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析】罪惡の終 - 《絕命毒師》S05E16

天仙子

- 絕命毒師

夫白乍癌妻且懷，何處除卻命債，

踉蹌把個冰毒賣。

御Jesse，愁空姐，

炸雞魂飛驚天外。

律師慌兒把命買，Mike轉而間斗敗，

家拆人散躲邊塞。

轉頭望，梟何在，

人間正道Breaking Bad。

我特意寫了一首不怎麼nice的詩詞開始最後一集，寫到這裡不禁有些莫名的感動，從第一集《絕命毒師》寫到現在整整一年，從對《絕命毒師》的分析中學到了很多，也得到很多人的鼓勵，感謝所有的關注和支持，一切都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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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迎來了大結局，《絕命毒師》的結局算是結的比較徹底了，感謝Vince沒有讓《絕命毒師》變成一個為了商業利益沒完沒了寫下去，最後變成爛尾劇，或者質量下降的劇，在第五季選擇結束是一件很明智也需要勇氣的事。雖然劇集結束了，所有的感動，驚喜，不舍都會結束，但對毒師的愛不會結束，感謝Vince Gilligan，感謝《絕命毒師》編輯室，主演們，我不用祝你們好，因為在《絕命毒師》之後你們過得都很好，你們不但創造了一個優秀的美劇，還實踐了一個現實主義的勵志故事。

罪惡的贏家

白老師從「逃亡之地」出來，躲避了警察的追捕，在一個加油站偽裝成記者得到了老同學的家庭住址和回家時間， 之後，白老師把自己的手錶，也就是Jesse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放在了加油站。這個細節可能是表現了白老師的人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的行程比較緊迫，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這很可能是白老師效率最高的一集。這一集中，白老師要把錢通過比較有效的方式給到家人，要殺Lydia，殺Todd，殺Jack叔叔以及他的黨羽。

讓兩個老同學以捐款的名義把錢給自己的家人，這個想法還是挺絕妙的，主要是埃利奧特和格雷琴這倆人基本上在第二季以後就沒出現過了，最後一集竟然參與了如此重要的情節，我不禁會想，難道這一切都是在第一季的時候就想好了的嗎？不寒而慄啊！

然後，白老師抓住Lydia和Todd會面的機會來假裝推銷自己的新制毒方法，同時讓Todd通知Jack叔叔，安排會面。在餐桌上就給Lydia下了毒，效不效率？給Lydia下毒用的是蓖麻毒素，在第一季這個毒素就出現了，它最開始被製造出來是為了殺死toco的，結果下毒過程被叮叮爺爺破壞，後來這個東西還打算用來殺死炸雞叔，白老師被懷疑用它給布魯克下毒（其實是鈴蘭花），總之，這個蓖麻毒素來頭大，效果屌，在劇集中出現的時間也很早，可惜就是沒有真正的殺死過哪一個角色。在最後一集，蓖麻毒素終於證明了自己，被白老師用來成功的毒死了緊張姐Lydia。對於白老師要殺死Lydia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白老師逃亡的期間，Lydia動了對空姐的殺機，因為Lydia特別喜歡對所有知情的人痛下殺手，炸雞叔死後，Lydia就建議Mike把之前他的九個手下除掉，Mike不同意，她就找別人開始下殺手，Lydia派Todd去除掉空姐，Todd沒有下手，只是恐嚇了空姐。不過白老師心裡明白Lydia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家人的，因為Lydia去洗車場找過白老師，空姐還氣場全開的讓Lydia趕緊滾蛋，Lydia知道空姐是一個知情人，所以會想辦法除掉空姐，白老師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要殺Lydia。對於Todd為什麼不殺空姐，我們先說說白老師的一桶錢是怎麼來的，Jack叔叔本來要把八桶錢全部拿走，是Todd站出來和叔叔商量，給白老師留一桶錢，這件事和對空姐手下留情我覺得是Todd對於白老師的敬畏，Todd崇拜白老師。

