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想讀者提問】理性是什麼？

一位名為「N3」的小夥伴留言說：還能提問嗎，我想知道你一直所強調的「理性」到底指的是什麼？意味著什麼？

讀者提問的欄目是一直開放的，只要在認真想的微信公眾號後台留言即可。

但留言提問不一定會有及時的回答。

有些問題問得太差，光是指出問題本身問得太差，就要花幾千字的篇幅了。再要正面回答問題，又涉及到許多可能性，所以就很麻煩。

有些問題是我已經反覆強調過的內容，我的書里、課里、以前寫過的文章里，已經多次提到過。為這樣的問題寫文章回答，會涉及很多自我重複，而我一向是不喜歡自我重複的。

有些小夥伴一次留言提了太多問題，而且問題都很宏大，要想講清楚個大概，估計也要寫幾萬字，所以我就一直拖著沒寫。

所以，我一直想要開發一個講「學會提問」的單獨課程。很多時候，提問比給出答案還要重要。大家在應試教育中長大，習慣了回答問題，可能還沒習慣問問題。

閑話不多說了，這裡直接來談談，什麼是理性？

這個問題，往古了講，又要從古希臘說起。往大了講，至少也要提到人類與其他物種的比較。哪怕把討論範圍限定在人類這個物種之中，也至少要講很多心理學和神經科學知識。所以很難簡單地講清楚什麼是理性。

在亞里士多德眼中，理性被認為是人類與其他物種的本質差異。也就是說，地球上只有人類是理性的，其他動植物都不是理性的。

後世的許多哲學家，還常常把理性和感性對立起來，認為前者偏知識層面，後者偏感覺經驗層面，雖然這種區分在現代心理學中難覓蹤跡。一個化學分子和我鼻子里的嗅球接觸從而讓我產生了嗅覺體驗，讓我聞到了某種氣味。於是我再根據聞到的這個氣味，產生了某些信念，做出了某些行動。這整個過程可以視為一個信息加工過程，它到底是感性的，還是理性的呢？不好說。

理性作為一個範疇，它的反面，就是不理性。那我們什麼時候會說一個人不理性呢？可能是在這個人感情用事時，說這個人不理性，不夠冷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慾望。此時的理性，和自控力、意志力等概念扯上了關係。

如果和智力相比，理性又可以作為一個單獨的維度。用電腦來類比，智力可以看作是CPU的運算速度，而理性則是軟體層面的演算法，兩者都很重要。如此，我們可以將人群分為四類，分別是高智力、高理性；高智力、低理性；低智力、低理性；低智力、高理性。

在學術界，理性幾乎是一個政治正確的概念。我們說一個人理性，就是說這個人知道科學研究的方法，知道科學研究的重要性，具備許多科學知識。換言之，一個懂科學的人就是理性的，一個不懂科學的人就是不理性的。我雖然是一個科學主義者，認為不懂科學的人，很難說出什麼有營養的話。不過這個判定卻很難做，因為很多自稱懂科學的人其實完全不懂科學。

而且，每次提到理性這個概念，我總忍不住要大談特談司馬賀提出的有限理性理論。然而這次必須得忍住，不然文章就太長了。簡要說，就是所有人都有許多非理性的層面，每個人實際上都不是理性經濟人。

簡單點說，理性是一種人類的特徵，這種特徵是程度性的。也就是說，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更理性，而且沒有人是完全理性或者完全不理性的。這種特徵還是因情況而變的。同樣一個人，他/她在某些情景下，比他/她在另一些情景下，更加理性。這種特徵還是可以習得的，通過接受特定的教育，一個人可以變得更理性。這種特徵還是褒義的，在其他變數不變的情況下，越是理性的人，越容易取得高的社會成就。這是因為，越是理性的人，就越容易相信正確的信念，做出正確的決策。

如果我們能以此確定「理性」這個概念的外延，那麼只要在保持外延不變的前提下，我們可以變換指稱這個外延的語言符號。如此，我們可以用「性理」、「多舒服啊阿道夫」、「lsakjdfkasjf」等符號來指稱這種人類特徵，只要大家明白這個符號的意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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