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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記憶 1980-1985》書摘

  • 無論如何,我們註定要處在社會的昏迷中,政治的昏迷中,歷史的昏迷中。我們註定要走向麻醉性消亡,在麻醉狀態中衰落。那麼,我們寧願感受自身的死亡,在恐怖主義的陰影下痙攣,也不情願像靈媒虛物那樣消失;即使是接種免疫了,也將不會有人回顧他們,給自己製造恐怖。
  • 感人的時刻就是那一刻,即一個女子脫下她的高跟鞋,突然在你面前縮小。她神奇地變得很小,而且她的臉也同時在改變。她開始了她最具誘惑力的親密關係。
  • 我竭盡所能來表達傷心,就像從前,我曾經竭盡所能來表現誘惑的外表。有時我甚至這麼想,我所做的從來就是只給思想提供一個表象。然而,在一個沒有出路的投機世界裡,這也就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製造表達思想的最成功的符號。或者在一個沒有出路的情感世界裡,製造表現一種激情的最成功的符號。
  • 經久不衰的東西,就是在每次新遇到某個人時,有在他身上期待一切的可能性。從理念上看,我們都是童男貞女,我們希望在最不起眼的面孔上找到某種未來的命運,儘管這毫無道理可言。
  • 生活的精華就是要在目標的彼岸生活,不管採用什麼生活方式。
  • 我們活著的人從來沒有赤裸過——目光、聲音就已經是裝飾物。只有在羞愧難當時,當理屈詞窮時,我們才是赤裸的。還有,恰恰就在死亡中,死亡是冒犯中最糟糕的舉動。死人們從來不會赤條條地出發去長眠。女人也從不會全裸地睡覺——她總會帶著一樣首飾,擦著脂粉,抹上面乳,還有給她充當飾物的思想,以抵抗睡眠的深淵。
  • 生活本身並沒有絕望透頂,它只是稍微有些令人傷感。在白日的光線里隱含著某種模糊的東西,像言語那樣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東西,它給事物蒙上一層憂鬱的外表,它來自比我們的無意識或我們的個人歷史還要遙遠的地方。
  • 每一次飛行,總有一些孤兒般的行李繼續在那裡轉圈,沒有人來領取。或者相反,有些人留下來等待他們的行李,卻永遠等不來。那些開始失去希望的人的目光令人難以忘懷。

    然而,沒有人會去偷別人的行李,因為每個人只想著恢復他自己的存在。誰願意在別人的皮囊里,在別人的行李中再生呢?誰願意收留一隻別人的狗呢?一種免疫力保護著人們,保護著經過航空飛行的神聖混亂和死亡禁忌而存活下來的人。
  • 我們在生活中就是這樣行事的:每邊一個浮標,我們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圍繞著一根假想的平衡線,遠離著致命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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