白老師成功的躲開各種監視，出現在家中，和空姐告別，留下Hank遺體的坐標，抱了抱Holly，看了看Walt Jr，走上最後的戰場和終點。主要是白老師承認自己制毒不完全是為了家庭，這一點他終於親口承認了，這是捨命之前毫無顧忌的坦白。

機槍掃射殺死所有Jack叔叔以及黨羽的情節很過癮，這一群禽獸被殺，觀眾基本上是沒有道德遺憾的，因為他們實在沒有人性。這一段我並不想複述劇情，我覺得這一段的設置非常好，白老師解決問題的方法仍然是沿用了他的智慧和知識，自己製作了機關槍自動打開發射裝置，並不是簡單的暴力，而是他一貫的能力在後面支撐，這是白老師應有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總體來說，對於白老師這樣一個罪惡之人，該得到應有的懲罰。《絕命毒師》的主題「breaking bad」也是同樣的含義，一個誤入歧途的人，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後滅亡。白老師最後的確是死了，不過他本來也是癌症複發，活不了多久，在他死的同時，他實現了給家人留生活費的願望，敵人全部被他搞死，生命中最後的時光中做了毒梟，是世界上製造的冰毒最純凈的海森堡，實現了年輕時候沒有實現的抱負，感受過站在世界之巔的體會，他雖然是死了，但是難道死的不值嗎？所以，很多觀眾都覺得，其實《絕命毒師》最後的結尾實際上更多的是一個壞蛋的變相勝利，因為對白老師的懲罰太少了。 除了這一點，整個的結局再我看來實在是無比的完美，這個完美的感覺更多的也還是要感謝同行的襯托。想想當年的《越獄》、《迷失》，還沒完的《國土安全》、《紙牌屋》等等，要麼是沒完沒了，越看越沒有味道，要麼結局草率，甚至爛尾，相比之下《絕命毒師》質量完全沒有下降，還有一個很說得過去的結局，完結的也很徹底，沒有故弄玄虛的來個什麼開放式結局，給以後可能的續集做一個鋪墊，一切的安排都在為劇情服務，這是我最感動的一點。

《絕命毒師》的結尾高潮部分是第十四集，十六集最後一集其實更多的意義是功能上的，對於白老師制毒販毒，墮落，死去這樣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它的最後的意義已經通過奧茲曼迪斯的隱喻表達過了，本集我們就是來看他安排好後事，然後去死，我們再接著難過，感嘆一個好人誤入歧途的一生。

情緒的出口

Jesse的盒子_騰訊視頻 https://v.qq.com/x/page/u0518kufkuk.html

S03E09的時候Jesse參加戒毒互助會，他分享了一個自己的故事，關於他如何動用自己的感情製作一個木製的盒子，那過程被描述的極其富有詩意，製作過程中的Jesse飽含深情，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可這個小故事卻沒有一個好結尾，他把這個盒子用來換大麻了。在最後一集中，Jesse製作這個盒子的過程被視覺化了，我們看到猶如廣告一般絕美風格的畫面，Jesse也顯得帥氣又聖潔（可能因為柔光用的比較狠），這是對於S03E09Jesse那段自述的再現，結尾時，Jesse抱著箱子一轉身，鏡頭接換，正好是Jesse在為Todd制毒的實驗室轉身，這樣的對比呼應很容易喚起我們隊Jesse的感嘆和同情。

