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福

文/黃大

最好一直不要下雨，這是茶農的想法，但是對於菜農來說，他們卻希望春天有充沛的雨水。而每年春天下多少雨，並不會因為茶農或菜農的祈求而有多少的改變，遂了誰的心愿。

對於茶農來說，如果趕上這一年的春天沒有多少雨水，那就意味著至少，為當年做出來品質更優良的茶，有了原料的保障。但是這種天氣狀況恐怕多少年難遇到一次，所以如果某天你買茶或者喝茶時，剛好是這一年的，茶農就會說，你很有口福啊。

可是大多數年份春天都避免不了下雨，剛好有幾天放晴，趕緊趁機做一些茶出來。如果好天氣不多，或許一年中最好的茶也就這為數不多的幾批，喝茶時候趕上了，那真是有口福。

即使同一片產區的原料也有高下之分，茶園的山頭、陰陽、海拔、樹齡、樹種等等，可以出好茶的以及每年能做出來的數量，可能就那麼百八十斤甚至更少，而這些茶基本上不會流通到市場上，如果某天剛好拿出一泡品的時候，碰巧被碰上，那你的口福不淺啊。

除了天氣因素，茶樹原料的珍稀甄選，做茶師傅的手藝加上做茶時候的發揮，也會成為決定一批茶品質的重要環節，即使天氣適宜原料不錯，工藝如果欠缺，譬如發酵或者焙火不夠或過了，所以喝到一款師傅超水平發揮做出來的好茶，也是一種難得一遇的口福。

此外還有某茶企某機構在某特定時間某歷史事件節點，做的一款限量珍藏品，某字型大小茶店茶商茶人不輕易示人的私藏，茶江湖傳聞中的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古董文物……偏巧被你喝到了，該是一個多麼有口福之人。

從這個意義上說，作為一個凡夫俗子，我們平時遇到的大部分茶，可能都是泛泛之品，平常心喝了就是了，不必抱怨苛求，也無需感恩戴德。就像在餓了時，吃碗面或者米飯填飽肚子。

所以口福可遇不可求，機緣巧合遇上了實在運氣好，人品大爆發。怕就怕真的遇上了卻喝不出它好在哪裡，甚至覺得還不如自己平時的那些茶呢，那就只能說有口而無福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