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才初吻,是不是特別喪?
在我念大學的時候,宿舍里11點準時斷電斷網,讓我早早地養成了沒有VPN也能活下去的良好習慣。2006年,諾基亞橫行霸道,摔不爛,電量足,折騰一晚上第二天還能繼續戰鬥。但可惜2G的上網速度連清涼姑娘的圖片也刷不出來,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更可悲的,那會兒連能發簡訊的姑娘都沒有。
是為了考英語四級而買的收音機,伴我們度過了焦躁饑渴的處男夜晚。現在的年輕人,少有知道收音機這種高科技產品的。方方正正的盒子,用力抽插,就能把硬邦邦的天線拔出來,撩撥一下沒有阻尼質感的旋鈕,沙沙沙,嘈雜的聲音逐漸清晰。
唱歌的,賣葯的,夜話的,男的,女的。我們似乎能通過摸不到的電波,擁抱整個世界。經過時間的沖刷,很多電台很多人都被遺忘,唯獨萬峰老師,成為了我人生道路上的春藥。
萬峰老師很愛發脾氣,用現在的話來講,善於懟人。撥打他熱線電話的聽眾,通常面臨早泄的窘境,女朋友意外懷孕怎麼辦,老公出軌我要報復他,我愛上了別人但我也愛老婆。總結起來,都是下體的問題。按照現在十萬加文章的套路,得講個雞湯寬慰這些迷失的靈魂,特立獨行點兒就在雞湯里加上毒藥,喝下去能重生的那種。
但萬峰老師行走江湖靠的是一條會打耳光的舌頭,甩在聽眾臉上,啪啪作響。
「年輕人不讀書不看報,光想床上的事,這個世界還會好嗎?」
「早泄了看醫生啊,跟我說什麼?」
「女朋友懷孕怎麼辦,你是不是男人?」
「有老婆又愛上別人的那個,上周不是打過電話嗎?你這混球!」
對我們這些趴在收音機前的二十歲的男孩們來說,這些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我們一邊嘲笑被罵的人,一邊想像今後和姑娘的生活,接吻,懷孕,結婚,出軌,浪子回頭,然後關掉收音機扭曲地躺在床上,等待日出,迎接第二天的單身。
我夢見的,是隔壁班的馬麗麗。
馬麗麗是東北人,馬麗麗比我大一歲,馬麗麗體育不及格,馬麗麗愛吃土豆,馬麗麗的裙子不夠短,馬麗麗還沒活在美圖的年代但她手捧米蘭昆德拉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晚霞特別好看。
我喜歡馬麗麗。
2006年距離各種撩騷app的出現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校園情侶的誕生,要麼是憑空搭訕,要麼是自己班裡找,要麼是在各種學生會利用職務之便巧取豪奪。但我跟馬麗麗鑽小樹林的友誼,簡單到連我自己也不信。
「你也聽萬峰老師?」馬麗麗問。
那天的夜晚悶熱到青蛙都不再叫喚,電波或許在潮濕的空氣里寸步難行,我穿著褲衩走到陽台,舉著收音機擺弄天線。萬峰老師的聲音時斷時續,就像外國的馬賽克一樣費勁,我嘗試把音量調整到最大,期盼能偷到人生的經驗。
「老師,我那個不行。」
「哪個?」
「就那個。」
「什麼?」
我竊笑著,聽得太多,早知道答案。但我沒料到答案來得那麼猛,信號忽然回復正常,原本輕微的聲音在安靜的宿舍區變得像300KM/H駛過的法拉利一樣炸裂。這一手車開得我猝不及防。
「陽痿!!」
「陽痿!」
這不是迴音,而是我對面的樓里,也有人在迷戀著萬峰老師的腔調。我使勁往暗處去看,發現對面那人也舉著收音機,愣愣地盯著我。
白色的真絲睡衣,迎風而動。我穿著酸臭的內褲,也在動。
我們假裝沒看見對方,在陽台站了許久,然後各自消無聲息地退了回去。
原來馬麗麗愛穿白色睡衣。我發誓我知道馬麗麗的宿舍就在我對面,但我從來沒有刻意觀察,男人可以躲在被窩裡下流,但不能當著姑娘的面無恥。
「你也聽萬峰老師?」
馬麗麗在教室走廊問我的時候,我的腦子一片白色,緊張得不知道怎麼回答,先是搖頭,然後點頭,說:「我什麼也沒看見。」
「不好看嗎?」她問。
這種對白從馬麗麗的嘴裡說出來,出淤泥而不染。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說。
「哪一種?」她歪著頭問,眼神輕佻又羞澀。
「這種。」
「一起吃晚飯吧。」
有人說校園戀情是最單純的,不考慮前途,不考慮房子車子票子,只要相愛就好。我和馬麗麗比單純還要純,吃完晚飯,我們便去了不見燈光的小樹林。
罪惡之花,艷得很。
我們先是討論萬峰老師的口音問題,然後進行這一周的案例分析。哪些話萬峰老師很有道理,哪些話懟得一點水平也沒有。我們詫異地發現,彼此的價值觀比擁抱還要貼近。如果意見不合,我選擇聽她的。
馬麗麗說她從沒談過戀愛,還挺好奇接吻是什麼樣子的。
我說接吻調動的是荷爾蒙,人的臉上有四十三塊肌肉,控制嘴巴的是其中......
