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電競第一女老闆 RuRu潘婕

中國電競幕後史 四十三

　　RuRu笑著說：『過年的時候，連很多親戚長輩都開始叫我「太后」，哈哈，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這個稱呼是怎麼來的，還挺熱情的，弄的我有點哭笑不得的。』

　　RuRu一邊自嘲一邊點菜，點了不少偏辣的菜。

　　這是我一個月里第三次見她，沒有一次化妝，穿著隨意，身板瘦小，齊劉海，披肩發，說起電競眉飛色舞，揮舞著筷子，吃飯時趴在桌子上，手撐著頭。

　　『最近在忙著跟遊戲運營商談判，還有LGD俱樂部新一輪的融資，一天沒吃飯了，不好意思啊』，她邊吃邊說，能看出來應該是餓了。

　　如果我不認識她，估計很難看出，這是一個估值將近6億的互聯網公司老闆，而且有多個電競圈內含金量不低的頭銜，LGD電子競技俱樂部老闆，VPgame創始人，中國DOTA精英聯盟CDEC的創始人。

　　任何行業，核心領域的競爭都是非常殘酷的。

　　中國職業電競圈幾乎是男人的天下，而RuRu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從一個美術設計和前端開發出身的技術人員做到今天，竟然還是從接手一個老闆跑路的爛攤子開始的，她的能力是圈內公認的，王思聰也投資了她的公司。

　　不過，RuRu作為管理者，在性格上的不成熟也很明顯。

　　『我最大的錯誤是把自己擺在台前了，可我又不得不這麼做。』RuRu無奈的說。

　　近幾年，RuRu因為一些俱樂部與選手之間的僱傭矛盾，被罵的很慘，又因為她的女性身份，出現了很多人身攻擊和緋聞八卦。

　　剛開始她並不能理解這種變化，『以前電競那麼艱難的時候，大家都能相互扶持著過來，現在日子好了，卻開始整日撕逼了，明明在做事，卻被認為是壞人。』

　　甚至有人仿照八國聯軍侵華的歷史，編了個『電競皇太后』的文章來諷刺她的強勢和控制欲。

　　RuRu說：『我以前是個很感性的人，無法忍受別人說一些不實的東西，於是就老是在網上跟人剛正面，後來發現我越去糾正他們，他們就越是認為這件事情是真的。直到2016年中之後，我因為公司的事情實在太忙了，才真正做到不去理會。』

　　極端處女座的成長

　　RuRu潘婕，1986年9月12日出生於江蘇南通一個建築工人家庭，極端處女座又遇到了一個極端的母親。

　　從小，母親對潘婕的教育就是，拿不到第一就打，無論任何方面。

　　『我媽是一個很強勢的人，連我交男朋友長什麼樣都要管，我跟我媽長的很像，性格也很像，小時候最大的痛苦是：不能什麼都拿第一名。』潘婕說起小時候，語氣揶揄。

　　學校里做黑板報，她每次都能拿第一，因為她的黑板報不光是畫出來的，是吹出來的。

　　『有次我設計了一個梔子花的主題，普通的粉筆畫無法表現出我想要的效果，於是我去買了最好的粉筆，磨成粉，把紙剪出鏤空的花形，蓋在黑板上，把粉面一個一個吹上去，然後再描邊，畫葉子和枝幹，這樣花會有浮雕的效果，很鮮艷立體。』潘婕回憶說。

　　別人都是課餘做黑板報，她是一個人在學校通宵做黑板報。

　　不過，愛出風頭，事事搶第一的性格，也讓她很招黑，還被匿名票選為全班最討厭的人，雖然她並沒有惡意。

　　『有次到一個新班級，大家匿名投票評價別人，我被評為大家最討厭的人，然後我去跟每一個人聊天，一個學期後，大家了解我了，關係就變得很好。』

　　潘婕從小喜歡畫畫，初中每到假期就一個人去杭州的中國美術學院找教授拜師。

　　高三藝考時拿了湖北美術學院專業課第17名，高考分數是錄取分數線的2倍多，成為江蘇省唯一一個錄取者，進入武漢湖北美術學院服裝設計專業。

　　奇葩的大學生活

　　『現在想起自己大學時做的一些事情，感覺我就是個大奇葩！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潘婕說起過去有點激動。