很多人不喜歡Jesse，很多人喜歡Jesse，雖然《絕命毒師》中的人物討論起來很多人都會覺得有一點爭議，但這也是人物塑造成功的一個側面體現，因為人性是複雜的嘛。對於Jesse這個人物，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是《絕命毒師》中最可愛的人物」，而正是這個最可愛的人物最常遭受精神上的折磨，我們對Jesse一樣抱有巨大的同情，他身邊的人要麼拋棄他，利用他，要麼因為他而死，一個人怎麼承受這樣持續不斷的打擊呢？況且最後淪為制毒奴隸。《絕命毒師》編劇室的同仁們最喜歡的角色就是Jesse，所以這樣一個主角雖然在情節中一直處於犯罪中心，但是編劇室所有人都不願意把他寫死，最後Jesse自由了。我覺得這也算是本劇大結局的一個情緒的出口，白老師死去，所有的角色基本上都付出了代價，各自的人生都是黯淡收場或者走進絕路，白老師眾叛親離，Hank黃沙埋骨，Mike血染冥河，空姐人散家拆，叮叮人肉炸彈，炸雞魂飛天外，Jesse的自由可以作為一個通道，讓大家心裡稍微寬慰一點，不要過於鬱悶。

悲劇の調

在《絕命毒師》中不存在隨意使用，沒有指向性和隱喻的音樂。音樂的情緒或者台詞一般都在暗示著情節的發展，或者契合當下的情緒。即便是簡單的加強蒙太奇進程的段落都有一些含義。本集作為最後一集，音樂上更加不能馬虎了。開篇的teaser中，白老師無意間發現了車鑰匙，啟動汽車準備上路，收音機里的音樂隨即響起，這是一首叫《El Paso》的歌曲，內容是一個人和別人爭睹哦一個女孩而決鬥，最後死掉的俗套故事，不過在《絕命毒師》中當這首歌出現的時候，正好唱到的是這樣幾句：

Marty Robbins - El Paso City (1965)_騰訊視頻

…………

I saddled up and away I did go

我跨上了馬背在遠方四處流浪

Riding alone in the dark

在那漆黑的夜晚我孤獨的騎行

Maybe tomorrow a bullet will find me

也許明天一顆子彈就會擊中我

Tonight nothings worse than this pain in my heart

今夜再沒什麼能超越心中的痛

And at last here I am on the hill overlooking El Paso

最後我站在山頂俯瞰艾爾帕索

I can see Rosas Cantina below

我能看清山下的羅薩的小酒店

My love is strong and it pushes me onward

那強烈的愛情推動我勇往直前

Down off the hill to Felina I go

騎下山去尋找我所愛的費莉娜

…………

這是對白老師結局的預示，並且在前面的情節中有很多地方與歌詞也可以由呼應的地方，不過，我認為最重要的還是出現的這幾句。「也許明天一顆子彈就會擊中我，今夜再沒什麼能超越心中的痛」，基本上是對這一集結局的概括。雖然愛情主題和《絕命毒師》無關，但是描述的狀態和白老師目前的境遇極為相近。同時，這首歌叫El Paso，這不但是毒品泛濫的中心，也是Hank去執行任務的地方。

說到結尾的歌曲《Baby Blue》，這首歌從曲風上可能和想像中的《絕命毒師》劇終曲有一點出入，不過這首歌的歌詞，尤其是第一句，簡直是太契合了。

Guess I got what I deserved n我想我是咎由自取 nKept you waiting there too long, my love n

實在讓你等了太久，我的愛人 　　

All that time without a word

這些日子我們什麼也沒有談 　　

Didnt know youd think that Id forget or Id regret

我無從知曉你是否會認為我已經遺忘了，抑或後悔了

The special love I had for you, my baby blue

我對你那特別的愛

All the days became so long

這些日子我度日如年

Did you really think, Id do you wrong?

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對不住你？

Dixie, when I let you go

Dixie，當我放手讓你走的時候

Thought youd realize that I would know

我以為你能明白我的心

I would show the special love I have for you, my baby blue

明白我對你那特別的愛

What can I do, what can I say

我還能做什麼，我又能說什麼

Except I want you by my side

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How can I show you, show me the way

請教我，該怎樣告訴你我的想法

Dont you know the times Ive tried?