"吻我。"馬麗麗說。
大齡少男少女對待初戀,是既衝動又退縮。我試探性地靠了過去,嘴唇因為慌張而無法抑制地打顫。馬麗麗伸出胳膊摟住我的肩膀,我渾身發燙,下意識地也伸過手臂搭載她的肩上。
「你不覺得這個姿勢挺彆扭嗎?」馬麗麗問。
「不管了。」
其實挺難描述接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反正後來每次唇齒相抵,都如那晚一樣好奇。所以當我加班回到家,隨便找了部電影來看,但凡有接吻的鏡頭,我總會想起馬麗麗,並且笑中帶淚。馬麗麗在畢業以後就出國了,她沒讓我等她,我說我也沒人可等,萬一你回來,我請你吃晚飯,請你聽電台。
馬麗麗笑了笑,頭也不回地過了安檢。
我很久沒有找到我的收音機了,也許是不想找,也許是她出國那天就被我丟進垃圾堆。有時候我太想念馬麗麗,就一面學著萬峰老師,一面假裝撥打熱線。我問女友出國多年未歸,是不是有人?我回答外國人功夫好,孩子都能喊叔叔了。我問如果我也再找一個算不算出軌?我回答你這個渣男,辣雞,滾!
獨角戲,無人喝彩。
「你也聽荔枝FM?」
2017年的悶熱,我仍舊是不習慣。颱風過境,也沒讓天氣轉涼,手機信號倒還是滿格。我不再聽萬峰,荔枝FM里有意思的直播很多,沒有露臉,只有聲音。唱歌的,同城的,脫口秀,甚至還有狼人殺。現在的年輕人,不用一寢室趴在電波前竊笑,不用鑽小樹林,他們在直播間刷屏,相互聊天,還能加好友,找到共同的愛好。或者只是簡單地按個按鈕連線主播,單獨問:你聲音那麼好聽,那你可以當我男朋友嗎?
年輕可真好。
我隔壁陽台的姑娘,大概像我一樣心事重重,不然不會在大風天出來。她插著耳機對我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我的手機,說好巧,大叔,你也聽荔枝啊。
我說研究一下,寫廣告用。
「哦,寫廣告的,真厲害。你有沒有聽上周五的直播?唱吧,抖音,百度外賣,ZAKER呀之類的,都在求抱抱求安慰。他們在微博上@荔枝FM,模擬情感直播間的語音直播連線功能,有什麼情感上的煩惱,都說給樹洞聽。我跟你講哦,就像人一樣,一個人活在城市裡還蠻孤獨的。現在的產品,要跨界,要強強組合,執子之手,並肩前行。」
姑娘絲毫沒有見外,跟我聊起來像是認識了十年。
「你是做什麼的?」我有些好奇。
「廣告。」
我笑了。
「所以你剛才說寫廣告的真厲害,是在誇自己?」
「你還挺聰明的,才知道啊?」姑娘笑成一朵罪惡之花,「不過,雖然你歲數挺大的,但我覺得我們還蠻聊得來的。大叔,那麼晚了還不睡覺,失戀了?相親失敗?」
我搖搖頭,說我想起了一個人。
姑娘也學著我搖頭:「現在的老年人啊不讀書不看報,總想著情啊愛的,還得不到,怪可憐的。姑娘我好心給你指條路吧,你呢,也去跟荔枝FM聊聊,說說你有多苦悶啊,女朋友怎樣怎樣,前女友怎樣怎樣,吐吐槽,流流眼淚。屁大點兒事,撲哧撲哧放出來,腸胃就輕鬆了。別怕丟人,反正也沒人可丟。」
我認真聽姑娘說著,笑:「其實,這會兒你好像也在說自己吧。你也是失戀過?」
姑娘的臉倏然紅了。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氣死我了!大叔,你叫什麼名字?我得好好記住!」
「二狗。」
姑娘哦了一聲,隔著陽台,往空中握了一下手。
「我叫馬甜甜。」
好巧,你也姓馬呀。
可愛的品牌官微
都在和荔枝FM諮詢什麼情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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