　　2004年秋，大學第一天，遠離母親千里之外的潘婕，終於自由了，這一天她幹了很多事情！

　　班裡輪流自我介紹，別人都是說兩句就下去了。

　　潘婕上去先朗誦了一首長詩，是她寫的介紹自己的詩，然後邊唱邊跳了一整首的蔡依林「愛情三十六計」，折騰了十多分鐘，震驚全場，從此被大學同學叫了四年「36計」。

　　舞蹈團招新，她去晚了，別人已經結束了，她硬是讓老師留下來，當眾來了段即興舞蹈，又震驚全場，加入舞蹈社團。

　　她為什麼去晚了？因為她那天還加入了校園廣播台、藝術團、小說、詩歌等等社團...

　　到了晚上，別人都要睡了，她的興奮勁才剛開始，她要去網吧玩遊戲！打通宵！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了。

　　那個通宵，她把網吧里的遊戲一個一個打開試玩，直到打開了『魔獸爭霸3』。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玩的遊戲？我竟然會輸！』處女座的思維方式果然不一樣，潘婕打簡單電腦輸了一晚上，這讓她非常震驚！

　　『我覺得自己當時都瘋了，除了上課，睡覺，就是在網吧通宵打WAR3。打不過就翻攻略，看錄像，然後繼續打。』

　　潘婕就這樣從一個簡單電腦打到三個瘋狂電腦，還在網吧里認識了一群武漢理工大學的WAR3半職業選手，從此跟電競結緣。

　　Aconcagua.Rurutia.Asuka

　　這才是潘婕在遊戲里的全名，Aconcagua是個火山的名字，Rurutia是一個日本女歌手，她唱的《迷途的蝴蝶》被從小喜歡蝴蝶的潘婕作為自己的人生寫照。Asuka是一個WAR3選手給她起的名字。

　　『我特別喜歡蝴蝶的盲目、任性、短暫，我的QQ昵稱從初中就叫蝶舞蹁躚，後來高考第一道題就是考「蹁躚」兩個字怎麼念，認識我的同學都答對了，哈哈哈』

　　火山、蝴蝶、WAR3，潘婕起了一個很能概括自己當時狀態的網名。

　　『不過，後來大家都覺得我的網名念起來太麻煩了，只叫我RuRu。』潘婕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

　　精力過剩的RuRu

　　除了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做了一個幫你劃考試重點的學校論壇外。2004年，大一的RuRu竟然還有精力發展出了一個自己的生意——『為別人做公司網站』，沒想到這竟然成為日後電競事業的基礎。

　　RuRu有美術專業優勢，又自學了前端開發，她做出來的網站別具一格，而且收費低廉，做公司網站當時別人開價1萬，她只收2千，還包維護，吸引了大量中小公司的訂單。

　　『我雖然不會後端開發，但是網上本來就有很多開源的整站代碼，後來做熟了，我一個人一天就可以做一個站，我還租了伺服器，幫他們一條龍解決域名申請，伺服器搭建等等。』

　　很快，RuRu在中小商家中的名氣越來越大，通過口碑傳播，05年，她認識了一個大客戶群，著名的手機商城——上海不夜城。

　　她解釋說，『上海不夜城本來是做手機批發的，當時正處於從批發轉零售的階段，但是做零售就要有自己的品牌和流量關注度了，於是就有了自建網站和資訊內容的需求，我抓住了這個機會，還專門設計了模塊化服務的菜單發給他們，需要什麼功能，多少錢，打勾就可以了。』

