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呢,但還是想賴在大城市

01

《東京女子圖鑑》第一集里,少時的女主站在東京的街道上,打扮稚氣;過路的東京城裡的姑娘向她投去了略帶譏諷的目光。原自認為還有幾分可愛的女主那瞬間才知道,原來自己置身大城市裡,不過是個土裡土氣的鄉下人。

這讓我想起我第一次獨自進城時的情形。

那是我高二的時候,我一個人坐車去杭州找我爸。

快進杭州城的時候,我爸打電話問我到哪兒了,我說:司機說快到車站了。

我爸一面開著車上了高架,一面在電話里沖我喊說:你問一下司機,車是到汽車東站嗎?杭州的東站和南站可是隔了一個小時的車程!你問清楚!

我向來不愛與陌生人說話,對主動問話這件事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於是我扒拉開窗帘,試圖在窗外找一些「標誌性」建築,來說明自己的地理位置。

然後我看到了一幢高樓,上面明晃晃掛著「中國建設銀行」的字樣,從小長在鎮上且整個鎮上也就一家建設銀行的我下意識地覺得那是一個地標,便跟我爸說:我看到這有一家建設銀行!

我爸哭笑不得。

後來,那成了他們時不時拎出來嘲諷我的談資。

如今的我自是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可我仍然記得貧寒小鎮女孩第一次進城時的處處新奇與時時窘迫,一如劉姥姥進大觀園。

02

和《東京女子圖鑑》的女主綾一樣,大學畢業後的我也認為生活不該是眼下的苟且和小地方家長里短的平庸日常,那個我從小長大的小鎮不是我的立身之處。

那個算起來還算是發達的縣城也不是,那個掛著我戶口的三四線小城市也不是。

我想往大城市裡去,出入城市中心的高端寫字樓,走在城市最繁華的街頭,若是還能在大城市裡有一席定居之地,當然是再好不過。

你說我虛榮也好,痴人說夢也罷,可我始終抱著對大城市的那一點點幻想,始終覺著只有大城市才能給我自由自在的豐盛生活。

或者說,是足夠驕傲又自在的生活。

我自小長在一個極其嚴苛的生活環境里,出身寒門,家庭不完整,阿姨用「上海那麼大/有沒有我的家/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餘的」這樣的歌聲將我帶大,讀了十六年書,其中十二年被喊做「外地生」。

我恨極了小地方的冷暖炎涼嘴雜舌長,我也愛極了大城市的冷漠,越是冷漠,越是心安。沒有人管你從哪裡來,也沒有人問你將要到哪裡去。不必害怕你是個另類,因為大家都見怪不怪;也不必提防別人時時打聽你的隱私,因為沒人關心。

只和想交往的人交往,將不愛的拒之門外。有些時候,冷漠並不是什麼壞事情。

03

讓我以最惡的心猜想,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許虛榮,多多少少的慾望自是更不必說。

《東京女子圖鑑》里的綾沒有經受住城市裡的物慾橫流。從廉租房到繁華區,從速食麵到米其林三星餐廳,她身邊的男人也換了一茬又一茬。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經得起這樣的誘惑,或者說,我們討厭那個有點世故的自己,但我們每個人卻又都想活成那光鮮亮麗令人羨慕的樣子

很喜歡反褲衩陣地在他推文中說的一段話:

我們這一生的最大理想,不就是把自己過好么?不再重複上一代的模式、不必依賴任何人的施捨,按自己的喜好不斷修正自己,將原生家庭、成長挫折、社會現實對自己的影響降到最低,最終活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大城市裡誘惑是多,那又怎樣。它給了我們各式各樣生存下來的機會啊,做互聯網的,搞傳媒的,打廣告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裡找到屬於我們每個人的一小席之地。我們不負多年所學,總還將那點人力用在了能用得上的地方,也總算是靠近了一點點點點夢想。

有些人貪念那中午能回家吃個熱飯的溫暖,也就有人偏偏執著著一份非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長啥樣的不甘。

我就是不甘的那一個。

04

大城市苦嗎?說苦也不苦,說不苦也苦。在大城市裡待著累嗎?說累也不累,說不累也累。

我們一個月的房租不敢超過月收入的三分之一,我們可能一天要吃兩餐外賣,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可能都覺得奢侈,大城市的豐富娛樂活動和諸多便利設施可能跟我們毫無關係。我們可能每天經過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商業區,卻從來沒走進哪家店,身上的衣服依舊淘寶;也總是對那無窮無盡的新演出新餐廳行行注目禮。我們習慣了七點鐘起床擠地鐵九點鐘打卡上班,六點半下班八點鐘才吃上晚飯,彼時朋友圈裡生活在小城裡的同學,可能已經打起了麻將。

繁華與我們無關,只有城中村裡的煙火氣才與我們有關。但只要繁華在那裡,就還有誘惑和嚮往。

就像有人說的,如果你還糾結去大城市還是回小城市,那就去大城市吧,這樣至少你的兒女就不用糾結這個問題了。

很諷刺,也很現實。

《東京女子圖鑑》的最後,女主還是回到了東京城。「一起加油吧!因為想得到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是該劇的最後一句台詞。

還是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吧,因為我們還沒有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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