幫高三喪屍並沒有理會我們,而是一心一意的在走廊上撕書,然後往樓下拋灑,玩的特別嗨。

  在紛紛揚揚漫天灑落的紙片雨中,我和楊帆幾個死黨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高中。

   四

  當我們走出學校時才發現,外面的世界比想像中更加混亂。

  到處都在起槍聲,隨時都有喪屍把人摁在地上吻,吻得人牙齦都出來了,真的殘忍。

  超市已經被搶空了,一老太太肩扛一箱鹽,手提一桶水還跑得飛快,一喪屍在後面追得腿都折了也沒追到。

  遠處,一群大媽大爺還在眉來眼去的跳廣場舞,大波喪屍張牙舞爪的闖了進去。大爺大媽們一邊說年輕人要尊老愛老,一邊配合著踢襠抓頭髮,這波騷操作把喪屍虐的苦不堪言。

  我覺得情況萬分緊急,如果再放任這幫老頭老太太野蠻生長下去,搞不好喪屍就被他們打到亡族滅種了。

  這時楊帆問我們接下來去哪,要不要去派出所搶兩把槍,再去強姦女同學,電影里都這麼演的。

  我說,都有槍了,肯定是先搶錢啊。

  楊帆說,好,那咱們先搶錢,再去強姦女同學。

  我罵他神經病,有槍有錢,還要什麼女同學,完全可以去找小姐嘛。

  楊帆說,你說得有道理,那咱們找了小姐再去強姦女同學。

  話音剛落,就有一大波喪屍瞪眼歪嘴的從街角拐了出來,看見我們就流口水。

  我們幾個拔腿就跑,後面不斷有喪屍加入,一路浩蕩的追趕。

  跑了幾條街後,我們發覺交通已經徹底癱瘓了,染著血跡的車輛橫七豎八的堵塞道路,有的人正在被喪屍從車裡拖出來撕咬,有的人則搖搖晃晃的從血泊中爬起。

  而我們幾個赤手空拳,根本沒辦法與喪屍戰鬥,於是只能背靠背使出最後一招:向著天空大聲的呼喊說聲救命啊!

  轟!

  一尾長長的焰火呼嘯著衝進喪屍群,頓時火光衝天,肢體橫飛。

  我們連忙爆頭趴在地上,只見有數駕直升機轟隆駛來,上面有人肩扛火箭筒對著喪屍群持續轟擊,接著又是一陣雨點般密集的機槍掃射,喪屍當即集體撲街。

  然後就聽見天空中有廣播聲傳來:生化危機爆發,請各位市民安心待在家中等待救援,政府將會陸續空投物資箱,嚴禁哄搶!

  我操,連物資都只能空投,這叫我們怎麼安心?

  我正想著呢,就見一架直升機突然搖晃起來,接著一個旋轉,猛然撞在另一架直升機上,兩者轟然炸成一團火焰。

  經費在燃燒。

   五

  因為白天喪屍與人類戰爭的破壞,城區大部分都斷了電,偶爾有幾盞滋著電花的路燈明滅不定,更使得下方在街道遊盪的喪屍如鬼影重重。

  這座城市的夜晚,再不復燈紅酒綠的繁華,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陰冷與血腥味。

  我與楊帆許海平四個人躲在一間物資已被搶空的小型超市裡,捲簾門早已拉上,有同學正側趴在地上透過門縫觀察外面的動靜。

  在我們面前有三個黑色的物資包,在圍觀了白日焰火之後,我們幾個便迅速在附近收集了空投包,然後藏在了超市。

  包里除了一些水跟高熱量食物之外,居然還有一些可以拼接摺疊的冷兵器。

  楊帆嘆氣說,可惜沒有槍。

  唉,許海平也嘆氣,啷個沒有麻將嘛。

  正趴在地上觀察動靜鄭旭輝也吐槽,麻將都沒有,啷個過嘛。

  我把幾根鋼管拼接在一起,再在頂部擰上槍頭,一桿精鋼打造,寒光閃閃的短矛赫然成型。

  我起身舞動了幾下短矛,發覺還是砸起來帶感,然後我沖超市櫃檯努了努嘴,說,櫃檯有撲克。

  然後我們彼此叫罵著打了一晚上炸金花,我輸得精光。

  估摸著差不多到了黎明時分,外面喪屍的嚎叫也漸漸弱了下來,於是我握著短矛起身。

  哥幾個問我幹嘛。

  我目光堅定的說,我要去找徐有理。

  這個時候我已經打定主意,別說是鬧了喪屍,就是當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天地萬物化為虛有,我也一定要去見徐有理,赴那一炮之約。

