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山夜話】初上雲居之六：坐香

　　行完香以後，坐香。

　　禪堂四周用來打坐的座位，叫做「止單」；止單後面用來睡覺的大通鋪，叫做「廣單」。

　　「止單」的基本構造，如圖所示：

　　每個座位下面墊一個一米見方的下墊，上面放一個小枕頭模樣的上墊，背後還有一條小被子用來包腿。

　　這個包腿布，大小大概不到平常的被子的一半，不太厚。山上師父們經常強調，無論冬夏，打坐都要裹上包腿布，禪堂里不能開空調、吹風扇，也不推薦在室外打坐，因為膝蓋和後腦容易受風寒。一旦受了風寒會怎樣？受了邪風，原本你能雙盤幾個鐘頭吧，現在盤個兩三分鐘就會疼得受不了了，腿子等於廢了。所以說，你在山上，坐在樹下隨便盤個腿，自我感覺良好，但有的老和尚看見了，就會過來教育你。

　　說回禪堂。上座以後，要把鞋子平放在座位下面，以鞋尖不露出為度，盤好腿，然後裹上包腿布。坐好以後，大致是這個樣子：

　　坐好以後，監香師父會先拿著香板巡堂一周，檢查各人的威儀，鞋子沒放好的他會幫你放好或者乾脆打你一香板，巡堂一周後，打鐘板止靜，香燈師父關門、熄燈，坐香才正式開始。

　　坐香時間過半，當值的監香師父會悄悄下座，拿起香板開始巡香，看誰坐得不好就打香板：

　　板子也不是隨便打，坐香時，主要打的是八種情況：

　　打坐時腿子要怎麼盤，老參師父們的禪堂規定比較嚴格，初參師父和居士們的禪堂規定就比較寬鬆，雙盤單盤散盤都行，中途換腿也可以，但不能發出聲音動人念頭。

　　我頭一年上雲居山，第一個月跟著大家每天坐四支香，短的四十五分鐘，最長的養息香一個半小時，單盤不行，只能散盤，但是散盤也疼得厲害。

　　當時有個老和尚，專門來我們住的寮房，教我們散盤的要領。這個要領，適合怕疼的人，從散盤、單盤，慢慢地練到雙盤。

　　一般人盤散盤的時候，習慣是這樣盤（請大家只看腿）：

　　但這樣盤是不對的。原因是：左右兩個膝蓋，被下面兩隻腳架空，無法自由下墜，兩腿無法平攤在桌面上，腿筋就沒法拉長。

　　腿筋沒法拉長，你就沒法進一步去盤單盤和雙盤。

　　正確的方法，是這樣（以右腳在外為例）：

　　首先，屁股要墊高。像前面照片上枕頭大小、厚度跟磚頭差不多的上墊，是必須的。

　　然後，左腳跟放在會陰部，左腳掌貼著右大腿，但不要緊貼；

　　然後，右腳散放在左小腿外面，也不要緊貼。

　　大致像下面這張示意圖（請大家只看腿）：

　　這樣坐的好處是：兩隻腳跟不會擋住兩個膝蓋的自由下墜。

　　這樣每天坐著，兩個膝蓋就會自己慢慢往下墜，兩腿的筋就會慢慢拉長。慢慢的兩個膝蓋都會挨著桌面，兩條腿都能平攤在桌面上，兩腿的筋也就拉伸到了最大程度。等這樣能坐很久都不疼了，就可以換成單盤了。

　　這樣的散盤，看似簡單容易，但實際上，我頭一年在山上一個多月，天天散盤，幾乎沒有一天腿不疼的。同寮的小師兄也是這套散盤坐法，也是疼得前俯後仰的，我坐在他旁邊，也跟著前俯後仰，眼角看見監香師父過來了，就忍上一會兒，等他過去了再前俯後仰。

　　後來的冬季禪七裡面更是痛苦，禪七裡面一天從早坐到晚，高密度的坐香，有時候連散盤都坐不住了，只好抱著膝蓋坐著，兩腿的皮膚火辣辣的，碰一下就疼，胯部的肉都腫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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