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養只氂牛嗎？

圖：花瓣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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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對不起啊，今年公司有項目要趕，不能回家了。」

「這樣啊，本來我和你爸都準備好了一大桌菜呢…」

「因為這個項目很急，老總不放人。」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年關將近，自己在外一切都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媽，放心吧。我一會兒還出趟門，先不說了啊。」

女孩說著，掛了電話，電話那頭母親的嘮叨依舊沒停，但她不敢再聽了。

沒人大過年的不想回家，再多聽一秒，她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哭出來。

這是女孩離家在外的第三年，第一次過年因為工作的原因不能回家。

一月的夜晚有些冷，她關了窗戶，緊了緊身上的毯子，掀開了筆記本。

手指漫無目的地在觸摸板上移動著，屏幕上是眼花繚亂的消息。

趕在過年前，她想著買點什麼東西，畢竟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消費總是能解決大部分問題的。

興許是心煩意亂，興許是消費欲使然，她很快手一抖，下了個單。

直到屏幕上彈出訂單已經受理時，她才反應過來。

我還真是沒有自制力…女孩有些無奈地盯著屏幕，重新翻看著商品信息。

但讓她奇怪的是，商品圖片的一欄卻顯示空白，下方標註著【以收到的實物為準】。

「我到底買了什麼…」女孩有些疑惑，反覆翻看，卻看不到關於這個商品的任何信息。

她確信自己多少是有看到一些信息才下的單，但這會兒無論如何查不到不說，她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她想了想，點擊了取消訂單，然後蓋上了屏幕。

窗外傳來煙花炸響的砰砰聲，將女孩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城市就這點好，無論什麼時候都挺熱鬧的，即使這種熱鬧多數並不屬於自己。

女孩望了五顏六色的煙花出了神，很快就將這通奇怪的訂單拋到了腦後。

……

這天女孩像往常一樣下了夜班回家，她提著夜宵，一邊刷著微博，踩著高跟鞋咚咚咚往家裡走去。

走到一個分岔路口，她想也不想，拐頭就往一旁陰暗的近路走去。

這種日夜顛倒的工作節奏確實很累，但久而久之會讓人麻木。

人麻木的時候會衍生出很多事情，這條近路走了三年，從來沒出過岔子，所以女孩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幾個男人突然攔在她跟前時，女孩幾乎是下意識扔下夜宵就往後跑。

可是她穿著高跟鞋，根本快不到哪兒去。

男人粗暴地拉扯著她的手臂，嘴裡不斷傳來低沉的呵斥。

汗臭和粗重的呼氣聲包裹著她，她整個人蜷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能看到明晃晃的小刀，還能看到昏暗的光線下，幾個男人貪婪的目光和猥瑣的表情。