你難道不知道我試過多少次想要告訴你嗎

Guess thats all I have to say

我想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

Except the feeling just grows stronger every day

然而我對你的感情卻與日俱增

Just one thing before I go

在我離開之前，我還想和你說

Take good care, baby

保重，我的愛人

let me know, let it grow, The special love you have for me, my Dixie, dear.

親愛的Dixie，你對我那同樣特別的愛，請別壓抑它，請讓它與日俱增，請讓我知道

據說在製作的最後，Vince還在糾結最後一曲用哪一首，本劇的音樂大大Dave Porter 告訴Vince Gilligan：不要糾結了，這就是最好的選擇。當音樂響起，白老師躺在地上漸行漸遠，我也不覺得淚濕了眼眶。

情節呼應強迫症

我們之前經常講絕命毒師中的情節呼應，我笑稱為「情節呼應強迫症」，其實毒師中相互呼應的情節實在太多了，幾乎是每一集都有，不單是一集之內開頭和結尾呼應，集與集之間也常有很多的情節呼應，在每一集的分析中相對比較重要的呼應我大概也都寫出來了。那麼有一個季與季之間的呼應，就是每一季的結尾都是以一個人的死亡結束，我們簡單說一下：第一季是tuco打死了手下，留下兩臉蒙逼的白粉組合，第二季是Jane先死，然後飛機相撞，第三季是槍殺Gale，第四季是炸雞叔和叮叮爺爺飛上天，第五季死的主要角色多一點，Lydia ，新納粹，Todd ，不過最重要的是白老師的最後死亡，是不是隊形非常整齊？

如果說算一算整個《絕命毒師》死了多少人的話，其實沒多少：247個，這裡面167個還是空難造成的，但是除第一季以外，每一季最後的死亡都是異常重要的。之前說過第一季因為資金實在是不夠了，本來的十集簡化成了七集，如果拍夠十集會怎麼樣呢？也許第一季的結尾就會是tuco死了，當然這是我的推測。那在此之後，二，三，四季的絕命毒師基本上保持了每季十三集的數量，第五季又增加了三集，變成十六集。我推測，這又是為了在最後增加一些收視而增加的集數，因為《絕命毒師》有一個習慣，就是每一集的開頭結尾都強烈呼應，在第五季，這個慣例好像突然消失了，所以我懷疑是增加3集的市場打破了這種習慣性的安排。

最後的最後

白老師倒在了制毒儀器旁，他擁抱著化學無憾的死去。2013年9月29日，我看到這個結局難過了好長時間，一度找不到在我心中和《絕命毒師》同一級別的美劇，來繼續我的刷劇生活，當然這裡面有很多個人喜好的問題，不過《絕命毒師》還是太出色了。2016年6月底，我打算分析《絕命毒師》來幫助自己進步，當我把分析的一些筆記分享給朋友的時候，他建議我寫成文章，於是我乾脆就開了一個微信公眾號，寫的多了，就同步到知乎和微博上，整整一年下來自己的收穫還是比較多的，對影視的很多方面都有了更深一點的了解。寫《絕命毒師》只是記錄我的學習過程，很高興還能有很多人來看，點贊，打賞。《絕命毒師》62集的分析結束了，但是對於影視劇的分析還是不會結束的，我會寫一篇《絕命毒師》的總結「如何評價《絕命毒師》」作為《絕命毒師》的最後一篇文章，並且擇期開始更新《風騷律師》。作為優秀的《絕命毒師》衍生劇，《風騷律師》我也很喜歡，不過具體怎麼來寫我會在好好想想，應該不會和寫《絕命毒師》一樣，沒準會換一種方式。我會在我的另一個專欄「影癮沉淪」中新一些電影評論和影視相關的文章，依然很用心，希望大家前去關注。當然了，寫毒師和律師專欄的名字會改為《絕命風騷毒律師》。

最後，希望看過我文章的朋友都在留言區寫一句：再見了，白老師。《絕命毒師》的分析結束了，我可以鬆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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