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鬧劇的印巴邊境降旗背後是你不知道的有趣
似乎提起整個旁遮普邦大家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阿姆利澤這個典型代表的城市,而金廟無疑是那兒為數不多能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
從德里前往阿姆利澤的火車車窗鍍滿了金色的膜,於是從旅途的開始金黃色就迫不及待塞滿視線,一邦之地能用如此富麗的顏色去渲染必定有他的金貴之處。
金廟
某些建築只有在月夜黑色幕布的襯托中配合著柔和的燈光才能彰顯其特別之處,所以三進三出金廟中的兩次都是在深夜造訪,我總聯想到逛商場時珠寶區被打上的極強光線,那些經過珠寶表面反射的強光在氣勢上就宣告著自身的價值不菲。
而幾乎三分之二的廟身都被黃金鍍滿的金廟,就算沒有四周的射燈,單憑月光下水中的倒影也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其氣場,倒不是說它散發出珠光寶氣般略顯艷俗的氣質,反倒是有些低調的奢華,統一的暗沉色調與黃金本身招搖的特點背道而馳,但就是讓你不覺矛盾。
金廟正正佇立在水中央,?????? ???? ?? ???? ???? ????? ?? (月影下的金廟美輪美奐),四周環繞著大理石建築,外圍的建築也被同樣的金光環繞,只是這種可以修飾的顏色不敵重金打造的金貴通透。
我們將鞋寄存在???? ??(存鞋處),光腳走在大理石路上,深冬的阿姆利澤夜晚溫度也就零上個位數,哪怕千人已經為你踩踏鋪墊過的路面依舊涼的刺骨,俗話說暖身先暖足,但凡腳開始僵硬,身體也就跟著感到了寒冷。
進廟之前不論男女需穿戴好頭巾以示尊敬,再淌過凈足池的小水渠,穿過大門就是盛滿聖水的玉夜池,據說聖水擁有治癒的力量,所以慕名而來的朝聖者紛紛下水沐浴,哪怕是未滿月的小孩也該往水裡浸一浸,裹著頭巾的錫克人腰上系著一條絲巾就直接走向水裡,近岸處有幾條錦鯉,一切構成都是為了好運的象徵。
當晚正好遇上聖典放回永恆王位的儀式,原本寺廟內就一直回蕩著聖典經文的唱誦,但是看著千人圍繞在盛著聖典的轎子邊,現場跟著主持聖典的Guru一起呼喊,氣勢更加莊嚴,關於錫克教的文章可以參考這個:印度人真的一輩子不剪頭髮?嫁入印度的作者帶你揭秘錫克族日常
廟內四周牆體周圍稍微避風一點的角落都睡滿了人,我猜測他們中的一部分是來自各地的朝聖者,一部分是露宿街頭已久的流浪者,他們的裝備就是一條毯子,將頭手四肢都緊緊裹在其間.
不到7點的溫度已經接近零度,每年北方街頭凍死的人不計其數,而只能選擇這樣生存方式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一側的廟宇金碧輝煌捐贈之人無數,一側街頭寒風中瑟瑟發抖無家可歸的荒人無數。
這種鮮明對比之下,是否是他們虔誠的信仰抵消了差距的明顯和對貧窮的逆來順受,我眼見無數貧窮卻無法深入其中,那自己所說願意一輩子服務於貧窮到底能解救多少人,能堅持多久。
Ataari Wagah 邊境
金廟門前有專門招攬顧客的司機,提前兩小時擠上「taxi」,實際上就是標配的麵包車,不過不用坐超載10多人的大型auto已經算慶幸,所以只是對排座收緊雙腿不能挪身體,也已經算「舒適型」選擇。
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遊客前往邊境觀看降旗,本是一項嚴肅的政治軍事儀式,變成了全民狂歡的慶典。
將所有包裹寄存在停車場,經歷重重安檢就可以憑藉外國人的特權坐到人較少的觀眾席,距離儀式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對面的本地人座位已經陸陸續續坐滿,看台目測可以容納3000人左右,但隨著從入口處人群的不斷湧入,人與人之間的間隙越縮越小,容納的人數可以擴展很多。
看台頂部還在擴充維修,四角處各站一名配槍士兵,他們與整個會場的氣氛格格不入,嚴肅地站在各自工作崗位,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守的方向,隔絕了從底部傳來的喧囂。
看台左上角有兩組醒目的人群抬著分別用印地語和烏爾都語書寫的白色標語旗幟,上面寫著「????-??? ????? ??」 「 " (主頁君向烏爾都語打字不是很好,歡迎指正~)舉拳怒目尖叫。
中間也有一部分煽動性人群,每每音樂變化之時他們必定率先起身,在狹窄的空間里甩動上肢身體,單是幾個動作之後他們就能默契協調地往一個方向擺動,並不斷帶動附近的人加入,遠坐對面的我此時是一直期待那個歡呼的範圍圈能像多米諾骨牌般迅速擴大。
而另一個方向穿棕黑色尼龍長衫大媽的舞步又吸引了我的目光,搖頭晃腦的架勢絲毫不輸年輕人,左手握橙白綠三色大旗,右手隨音樂節奏擺動,及腰的長辮甩動幅度之大以至於同國旗一起隨風舞動。舞池王者還是屬於印度大媽。
離開場還有一小時左右,身穿白色運動服的高大士兵握著幾桿國旗出現在場地中央,他身後也排滿長隊,人們排著長隊歡欣雀躍地接過國旗往巴國方向狂奔,奔跑一個來回又把旗子鄭重的交給下一個人,接力般源源不斷地有人在賽道上揮舞大旗.