女孩有些絕望，她突然想起好多天前那通電話，電話那頭母親囑咐她要注意安全。

一直沒出過什麼事情，她早就把這話當成了耳旁風。

早知道不走這條近路。

她心裡喃喃自語，看著幾個男人越湊越近。

「世上沒有早知道！」

「是啊…世上沒有早...啊？」

女孩叫出了聲，她突然意識剛剛的聲音是在她腦海里響起的。

「安全意識要從小培養！」

「？？？」

還沒反應過來呢，呼嘯的拳風從耳畔划過，撩起了她幾縷發梢，隨之而來是一聲悶哼。

前一秒還凶神惡煞的男人幾乎是瞬間就飛在了半空中，像個沙袋一般甩出一道拋物線，摔在地上滾出老遠。

「什麼人！」剩下的幾個歹徒大喝，他們慌忙退後幾步，視線緊緊盯著女孩背後的黑暗。

「欺負女孩不是好漢！」

這次的聲音是在她身後響起的，有些粗獷，帶著幾分執拗。

女孩回過頭，眼前一道黑影掠過，隨著「咚」地一聲悶響橫在她面前。

黑影渾身罩在披風裡，有如小山般高壯，兩手戴著奇怪的紅色拳套。

「說的什麼破玩意兒？」

「穿成這樣你他媽逗老子呢？」

幾個歹徒稍微冷靜下來，看到來人奇形怪狀的打扮反而放鬆下來，罵了幾句，矮身就沖了上來。

在街頭摸爬滾打久了什麼人沒見過？他們個頂個的不要命，年關將近，誰都想過個好年。

正經人通過努力賺錢，他們選擇刀頭舔血。

「注意文明用語！」

神秘人雙拳對擂，發出梆梆的響聲，身形微微下蹲，儼然一副街頭鬥毆老手的模樣。

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比老幹部還要作風清廉正派。

女孩看著神秘人的背影，腦子裡有些凌亂，這大晚上的，都哪跟哪。

「是男人就要腳踏實地地活著！」

神秘人一個右勾拳，抽得第一個歹徒吐出酸水。

「以多欺少不能原諒！」

又是一記左勾拳，另一個歹徒往後翻滾著，嘴裡飛出幾顆滲血的斷牙。

「女孩子應該呵護，而不是用暴行相對！」

神秘人靈活地躲過僅剩一個歹徒的攻擊，一個直拳懟中了他的面門。

最後一個歹徒捂著鼻樑後退幾步，跪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悶哼。

「希望你們可以反省自己，爭取早日改過自新！」

神秘人拍了拍手，叉著腰，昂首挺胸地站在幾個歹徒面前。

「神經病！」

「真他媽晦氣快走！」

幾個人互相攙扶著，連刀子都顧不上撿，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

女孩看著對歹徒的背影揮手的神秘人，扶了扶自己的下巴。

她的眼睛從剛剛起就睜圓了一直沒眨過，這會兒都有些酸澀了。

低頭揉了揉眼睛，再抬頭一看，發現神秘人正轉過身子，站在她面前看著她。

女孩下意識往後蹭了幾步，恐懼又被撩撥了出來。

「你…你是誰…」女孩一邊弱弱地問道，一邊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神秘人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搭腔，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那個，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回家了，太晚了，家裡人會擔心的。」

「你家裡沒人，是自己一個人住的，來這個城市打拚三年了，今年過年不能回家。」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家裡確實有人在等著我啊…」

「撒謊不是一個優秀的品質。」

女孩沒有搭腔，神秘人好像能看清她臉上戒備的表情，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想不到我的僱主是這樣的笨蛋。」

「啥玩意兒我就笨蛋了？你說誰呢！」女孩額頭青筋一跳，聲音不自主大了起來。

「喲，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

「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知道我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還有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跟個老幹部一樣的整啥玩意兒呢？」

神秘人又沉默了一下，這才掀下自己的披風。

「這下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什麼我知道，這沒燈！」女孩察覺出這個厲害的神秘人好像在她面前有些慫，說話底氣足了起來。

「你手機打個光。」神秘人又嘆了口氣，語氣充斥著【你簡直蠢得無可救藥】的味道。

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打開了閃光模式，往神秘人照去。

空氣大概尷尬了那麼幾秒，女孩看著神秘人，神秘人也安靜地看著她。

然後一陣尖叫劃破夜空，女孩手機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牛…牛…牛…妖怪…」

神秘人又嘆了口氣，將手機撿了起來。

「我是氂牛，不是妖怪...」

……

「所以，是因為我那天的訂單沒取消成功？」

「是的。」

迷你公仔氂牛點了點頭，在女孩面前端坐著，十足一個老幹部畫風。

女孩腦子有些發懵，還在回味著剛剛聽來的一切。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網上買了一隻氂牛。

而且這隻氂牛不普通不說，身手超群，跑得賊快，還…還會翻跟頭。

會這些也就算了，它竟然還能變成不同的形態。

比如像之前那樣如小山般高壯的正常形態，還有現在這個，跟毛絨公仔一般的，娃娃形態。

「難道最奇怪的不應該是口吐人言么？」女孩喃喃自語地問著自己。

「這不奇怪，其實很多動物都可以做到，這麼多年來，可不只有你們人類會進化。」迷你公仔氂牛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很多動物為了方便融入人類社會，就選擇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加入不同的行業。」

「那你的方法就是開淘寶？」

「對啊。」

「你...你是老闆？」

「對啊。」

「不對那你把自個兒給賣了，你的店呢。」

「我都把自己給賣了，我還擔心店幹什麼。」

「那你的生活來源呢？」

「你下單把我買了過來，以後你就是我的鏟屎官了。當然靠你了啊。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也會保護你的。我們可是契約關係！」

「鏟屎官那說的是貓貓狗狗吧喂喂喂！」

「本大爺比那些貓科動物差到哪兒去了嗎！！」公仔氂牛有些不服，揮舞著小蹄子表示抗議。

女孩看著眼前蹦蹦跳跳的小氂牛，突然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公仔氂牛生氣惹。

「沒什麼，沒什麼。」女孩擺了擺手。

「那...那怎麼說，你還打算退貨嗎？」氂牛安靜了下來，語氣有些小小的拘謹。

「這個嘛…」女孩拖長了語調，一邊翻開了筆記本。

「就要看你表現了。」

一邊說著，她手指移動著，打開了淘寶的訂單，果然看到了訂單受理成功，取消失敗的字樣。

她瞟了緊張的公仔氂牛一眼，輕輕點開氂牛的淘寶店，在訂單評價下面，悄悄點了個好評。

然後憋著笑，合上了筆記本，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這麼晚出門，可不安全。」

「那你不會跟上嗎？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女孩沒好氣地說道。

公仔氂牛一聽，樂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跳到了女孩的肩頭。

「那你到底要去哪兒…」

「去給你買吃的…」

「你知道我要吃什麼嗎？」

「不知道誒，貓糧可以嗎？」

「本大爺可不吃辣雞貓科動物的食物！」

一人一牛斗著嘴，關上了門遠去。

窗外火尾划過夜空，炸出一朵朵好看的煙花。

新年，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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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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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告訴你們有故事有讀詩有爆照啥都有呢科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