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開始（1）

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在哪，我在做什麼。

自半小時前他就帶著這些疑問，被從醫院接走；直到現在，坐在賓士F3 800的后座，他摟住駕駛員的腰——紅色短髮的姑娘——駕駛員把頭盔給了他，他便戴著頭盔偷偷打量著對方：看起來二十齣頭的相貌，大概一米七的身高，氣場——獨立而親昵。

自半小時前到現在，他所乘坐的這輛摩托已經幾近全速開了20多分鐘，卻也只是在各處繞彎子，似乎並沒有確切的目的地。

清晨驅散黑暗，伴隨著金色的光，太陽耀武揚威。

他以一個異常高大的斯大林式建築作為參照物，可以明確自己在這座城市裡的位置。同時他也不知為何地想起，這座大廈應當是華沙文化科學宮，全城的最高點——他在波蘭。

「從剛才到現在，應該有些預備知識（epitaph-quoth）已經出現了吧？」

那姑娘忽的側過頭問他，紅髮被風吹起不斷地敲打著頭盔的護目鏡，同時熟練地以140km/h的速度避開前方地上的一排塑料方錐；但他對這一切事情莫名其妙。

半小時前。

醫院單間設在10層，推開病房的窗戶，一個帶著頭盔的人，身形婀娜，以不知為何熟悉的氣場，從窗外走進，喚醒床上的少年。

推起護目鏡，尷尬的打招呼：「呃，嗨，你認識我么？」

他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姑娘，眼睛彷彿對不上焦，隨後搖搖頭。

「天啊，他竟然不把我的信息放在預備知識里！這個混蛋！跟我走！」不知為何，那姑娘突然憤慨起來，拉起他的手就要把從床上拽下來往窗外走去。他很驚慌，趕緊踩著鞋連聲問了很多語無倫次的問題。

「他是誰？他怎麼你了么？我們這是要去哪，怎麼往窗外走？」

第一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姑娘惡狠狠地回頭撇了他一眼：「『他』是之前的你。」

？？？？？？？？

窗外是空調外機，卻有一輛漆黑的摩托停在上面。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看四周，一個鳥瞰為U型的建築，這個窗戶位於內側。看起來，少女是從對面方向的樓頂騎乘摩托一躍而下，精準的停在這間病房窗外的空調外機上。

難以置信。

在他感慨的同時，那姑娘已經騎到摩托車上，一鍵式啟動，摩托意外有修養般地發出了溫和的發動機聲音。

「上來。」

「這個空調外機撐得……」還沒說完他就被那姑娘一把抓住悠了上來，落在後邊。

「摘走我的頭盔自己帶上。有人要抓你，你失憶之前我們約定過，無論如何要把你帶走，現在沒時間解釋。」

他摘下頭盔，與此同時，一頭漂亮的紅色短髮花開般地綻放在眼前，和黑色的摩托服、黑色的頭盔、黑色的車襯起來，讓他眼前一亮。

姑娘回頭確認他帶好了頭盔，看著他的眼睛：「我叫維奧萊塔·菲芙爾（Violetta Favole），相信這次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

這時門聲響起，兩個人同時側頭，看到病房裡走進了一個陌生男人，穿著一身給人感覺幾近華服的三件套，直勾勾的盯著窗外的他們，緊抿的嘴裡似乎帶著笑意。

那人長得很有特點，尤其是眼睛，狹長如狐。

「嘖。」她擰了擰摩托的右手握把，簡單的轟了一下油門，徑直從10層高的空調外機上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