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號檔案——狗與羊

有這麼一群羊，快樂地生活在草原上。

它們無憂無慮，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剪下來的是毛。

煮起來是蔥爆羊肉孜然羊肉烤羊排烤羊腿烤羊肉串清燉羊肉羊蠍子銅鍋涮羊肉羊雜碎湯。

2

有些羊吃得多，吃得好，吃得有水平。

長得就特別壯。

然後，這些長得特別壯的就變成了狗。

3

變成狗以後，不能再吃草，要喝奶吃肉穿衣服了。

他們與羊商量，由他們提供保護，而羊提供奶、肉和毛。

羊答應了，但要求狗戴上項圈，一旦狗壓制不住貪婪強行從羊那裡奪走奶、肉和毛，項圈就會收緊。

4

這第一批狗被稱為「機器」。

之後，陸續還有羊變強之後，也變成狗。但只有少部分被吸收進「機器」。更多的被排斥在機器狗之外的那些，組成了「黑機器」。

但無論如何，變成狗了，都得戴項圈。

5

不聽話的狗，不管是機器狗還是黑機器狗，項圈都被收緊了，勒死了好多膽子大的狗。

於是狗們老實了很多，管起羊來也不敢太放肆。

至少表面上。

6

但項圈也不是凡事都要收緊。

如果狗只是圍著羊流口水，吠幾聲，甚至舔幾口毛，項圈不會收緊。

有時候落單的羊被拉進漆黑的小樹林里，變成白骨，也不見有哪條狗的項圈收緊了。

7

機器狗最先發現了項圈收緊的規律。

它告訴羊：你一定要注意，在如此如此若干若干情況下，項圈不會收緊。

這些話是公開的，黑機器狗也聽到了。

8

羊說：哦。然後繼續低頭吃草，它們覺得只要眼前有草就好。

黑機器狗說：哦。然後實踐了一番。

又有些黑機器狗被勒死，但它們同樣也弄清楚了項圈收緊的規律。

9

陸續還有些羊變成狗。

但這些狗中的大部分，既沒被機器狗接納，也沒被黑機器狗接納。

它們成了流浪狗。

10

流浪狗的日子不好過。

機器狗可以借保護的機會要求羊提供額外的奶、肉、毛；黑機器狗對著羊嗞嗞牙、吠幾聲，羊多少也肯給一點。

流浪狗也自學了一些項圈知識，知道大聲吠是沒事的。可不管他們如何吠得大聲，但身後沒組織，沒什麼羊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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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狗很不忿。但他們發現了新的技巧：只要不動羊的草，也不向羊索要奶肉毛，羊是很聽話的。叫他往東它就不會往西，叫他趕鴨他就不會抓雞。

於是流浪狗跟羊群說：其實機器狗沒給你們保護，快去鬧他，到時候我幫你。

羊群開始鬧的時候，流浪狗也跟著吠起來。於是有幾條機器狗被抓出來當典型收緊了項圈。事後流浪狗收了羊群一批奶肉毛，羊群覺得給得很值。

12

過了一段時間，流浪狗又跟羊群說：其實黑機器狗對你們乾的事要被收緊項圈的，快去鬧他，到時候我幫你。

羊群又鬧了。黑機器狗畢竟不夠正規，沒吃過被羊群鬧的虧，張嘴就咬上了，結果反而被羊頂死幾條。

這回項圈套到羊的脖子上。羊傻了，回頭去找流浪狗，流浪狗說：你放心，我會幫你的。然後大聲叫喚起來。

13

羊肉和狗肉都很好吃。流浪狗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