　　去過手機商城的都知道，那裡有密密麻麻的手機店，RuRu的生意好到爆，網站一家一家的開，她還拉來了在復旦大學上學的弟弟幫忙，給這些網站提供資訊內容的長期維護，又是一筆錢賺。

　　『我很喜歡給弟弟買東西，衣服、電腦、吃的、用的，上學的錢，我都給，他的同學以為他是富二代，哈哈哈。』RuRu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母性強勢。

　　同時，DOTA的興起，讓RuRu對電競越來越熱情，再加上武漢從星際時代起就是一個電競氣氛很濃的城市，她認識的選手人才越來越多，但那時候大家都很窮，也沒有職業化，她就經常去網吧請大家吃雞腿。

　　『我是個看到別人有困難，就會忍不住去幫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樣吃了很多虧，也認識了很多朋友。』

　　俄羅斯戰隊Rush3D改變了RuRu的人生

　　2007年，俄羅斯DOTA強隊Rush3D受邀來中國交流，隊伍里就有被稱為Gank之王的V神Vigoss和號稱世界第一單挑王的PGG，RuRu眼睜睜的看著這支隊伍虐遍中國大江南北，撈夠獎金和關注度大搖大擺的走了，被虐的就包括很多自己身邊的武漢好友，這讓她出離的憤怒。

　　『我當時就想組個戰隊，我不信贏不了他們，可是自己錢不夠也沒資源，對電競圈的運作方式也不了解，於是背了個包就跑去上海了，想找個機會學習電競的運作。』

　　RuRu找工作的過程也很奇葩。

　　她到上海後，上網搜了下WCG中國區是哪個公司做的，發現是NeoTV，了解到WCG導演叫王珏，找到地址就直接衝到NeoTV公司，對前台說，跟王珏約好了。

　　前台不明所以，通知了王珏，正好王珏也在招人，沒多想就見了RuRu，一聊就是四五個小時，王導覺得這小姑娘挺好的，對電競有熱情，還有專業技能，就留下了。

　　NeoTV給開了2800的工資，負責視頻包裝和網站設計。

　　工作就這麼找到了。

　　此時RuRu才大三，還沒畢業，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沖著工資來的，白天拚命學習台前幕後的各種經驗，下班後繼續幫人做網站，賺錢積累戰隊基金。

　　『我在NeoTV的2年成長很多，特別是對整個幕後的了解。經歷了整個WCG賽事在中國是如何運作的，各種視頻節目是怎麼製作的，對我幫助很大。』RuRu很感激這段經歷。

　　RuRu也沒忘記自己來上海的初衷，2007年底，在進入NeoTV半年後，她用自己這些年做網站的積蓄，在寶山租了個複式的別墅，成立了7L戰隊，7L這個名字就來自當時給RuRu網站單子做的『企聯網』公司。

　　7L陣容：longdd，burning，PD，單車，dgc

　　如果你對DOTA有了解，就會知道，這是個即使現在來看，也如雷貫耳的陣容，特別是大鬍子Burning在DOTA圈後來被稱為B神，longdd等這些人都是後來中流砥柱式的DOTA大神。

　　不過，在2007年，DOTA才剛開始興起的階段，他們過的並不好。

　　在7L成立之前，Burning在上海CANT戰隊，不過CANT戰隊因為資金問題，已經撐不下去了，他們幾個人都在尋找出路。

　　RuRu給大鬍子開出3000元的工資，可能現在聽著不多，但當時已經是行業最高價了，何況那時候連有獎金的DOTA比賽都很少。

　　封閉訓練3個月，RuRu規定所有人不允許參加任何比賽，她整天除了上班就盯著他們訓練。

　　『2008年3月，Rush3D又來撈金了！我們抓住機會，一鳴驚人，在訓練賽就把他們連虐了3天，7L被稱為中國DOTA的驕傲，讓很多中國玩家開始覺得CNDOTA也是很厲害的。』RuRu很自豪。

