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哥,規矩,事兒
在我回滄州落草前,曾是山東布魯斯特大學挖掘機託運專業的一名學生,膜哥是我當時的同學。學校名字太長了,我們都簡稱廚校。今天我不講廚校的事兒,講膜哥的事兒。
那會兒膜哥還沒有揚名立萬,跟我一樣只是個小逼兒。穿窄腳褲,踩豆豆鞋,見到理炮子頭的學長要點頭哈腰,說學長好。
廚校校風非常狂野,高年級學生隨便欺凌學弟學妹。開學第一件事兒,就是帶著學弟學妹們增長人生經驗,行話叫拔草。
給我們拔草那回,是在火車站旁邊的洗頭房裡。
洗頭房二樓有個卡拉OK,外面紅布綢子遮嚴實了,進去後黑里透紅。隱約看見一台彩電輪廓,在漆黑的空間里別有種 質感。彩電的屏幕上,一行行走動的藍色歌詞倒是特別扎眼。人一進去後,整個包廂里開始回蕩誰能用愛烘乾我這顆潮濕的心的嚎喪,氣氛屬實不一般。
學長打個響指,大姐就知道要幹啥了。霓虹燈閃爍,進來一群小姐姐,穿得花里胡哨,跟特么拍西遊記一樣。
進來後,按照常理該學長先挑。但是膜哥沖啊,二話不說,抓了一個過來。
學長壓根沒開口,那姐姐自己把膜哥掙邊兒上去了,然後中心搖搖地,沖學長走過去。坐懷裡,給學長點煙。巧兮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學長還是沒開口,只把手上的串子取了,在鋥亮的炮子頭上狠狠蹭了幾下又戴回去,深吸一口煊赫門再慢悠悠吐出來。
看著霓虹燈閃爍下的一個個煙圈,發愣。一隻大手廓成曲面,把小姐姐的乃子綽了。這才無比滄桑地看著膜哥說:這就是社會。
膜哥憋著氣一聲不吭,回宿舍後,才對我們吼道:你特么倒是讓我也接觸接觸社會啊!
拔草這回,讓膜哥明白了兩個字:規矩。
膜哥後來出來混,最講的就是規矩,愛護孩子,對鄰居微笑,見到老人一定要讓路,哪怕對方是個老王八蛋。一句話概括,溫柔得不像是社會上的。但這並不就是說膜哥狠不起來了。心不狠,站不穩。總是給別人讓路,反亂了自己的腳步。那不是膜哥的作風,社會嗑里也不是這麼嘮的。
比方說有一回,膜哥開著他的那倆二手破捷豹上路了,路上撞見倆老頭,撞車了,一個不依一個不饒。八十多歲了,還穿著New Balance白色旅遊鞋,雙雙下了車,脫了汗衫露出紋身,頭抵著頭腳逼著腳,對著對方說CNM。
膜哥一看這是要出事兒了。麻利夾著包就下車,站到倆人中間,中氣十足地說,我全責。
這事兒出來後,全青島城沒一個不誇膜哥的。會做人,有牌面兒,局氣!
膜哥也有煩惱的時候。
我回滄州後,跟幾個鄰居合夥弄了個項目,就是截車。那天我帶著倆嘍啰,等了一上午,一個人兒沒有。熬得我都想改行了,坐在涼椅上,望著天空直發愣,尋思就這能特么融到E輪嗎。
就在這時,一嘍啰兵突然沖我喊:鵝叔,打草谷了!
我蹭一下跳起來,奔過去。若是不看還則罷了,一看就是怒上心頭啊。我曹這不是我膜哥的牌號嗎?膜哥的車你們也敢劫!我一邊衝過去一邊罵,把兩個嘍啰往路上哄。膜哥緩緩搖下車玻璃,露出肉球腦袋對我說:鵝弟算了算了,小弟們也是要做事嘛。這事兒就算了啊。
我說那聽膜哥的,養路費1000塊。不過膜哥你咋來滄州了。
膜哥淡淡一笑,沒事兒,看點兒小病。
「現在什麼狀況?」我一邊數錢一邊問,生怕收了假鈔。
膜哥又是一笑:沒事兒,查過了,不是梅毒性腦炎。
更多膜哥的事兒,可看我的朋友老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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