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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有浮躁不安分的權利

在傳統中尋找城市的靈魂

近日,烏克蘭青年藝術家亞歷克斯·孔達科夫(Alexey Kondakov)在Instagram上發布的一套創意攝影刷爆外網,他將古典主義和拉斐爾前派的繪畫作品置入現代城市景觀中,創造出令人捧腹的幽默圖像。在歡笑之餘,也不禁讓人思考傳統與當代的邊界,以及我們身處的時代到底該如何定義?

亞歷克斯作品

弗雷德里克·雷頓,《燃燒的六月》| 1895年

《當代生活中的藝術史》

亞歷克斯的這套作品名為《當代生活中的藝術史》,藝術家巧妙地將「古典名畫」中的人物PS在歐洲各地的日常街道上,似乎他們仍與我們生活在一起。當這些經典形象怪異地進入日常生活、在手機社交平台上公布後,他們成為了追捧的對象,成為了「明星」。而那優雅的姿態又像一本生活指導手冊,教導著我們當代人該如何處理無處安放的手臂、身姿、頭腦,以及永遠燃燒著的焦慮。

亞歷克斯作品

除服裝外,這些生活在當代的經典人像並不突兀。他們和我們一樣坐著、躺著、擁吻或毆鬥。並且,我們所用的工具同樣適合他們使用,凳子、高桌和台階的尺度都沒怎麼變過。唯一不同的只是潛藏在動作背後的古典精神,那讓他們平靜、和諧、自如,像是歸化理想國的居民。而這個區別又是每個當代都存在的問題,這種當代與傳統的撕裂感正是當代的定義。

事實上,當代與傳統的斷裂並非中國獨有,在西方,人們也常感受到文化和精神世界的斷裂。這種斷裂感同凳子、高桌一樣不曾改變,也都是以人的尺度「生產」出來的。西方人所言的「世紀」(100年)就是人生的長度,而我們中國人所說的「一世」(30年)指一代的長度,這都是以人為尺度創造的辭彙。而在永遠重複的時間感受中,西方人對傳統的、理想的精神世界的追逐並未成功過。亞歷克斯作品有趣的地方就在此。在作品闡釋中,他誤把19世紀的拉斐爾前派看做古典主義美術,而這種誤讀又很好地說明了歷史的重複性與斷裂感的永恆性。因為拉斐爾前派正是對當時學院派美術的反動,所要追尋的也如亞歷克斯一樣,要把文藝復興的輝煌,古希臘古羅馬的神話精神重現出來。

解放美術館

在最近20年里,西方街頭藝術出現了大量類似的作品,他們要麼想拆除美術館的高牆,要麼想改變當代文化的流向,讓當代與傳統的脊樑重新連接在一起。這些作品如若曇花一現,便說不上有多麼重要。但它們正在不斷湧現,這就意味著回歸傳統,追尋理想將會成為當代人的精神需求。

法國藝術家朱麗安·德·卡薩比安卡(Julien de Casabianca)在參觀盧浮宮中突發奇想,她想讓美術館中的「無名氏肖像」做成巨型海報張貼在巴黎的街道中,讓當代人回首、凝視過去的文化和城市的靈魂。這些「無名氏肖像」並非真的不可考證,藝術家想要表達的其實是不該讓傳統的精神追求淪為美術館展品清單上的一個圖像,一種符號碎片。解放美術館的禁錮,就是在開拓當代人「回家」的路,我們一直迷失著,又一直重新定向,回到接近於傳統理想的道路上。

卡薩比安卡作品

英國藝術家斯蒂克(Stik)則從2004年開始用自己獨特的白色小人詮釋古典油畫作品的神韻,他要做的就是把當代與傳統的斷骨重新連接起來。看似極簡主義的小人形象,其實十分考究,斯蒂克單用簡單的線條變能概括古典油畫中神秘的動態感覺。這種嘗試讓枯燥的美術史、圖像史變得平易近人,更能吸引孩子的目光。

斯蒂克作品與傳統繪畫的對比

藝術家們解放美術館的用意,就是要讓當代人發現並找回傳統的精神。不論使用什麼手法,每一次嘗試都為了把已成定局的,必然撕裂的斷骨重新連接起來的一場外科手術。即使這些作品看上去兒戲,但它們仍有深刻的意義。

結語:我們都有浮躁的權利

從尼採到阿甘本,近現代哲學家都在討論並定義著「當代」的意義。在他們看來,對當代不滿,自認為「不合時宜地」、「無處安置地」生活在「錯誤」時代的人,那些看起來浮躁、不安分的人才是真正的當代人。而對當代習以為常的人,往往都不是。這是因為在時代的煎熬下,心靈麻木的人才會全身心地接受他所處的時代。

當代與傳統的巨大裂谷需要我們用心去填補,從年少的浮躁慢慢沉澱,尋獲心靈的自如安靜是人成長的必經之路。以人為尺度地說,當代與傳統的斷裂發生在每個人的成長中,當我們成熟後,新的斷裂便在下一代人身上出現。但我們都有浮躁、不安分的權利,最終我們會變成過去的傳統,成為城市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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