　　從2007年到2009年，7L戰隊一直是唯一可以跟Rush3D抗衡的中國隊伍，特別是2009年，7L在天翼杯大賽上戰勝已經改名為PS戰隊的Rush3D，在那個普遍認為歐洲戰隊是神的年代，給了國人很大的信心，鼓舞了很多新選手加入到DOTA世界爭霸的旅程中來。

　　不過，2008年的金融危機徹底打醒了RuRu的美夢，在那個廠商人人自危的大蕭條時期，RuRu眼看著自己的積蓄全部燒完了，沒有盈利模式的7L戰隊，陷入了困境和撕逼中。

　　『那時候養7L戰隊大概每月3萬塊的樣子，金融危機前，我白天上班晚上做網站，還能撐起戰隊，但是金融危機之後，網站的訂單突然就沒了，即使我把價格降到500塊做一個網站，都一個訂單也接不到了。』

　　RuRu開始意識到，這種只出不進的燒錢模式是無法長久的，2個月沒發工資，引起了隊員的不滿，就在幾乎山窮水盡的時候，她找到了新的贊助商，但她不想再繼續這種不健康的模式了。

　　於是，RuRu跟隊員提出，之後的獎金是否可以55分？但是遭到了隊員的強烈反對，隊員只接受82分，就是戰隊只能分2成，這讓RuRu非常的委屈和憤怒。

　　『我已經提供了當時最好的工資和訓練環境了，我付出了那麼多心血，每天那麼累，只是希望這個俱樂部能繼續存在下去，有一個良性的發展狀態，他們不但不理解，還來罵我，我當時真的是很生氣，所以就直接拒絕了這個分成比例，連話也不想跟他們說了。』

　　RuRu和隊員們談崩了，除了DGC之外，大家全走了，本來可以成為一代傳奇的7L戰隊，就這麼消失在了歷史中。

　　回想起那次事件，RuRu是很後悔的，她覺得自己當時的處理方式太過強硬了，其實很多事情是可以坐下來再談的。

　　『如果我當初能心平氣和的，把每月的開支收入都攤開了講，這個事情我覺得是可以談的，可惜我當時太生氣了，覺得這麼辛苦卻還要遭到背叛，就斷絕了溝通，這太不成熟了。』RuRu很惋惜。

　　7L戰隊的失敗讓RuRu開始了新的思考，她意識到想提高中國DOTA的水平，光做一個隊伍是不行的，需要做一個能提高所有人水平的平台。

　　CDEC的誕生

　　2009年6月22日，CDEC成立，全稱China Dota Elite Community（中國DOTA精英聯盟），很多不玩DOTA的人可能不知道，CDEC的核心是一套程序匹配系統，目的是讓選手們可以充分利用碎片時間，隨時可以開啟高水平的比賽，大幅度增加訓練量，以提高中國DOTA選手水平。

　　『以前職業戰隊訓練，是要領隊去人肉約比賽的，可是厲害又願意跟你打的戰隊很少，每天約到2個高水平的BO3（3局2勝）就很難得了，約不到隊伍的時候，大家的時間就在荒廢，我做CDEC就是為了讓職業選手可以隨時隨地有比賽打，而且是按照個人戰績來分配隊伍，不同戰隊的人混在一起打，就不用考慮保留戰術的問題，在這裡可以充分的實驗自己的想法。』

　　簡單的說，CDEC就是那個時代的天梯或者個人排位系統。

　　這個系統最開始用的是IHPA聯盟組織基於GG平台的積分系統運作的，但是功能很有限，RuRu找到自己在技術圈認識的好友周雄峰，請他幫忙完善。

　　周雄峰這個名字對於大眾來說很陌生，但在信息安全領域是赫赫有名的，他是中國著名黑客組織0x557的成員，也是阿里巴巴第24號員工，盤古越獄的資深技術大牛之一。

　　他介紹了他的徒弟Darkmage來幫RuRu，這個人通過反編譯QQ，花了三天時間寫出QQBOT（QQ機器人），可以在QQ群里實現自動匹配、積分排行、聯賽升降級等功能。0x557的大神La0wang提供的伺服器支持，RuRu做的前端社區。

