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佔籃球場的變老壞人

原創/氧氣是個地鐵（大夢）

前陣子看新聞，說的是籃球場，一群老人和青年發生的衝突。具體細節我並沒關注太多，各位有的應該了解的更詳細，不過大概過程我是知道的。我喜歡的自媒體「三表龍門陣」和脫口秀《暴走大事件》都有過演繹，嬉笑怒罵，非常結合。但我也僅僅把它當成和生活無關的新聞來充實三觀，畢竟雖然我也是經常打籃球的，但球場除了有時被當成停車場以外，並沒有新聞里說的那麼荒唐。老人倒遇見一個，但他身體極好，也加入到隊伍里，強身健體，對比年輕人不遑多讓，甚至優勢更明顯。

不過就在剛才，我居然親自「有幸」迎接這等傳說中大BOSS的降臨。人數不多，只是兩個老太婦，但有如千軍萬馬，氣勢洶洶。她們二話不說，直接過來就憤怒，似乎別人闖進她的家門，等我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咆哮。但對面的籃球場是空的，緣何偏偏來上演滑稽一幕呢？我們自然也是講述這個道理，但正如新聞發生的後續一樣，那是兩個變老的紅衛兵，不僅強盜邏輯橫行（比如，你們沒交錢憑什麼用球場），而且惡人先告狀（說是我們態度不行，用的是幾百分貝的聲音），簡直是無理取鬧的惡霸。我們自然不想拉低素質或者引發更大的衝突，於是作為退出前往對面空無一人的籃球場。還好變老紅衛兵沒有使出大招：你有多少錢讓我摔倒？

雖然我對十年浩蕩的歷史接觸不多，關於紅衛兵的研究也沒有深入，但我一向對這包括兩種現象在內許多本土特色事件所可以歸納的基礎和總結有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中國國民性。我的偶像是魯迅，對於他老人家不僅是文學上的崇拜，還有仰望著先生對於人性醜陋一面和中國國民劣根入木三分的批判能力和見識。魯迅雖然去世快一個世紀，但他的預言仍然在中國奏效，其筆下的阿Q、孔乙己、祥林嫂、閏土、華老栓、看客們仍然活著，而且永遠活著。

張宏傑的《中國國民性演變歷程》就是研究中國國民性的一部歷史著作，本土特色由來已久，或許全世界都有醜陋人性，但這不足以掩蓋中國某些群體造成的種種素質危機。中國歷史兩千多年的封建制度，舊時代皇權的愈發集中以及文字獄的爆發，使得國民的膽識每況日下。改朝換代拍成電視劇或者寫作小說的確能提供閱讀快感，但背後都是成千上萬的白骨和鮮血，還有無數有骨氣的好漢壯烈犧牲的大代價，留下來的都是無條件順從的基因。

現實中已經有過太多投機取巧的案例，例如把促進社會生活改革的共享單車破壞和加私鎖。一個社會如果小聰明太多，那麼大智慧就會減少。不過在我接觸的社會裡，以前的國民性都很普遍，以上，還有就是佔道經營、亂丟垃圾、「中國式過馬路」之類，太惡劣的事件倒沒有出現在生活里。但這一次的變老紅衛兵搶佔籃球場，再次給我提醒，我們的社會仍然存在著很多不可思議的人文災難。

關於這一點，梁曉聲也有話說。我剛剛讀完這位憂國憂民的著名作家兩部關於國民性的作品，《鬱悶的中國人》和《忐忑的中國人》，他自稱被認為「好管閑事」，文章所寫的經歷也有這樣的傾向，例如呼籲群眾不要給小偷上私刑、路見不平阻止一起勒索案件。在書中，梁曉聲也用了巨大的篇幅，幾章的文字，痛心疾首著部分中國人那種醜陋的本性。他的事都是親身經歷，就算有公眾人物作為護身符，仍然避免不了吃虧。我只是個普通人，圈子不大，性格也不是惹事的那種，但仍然能洞察到中國國民性非常本質的東西。

站在籃球場上的兩個變老紅衛兵，其實我並不陌生，雖然沒有接觸過，但相同的類型比比皆是。那就是網路暴民，作為戾氣集中營的體育領域，這個群體佔有絕對的統治權。他們雖然人微言輕，但數量多智商低臉皮厚聯合起來的殺傷力非比尋常，所以被冠以「網路紅衛兵」的形容。關於這個群體，我已經寫過太多回，這裡不用多說。變老紅衛兵和網路紅衛兵簡直是同一個模板里刻出來的同胞組合，都是正常社會必須杜絕出現的群體，希望我們中國早日能夠告別他們。我還知道一個老人，上面也說過，六十幾歲的年紀，還每個星期堅持鍛煉，和年輕人真打球。不耍流氓，不搞批判，這才是老年人該有的生活。

越是認識社會，就越崇拜魯迅，我將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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