  楊帆幾個當即對我的決定表示了贊同,自己約的炮,含著淚也要去,這才是一個有種的男孩子該有的態度。

  事實上,作為哥幾個中唯一有女朋友的,他們幾個一直很支持我,我去約炮的路費都是他們十塊八塊給湊的。

  但許海平問道,如今到處在鬧喪屍,徐有理遠在京城,你怎麼才能去?

  我說,先去機場吧,就算鬧了喪屍,總不能比春運還難搶票吧?

  結果我們剛拉開捲簾門,就被一群暴民拿槍給逼住了。

   六

  生化危機愈發失控,政府不得不發放槍支彈藥給民眾以自衛。

  但所謂身懷利刃,殺心自起,一些平時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人,拿到了這些武器後乾脆作起了亂。

  我心說這幫混蛋真夠閑的,喪屍都還沒搞定呢,就開始搞人了。

  我們被這幫人押到了一間商場,裡面男女老少都有,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手持武器的壯年男人。

   為首的一墨鏡男冷冷的問我們加不加入他們,一起干大事。

   我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說入入入,這裡面的老哥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裡的。

   而許海平則直接叫起了爸爸。

   墨鏡男看我們四個年紀小,態度又這麼配合,很滿意的揮手讓我們一邊待著去。

  我們點頭哈腰的找了個角落揣著手靠牆蹲著,旁邊有個頭髮花白的大爺正在吸煙。

  我來了勁,問道:「喲大爺,這麼大年紀還混黑社會啊?!」

  大爺擺擺手說:「啥子黑社會哦,他們免費給吃的,問我跟不跟他們,我就跟了。也不球曉得他們要做啥子,待這裡好幾天了。」

  我瞬間覺得這個暴民團體沒啥前途,招人完全沒門檻嘛。

  接下來的幾天,墨鏡男不斷搜羅了一些倖存者加入進來,同時每天晚上給我們上課,說什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彼可取而代之!」

  「娶妻當得陰麗華。」

  「做人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大傢伙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講什麼,就那抽煙大爺估摸著他是想跟一個叫陰麗華的女人結婚。

   我倒是聽懂了這貨的意思,但我完全不敢表露出來,只能支支吾吾的應和著。

  但大爺大媽們就沒有這些顧慮了,她們聽完了課,就想要一些雞蛋牛奶之類的小禮物。

   墨鏡男當然不答應,但大爺大媽更不答應,吵嚷著以前聽課都有禮物拿,那些小夥子嘴巴又甜,還懂養生,怎麼到了你這就沒有?是不是剋扣我們的東西?

  兩幫人就吵了起來,墨鏡男被煩的不行,乾脆把想這幫老頭老太趕出去自生自滅。

  但老頭老太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軟硬不吃,賴著不走。

  我瞧著墨鏡男為一群嘰嘰喳喳的老太太圍著糾纏,不堪其擾的他甚至喊道:「訛人是不?是不是訛人?我報警了啊!」

  但警察來了也沒轍,直到軍方派人來解決,這事才告一段落。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墨鏡男突然提出要開個會。

  於是,喪屍站在外面歇斯底里的拍著門,我們坐在裡間熱情洋溢的鼓著掌,場面一度十分熱鬧。

  墨鏡男上台朝我們壓了壓手,示意可以了。

  但我們為了表示對領導講話的歡迎,不光掌聲如雷經久不息,甚至還有老頭老太太敲鑼打鼓,當場扭起了秧歌。

  墨鏡男說,可以了,真的可以了,草泥馬附近的喪屍全被你們這幫王八蛋引過來了!

