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因桃花醉十年

曾因桃花醉十年

【導言】

本文是「網文神農」的第26篇原創文章。

寒流再次侵襲的周一適合宅，關上門窗就是一個溫暖而又安全的港灣，那些不安、焦慮、孱弱都似乎關進了「瘋人院」。

正文

《飛越瘋人院》是美國作家肯·克西發表於1962年的一篇小說，小說以瘋人院借喻美國式的社會形態，反體制意味濃烈。1975年捷克新浪潮旗幟人物、移民導演米洛斯·福爾曼將之搬上了大熒幕，導演自身複雜的意識形態背景給影片帶來一層特殊的光澤，同時也給了觀眾更多的揣度空間。

多數人看第一遍時是熱淚盈眶和激動的，因為我們是善良的人，熱愛自由，反對禁錮，可以包容頑童的種種劣跡並視之為萌、可愛的調皮舉動。而那個冷血、刻板、固執的護士長就是我們的敵人，而且是少數。一部片子里，善與惡，喜與憎，自由與禁錮，勇氣與孱弱，總總都得到了體現，正面與負面的情緒都得到了很好的宣洩途徑。

然而，我們值得奮鬥和正在努力奮鬥中的世界，是複雜和殘酷的。

換個角度說，影片主角麥克默菲在現實生活中是你身邊的誰？

是不是你和戀人佳期已定，還跳出來大獻殷勤撬走牆角的那個傢伙？

是不是你在講台上講的唾沫飛揚吃進了不少粉筆灰、台下學子紛紛投以崇拜和肯定的目光時，那個在角落裡響亮地說不懂、請再講一遍的傢伙？

是不是你強大的氣場下講三句卻滔滔不絕講三小時、末了大家紛紛鼓掌時，那個質問聲高過掌聲的傢伙？

是不是你千辛萬苦博採眾長改了又改、拿出了甲乙丙三套完美方案時，那個還要拿著放大鏡拚命找漏洞的傢伙？

是不是一言不合暗暗踩你一腳、杯子灑咖啡到你白襯衫、半夜戳你家車子輪胎的那個傢伙？

對了，他就是一個不合時宜、不隨大流、我行我素的混蛋，一次次挑戰權威、一次次破壞美好秩序、一次次把你氣得要暴力鎮壓的混球，大多時候你只能暗中咬牙切齒表面還得保持風度，而你心中罵他的言辭應當是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我想說，相對於自由和善良，人們更想要的是偷懶和安全，而最安全最偷懶的做法就是「與大多數人一樣」。

在家裡，裝上防盜門、防盜窗，高樓里住了幾年，對門、樓上樓下是誰也不甚了解。

在工廠、公司，拿著規章、守則就記背，彷彿記住了就是安全，少有人質疑並完善。

生活中，為了各種安全，跟著潮流裝監控、裝安全座椅、請人照顧老幼，彷彿順應了潮流，自然安全，而且自己省了不少事。

一有另類的麥克默菲出來，就被隔離，將之送入「高牆」之內或者治療，隨後遺忘，日子依舊波瀾不驚而且心安理得。

明明抱怨這個圍牆，卻沒有勇氣走出，害怕不安全，擔心用腦過度並有過多代價，同時渴望有先驅可以成功，然後使勁地鼓掌喝彩，而僅僅止步於喝彩。

所以，「瘋人院」里有人舉報、有人旁觀、有人躍躍欲試、有人跟著參與……

我想說，活著就要折騰，動的才有活力，一如狂風呼嘯、浪花翻騰、電閃雷鳴，一如淚眼婆娑、笑顏如花。

曾經去過一個號稱省級示範養老院，環境幽雅、設施齊全、服務人員充足，然而老人們大多呆板地或坐或立，機械般地吃飯看報下棋，沒有快樂可言，極個別的還會抽出被絮啃咬，像極了《飛越瘋人院》里的場景，他們活著、動著，形成了固定的流程，變成了另一種靜止，路的終點就是死亡。他們不在意子女親友們送來的水果，害怕又高興地和來探望的人說話，要是能帶著他們走走或者外出就高興地宛如孩子，他們期待一切的意外。

我們工作時突然斷電放假的喜悅是高於日曆表上的假期的，宛若靜靜流淌地河水遇見了一塊凸起的石頭，激起了不一樣的高度、花樣和色彩。

所以，「瘋子」們雀躍地跟著麥克默菲瘋狂。

我想說，活著就要創造精彩。

成長、成熟之後，是我們的成功，或許是房子，或許是妻子，或許是孩子，或許是票子。可終歸我們要老去，會「老驥思千里」，會被安全地送入高牆。

無須畏懼體制的強大，因為你強大所以體制強大，而你懦弱則體制才變得恐懼。

防盜門窗，最多的時候關的是房子里的人；高牆，圈住的也是那些牢記規章的人。

那麼，趁著身體還能自主，不妨不合時宜一下，不妨狀若癲狂一下，不妨當一回「瘋子」。相信這些，才是「瘋人院」里最美好的事物。

莫傷老驥思千里，曾因桃花醉十年。精彩地飛越一次瘋人院，這個想法這個行動，是影片讓我感動的地方。

文/網文神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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