　　早期CDEC的使用方法，選手只需要用QQ號在論壇中註冊，加入CDEC的QQ群，輸入對應的比賽申請命令，QQBOT會把另外9個跟你水平相近的人生成兩個陣營，建好伺服器，告訴你密碼，你打開遊戲直接加入比賽就好了。

　　打完後，系統會根據你在遊戲中的表現進行評分，而且可以根據你是打幾號位，分別評分，特別是設立了一個隊長評分，大家投票選出隊長後，系統會記錄這個人的領導能力，為之後俱樂部選拔人才提供了數據參考。

　　能在CDEC打到賽季TOP10的人，都是絕對的領袖級強者。

　　在賽事方面，CDEC設立了大師賽、精英賽和預備賽等階梯式的聯賽分級，新人從初級聯賽開始打，根據積分和比賽結果升級，聯賽每兩周清空積分，重新開始，每個人都有機會。

　　RuRu說，『這個系統一出來就很受大家歡迎，大幅度提高了中國DOTA職業選手的訓練量。但是缺點也很明顯，由於畢竟是反編譯QQ做出來的系統，穩定性不是太好，每到半夜兩三點就會掉線，大家都會打我電話，我就爬起來遠程重啟伺服器。』

　　之後的幾年，RuRu為了讓系統更穩定、使用更方便，組建了專門的團隊重新編寫了CDEC的程序，玩家通過頁面點擊就可以完成以前的功能，而且數據表現也更加清晰明了，這就是現在的VPgame，中間也是很曲折，但是篇幅關係，這裡不展開了。

　　RuRu是怎麼加入LGD的？

　　2010年，2009伍聲找到RuRu，說他有個朋友想做一套俱樂部的VI設計。RuRu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因為從2004年開始，她就幫十幾個戰隊設計過LOGO，甚至包括DK戰隊的早期LOGO，這個對她來說是輕車熟路了。

　　『我記得這個人要求特別多，而且一定要用MSN提需求，我為了滿足他的要求，還去研究了印刷技術，其實就是一些名片之類的東西，最後我還是完成了，寄給他，這事我就放下了。』

　　RuRu繼續說，『幾個月後，突然09找我，說之前那個設計忘記給錢了，問我多少錢，我說不要錢，這是個小事。然後09告訴我那個人就是LGD戰隊的老闆。然後那個人就來問我願不願意做LGD戰隊的領隊，我說好啊。』

　　RuRu就這樣成為了LGD戰隊的領隊，沒有一分錢工資，卻要做幾乎所有幕後的事情，財務、媒介，甚至是開淘寶店。

　　此時的RuRu剛從廣州來到LGD戰隊所在的天津，進了一個廣告傳媒公司，白天做廣告，晚上做LGD的事情，一個人做淘寶店，賣LGD的T恤，自己設計、自己製作、自己拍照、自己發貨，為了讓衣服的印刷效果更好，甚至研究了各種印刷機械技術。

　　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難受的是RuRu每個月都要像討飯的一樣，到處去要錢。

　　因為LGD的老闆並不是出錢人，出錢的是他的幾個朋友，只是其中有一個是老乾爹辣醬收購人的兒子，每個月老闆會告訴RuRu幾個人的名字，RuRu就去跟在那幾個人屁股後面要錢。

　　『尷尬啊，人家吃飯跟著，走路跟著，到哪都跟著，堵人家門口，沒辦法啊，戰隊沒錢發工資了。淘寶店一個月撐死只能賺5000塊。』RuRu說起那段日子，一臉無奈。

　　『還遇到IG戰隊挖人，YYF、Chuan、CH、830走了，俱樂部只剩下zsmj和我，說起來，真是活該被挖！我準備好的合同，老闆自己不願意和選手簽！』RuRu有點恨鐵不成鋼。