  然後我們就噤若寒蟬的聽他繼續講話。

  墨鏡男指了指外面說,大家也看見了這是個人吃人的世道,大家能安全的活到現在,那得多虧了我的英明領導。當然,也離不開你們給我打下手,雖然不值一提,但也聊勝於無嘛。

  我們目光獃滯的鼓掌。

  墨鏡男接著說,你們有什麼一技之長都站出來告訴我,在末世要物盡其用嘛。

  但大家都沒說話,畢竟做個廢人最舒服。

  墨鏡男親切的沖台下一人問道:「年輕人,你有什麼技能啊?別害怕,告訴我,我會重用你哦。」

  那年輕人自豪道:「我王者榮耀白金段位......」

  話音剛落,墨鏡男就揮手讓手下把他扔出去喂喪屍,說末世不養廢物。

  「啊!救命啊!」

  年輕人的慘叫迅速被喪屍淹沒,我們大家一片驚恐。

  楊帆悄悄對我們說:「我操,白金都這待遇,那我們這些黃銅渣豈不是要被碎屍?」

  我們面色凝重的咽了口唾沫。

  但沒想到墨鏡男直接手指了過來:「在下面交頭接耳的那個,你別看別人,就是你!兩塊胸肌特別大的那個!」

  楊帆硬著頭皮的站了起來,我瞅見他臉都白了。

  墨鏡男依舊笑眯眯的,但卻讓人不寒而慄,他說:「年輕人,你會什麼啊?」

  楊帆面露難色半響,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豁出去道:「我會吃屎!」

  全場震驚。

  就在我們不忍看楊帆被亂刀砍死從而閉上眼睛的時候,卻有清脆的掌聲響起。

  墨鏡男鼓著掌沖楊帆道:「厲害,人才!」

  接著他又看向許海平,後者基本上毫不猶豫的跳起來吼道:「我也能吃!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吃!」

  然後就到我了,但我還沒開口,墨鏡男卻說停一下。

  他說他要當場拉了一泡屎讓我吃。

  瓦特法克?!

  我很悲憤:「老大,有沒有搞錯,他倆一個說能吃,一個說能大口吃,我什麼都沒說,你卻讓我吃?」

  墨鏡男:「他們說的時候我還不想看嘛,到你的時候我突然就想看了,這就叫緣,妙不可言。」

  我:「可是世界上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為什麼一定要吃屎這麼噁心?」

  墨鏡男拿槍頂著我頭,問道:「你吃還是不吃?」

  我還沒開口,楊帆許海平幾個就趕緊過來按下槍勸道:「老大,他年紀小不懂事,我們勸他吃,你放心好了,他不吃我們就......」

  「你們就替他吃?」墨鏡男道。

  「那你就打死他好了。」

  然後楊帆就把熱騰騰的盤子端過來勸我忍一時風平浪靜。

我說,這種情況忍一時,只會越想越氣。

楊帆說那你總得留著命去見徐有理啊。

  一想到徐有理,我一下就堅定了,打死也他媽不能吃。

  神經病才會跟一個吃過屎的人上床啊!

  於是我一把掀起盤子糊在墨鏡男的臉上,墨鏡男先是愣了一秒,接著跟瘋了一樣亂吼亂跳。

「哎呀!媽呀!哎呀我滴媽呀!」

  楊帆幾個見我動手,連忙一擁而上摁翻墨鏡男,吼道:「都別動手,不然肛了他!」

  墨鏡男這時已經快被刺激瘋了,沖他手下歇斯底里吼道:「快動手!」

  下一秒,爆炸聲起,玻璃破碎。

  十幾個特種兵吊著繩子從碎掉的落地窗中穿了進來,落地就勢一個打滾,接著抬起槍口砰砰點射,持槍的幾名手下應聲而倒。

  瞬間我們喜極而泣,政府果然沒有拋棄我們!

  於是我們高唱:「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江山人民保!反動分子想反也反不了!」

  但令人愕然的是,最後我們因為涉嫌加入反動社團以及非法集會而被逮捕,而這些特種兵之所以會來,也是源於有人舉報了我們。

  不過政府念在我跟楊帆幾個還未成年,並且有反抗情節,於是網開一面判我們去服兵役,以期戴罪立功。

  在去向軍營訓練的路上,我們偶爾得知其實在這座城市還有大批倖存者。但因為末世期間軍警人手嚴重不足,所以只好百忙之中先跨省抓我們這些嘴炮份子。

  這讓我們羞愧難當,想不到我們一介草民卻給政府添了這麼大麻煩,真是生而為人,恨不當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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