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灣復讀的日子6

最後一搏

文組課程輕鬆，約莫5月中時課程就已授畢。剩下的日子，我們和理組合班自習，而補習班方面每天也有安排模擬試捲和輔導老師，可以說是頗周全了。

這段期間我們不能出去買飯，而活動空間狹窄，甚至天空都被對面的樓倚住。因為位在一中街，往下眺望都是相同的街景。唯有倚在欄杆上，互相傾訴的各自的志願。有人志向醫學系，並已經做好明年在奮戰的準備，但也有人荒唐度日，不顧旁邊同學的嘻笑，用外套遮著頭玩手機，以為老師看不來一般。

時間倒是過得飛快。躲在悶熱的空教室和同學聊天，窮盡所有的下課時間嘻笑。日復一日的循環。

考前最後一天補習班訂了pizza(這倒是許多補習班共同的做法)，甜滋滋的吃了盒炒麵後就解散了。當天下午自個在台中公園閒晃，當日的心情因為過了數月的洗刷，多已模糊，現在再說，更有些不精確，不如只抄錄當時我寫的短文吧!

《台中公園遊記》

指考前一天。

這天我是不管課業了，書實在讀不下去，獨自漫步在陰鬱的街道上，拖著雨傘。果然第一滴雨下來了，雖然是細點，卻有發展成大雨的勢頭，懶得撐傘，信步躲入一家牛肉麵店。

看著木桌上一對情侶各吃著單人份火鍋。薄鐵鍋下搖曳著微光；溫馨之極。我想「何不來一份呢？」

火鍋很快就上來了，鐵鍋下也是一盞微光，雖然少了對面的笑語，但聽著門外滂沱大雨，還是拍了一張照。

無精打採的看著電視新聞上報導，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半熟的肉忽然驚覺會拉肚子，放到鍋子里又燙一遍。

如往常的挑掉鍋里的菇類，才發現完整的蛋已在我無意識的攪動下變成為蛋花或更細小的碎屑。

這如同小學時「熱心」的老師硬把肉鬆拌入純凈的白稀飯里，攪得如泥巴一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美其名曰：「惜福粥」，然後叫我們喝下去。你儂我儂似的，真是噁心死了！

回頭看冷飯已經拌著沙茶醬吃完了。

好吧！鍋不吃了！卻來碗肉燥飯吧！

飯總算是熱的！肉醬還挺香！

扒完飯雨已經停了，到公園走走吧。

百年公園裡煙雨朦朧，河堤的紫薇樹像極了《來自星星的你》劇中的都敏俊抱著千頌伊從醫院瞬間移動到的花廊。鴨子閒步走著，啄食雨天后的草地。然後看到一隻接一隻漫無方向在湖邊遊盪。

噫。把書收十了。早點睡。

或許有點為賦"新文"強說愁的味道，不過在接近考試的日子，微雨，走在花朵粲然的公園裡，感受特別深刻吧!

尾聲

或又是因緣巧合，指考的考場跟去年相同--都在文華高中。

第二天的社會科是我拿手的科目，若不出大紕漏問題不大。

考完後心底還有些揣測，但想到就算考不好也在不會有重考的機會了，固也釋然。隔天就和父母要些錢，自個搭火車各地遊歷。從車站外看湛藍的天空，內灣山城的大霧。真覺恍如隔日。

成績是七月底出來的。前一天在田尾賞花，也不怎緊張。後一天早起，等著大考中心的簡訊。左等右等忽而就蹦出來了。英文和數學進步了近30分，其他科目或多或少都有向前邁進。待下午各標出來知道填政治大學是沒有問題了。

看著網站分析各校繫上榜可能的列表，許多是想也不敢想，未料在成績公布後都變成了可能。

我大概填了90幾個校系，從台大填到中字輩。檢查數次，深怕一旦填錯，成果化作虛誕。這裡不得不佩服網路上的免費落點分析，預測得極為準確。終於考上那當初在苦讀時,時不時拿出來看的校系分則，某頁某行淡淡的鉛筆鉤。

遙想去年錄取彰師特教，連中字輩大學也填不上。我忽然感激去年七月一念之間選擇了重考，想起了國中時豪氣干雲，望著基測模考PR94的成績單。終在高中頹靡了數年後又尋回了當初的感動。

放榜後，我爺爺雖然不清楚"成大"是怎樣的學校，但在純樸農村來往鄰居的羨慕,祝賀聲中也在和小姑姑的電話里開心的笑了。

而我外公，當時卧病在床不能言語;但想來也是知道的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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