　　2天後，RuRu在家裡洗澡的時候，浴室的鋼化玻璃突然炸了，她被無數碎片擊中，渾身都是傷口，特別是腿部縫了十多針，真是禍不單行。

　　雖然在這之後，zsmj拉來了幾個新的成員加入LGD，當時的陣容變成了這樣：

　　xiao8、YAO、zsmj、DDC、DD

　　不過，LGD的霉運似乎還沒結束。

　　2011年快過年的時候，老闆突然消失了，公司的帳負了47000多塊，RuRu自己墊了3個月的工資，也沒錢了，大家本來還盼著老闆承諾的年終獎呢。

　　RuRu又一次陷入了當年7L戰隊的尷尬境地，而且渾身是傷，行動都不方便，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放棄溝通。

　　『我畫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招商PPT，把在廣告公司學到的做商務刊例的經驗，全部放進去了，然後給無數公司打電話拉贊助，各種飲料食品公司，只要是有點名氣的，甚至還包括三一重工的市場部，最神奇的是我從一大堆黑客資料庫里，找到了360的創始人周鴻禕的私人電話，還打通了！』

　　RuRu發瘋了一樣尋找著每一個讓LGD不解散的機會，雖然這些電話最後都不了了之，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棄，在瀕臨崩潰的2012年初，她與淘寶遊戲達成了合作。

　　其實，在這中間RuRu拒絕了很多富二代的贊助，因為她親歷過富二代老闆喝醉酒硬要上場打比賽的事情。

　　『中單選個影魔，0殺10多死，大家敢怒不敢言，還是個線上重要比賽，我覺得這個模式太不靠譜了。』RuRu氣憤的說。

　　『我在找到淘寶遊戲的贊助後，問LGD的隊員，願不願意跟我去杭州，我說這個話的時候，是沒有底的，因為我能給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但是大家還是跟著我一起去了杭州，我到現在都特別感激。』RuRu激動的雙手豎起大拇指。

　　在WDC止步8強的那天晚上，zsmj紅著眼找到xiao8，說自己心思不在這裡了，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2012年，zsmj突然離隊後，RuRu從WE戰隊以4+1（如果半年內拿冠軍就給5萬）買來了Sylar，組成了一個實力強勁的隊伍，LGD戰隊在Ti2上大放異彩，十七連勝進了勝者組決賽，可惜後來在關鍵一局出現很多低級錯誤，輸掉了比賽，還壞了心態，只拿到第三名，很可惜。

　　2014年，xiao8突然去了NB戰隊，其它幾個隊員的合同都到期了，只剩下YAO，幾乎整個電競圈都認為LGD要解散了。

　　『連合作的直播平台都覺得我們要解散了，正在簽的合同也沒寄回來，我到處去借錢，甚至把阿里巴巴的十八羅漢的都借了一遍，想再簽幾個人回來，當時Sylar已經去別的隊伍了，但是他當年的狀態是數一數二的，於是，我決定高價簽他。』

　　2014年秋，在直播平台剛出來的時代，RuRu以70萬的價格想簽下Sylar，合約2年，Sylar覺得2年太長，希望只簽1年。

　　『於是最後雙方各讓一步，簽了1年半，我一次性付了他70萬，如果續簽了就開100萬，2016年3月，Sylar說打完亞錦賽就走了，正好1年半的合同要結束了，於是，我們就趕緊去找了一個選手準備替換他，結果打完後，Sylar又想留下了，可是我們人已經找好了，他就很生氣，發了微博說要爆我私生活。』RuRu無奈的說。

　　電競第一女老闆 RuRu潘婕

TI4世界冠軍Newbee隊長 張寧 中國電競幕後史（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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