每跑過一個人,看台上的人群就會一陣呼喊助威,接力的大多是年輕女性和小孩,偶爾有好湊熱鬧的外國人參與進去,我想置身群體之中被這樣的愛國主義熱情所感染,雖不知愛國實體為何物,但至少情緒上已經有認同,算是一種見效快的洗腦式愛國教育了,畢竟從奔跑的女孩臉上我看到從未有過的興奮和自豪,儘力邁大步子享受被矚目之下的熱烈。
又過去半小時有餘,氣氛不斷被推向更高,音響傳出的音樂節奏越來越快,廣播的人聲不斷高喊「????」(印度),人群此起彼伏又到絕對一致的高喊「??? 」(勝利),中間的場所湧入一群年輕女孩跳起熱舞,看台上的人也按耐不住紛紛加入,整個空地變成了大型舞池,伴著極強的印式歌舞劇中的音樂,全場沸騰起來。
我們坐在外國人看台區本是冷冷清清,不太理解印度人這種招之即來的熱情與high勁,直到有幾位手持旗子臉上畫滿國旗油彩的本國人出現,自顧自的高喊著口號和熱舞,把本是尷尬的氣氛緩和,然後完全融入,我也抱著湊熱鬧的心態衝下去和他們享受著「政治蹦迪」,還好沒有明顯的政治立場和黨派傾向,可以無所顧忌的在這種場合以自由人的身份加入。
一聲長號之後人群很快回到看台,遠處持槍的特種部隊裝扮樣的士兵出場,緊跟著的是軍犬,以及最惹人眼目的女兵,最後是頭戴誇張扇形高帽的表演士兵,伴隨著及其快節奏的進行曲他們分批次邁著「標準正步」走向邊境。
此期間會伴隨著滑稽的高跨步,捶胸,跺腳等動作,並在邊境線上比拼誰的腳抬得更高,試圖在場面和氣勢上勝過對方,增添了不少喜劇效果,儀式的參加者的態度是極其嚴肅的,而觀禮台上的旁觀人群卻極其輕鬆,考慮到兩個關係緊張,所以整個儀式還是很友善的。
可以說整個儀式沒有最高潮,只有更高潮,因激動而不斷起立的人群已經顧不上是否遮擋身後的人的道德,一味地任由自己的情緒支配身體行為。
每每置身這樣的環境我都會惶恐,《浪潮》中揭示法西斯式狂熱的成因和群體的愚昧性、易煽動性都是前車之鑒,《烏合之眾》更是有理有據的談論了人處群體之中的盲目性。
我刻意保持理智和淡定,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樣一場儀式,看待這場印度浮誇表演行為下的文化內涵,只能證明,只有行為與我真正利益毫不相關置身事外之時,才有資格談論這場表演的意義,誰能保證同等情況下我也不會被狂熱的宗教和信仰影響了冷靜與理性呢。
老城
阿姆利澤城區的混亂相較於德里只能是有過之而不及,臨街的酒店半夜仍能聽到刺耳的鳴笛聲,震耳欲聾的噪音被隔絕在金廟路之外的步行街,而老城區就是生活在復古年代的小巷老房,煮茶做甜品的商販就把工具放在商店門前,也不過度招攬顧客,就忙著手中的活計。
老式自行車和人力車在本就狹窄的巷道間穿插,人和車和狗都小心翼翼的為對方留出空間,中午時分商店才陸陸續續打開大門,售賣著微薄利潤的商品。
行走其間,買一杯剛煮好的奶茶,邊喝邊觀察路過的行人,他們悠閑的步伐和平和的眼神中肯定了我這樣外鄉人的來臨,喝畢,我也學著他們怡然的姿態繼續穿梭,為下一站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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