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藏15年終成為救命良方，他發明的卡介苗為全人類撐起了白色瘟疫的保護傘
我希望能有機會一直工作到合眼為止
清楚地知道我這一生已經盡其在我
我的靈魂才得以安息
…
歲月悠悠七萬載,貧寒富貴盡折傷
咳咳血染門前草,嘆嘆飛花落雨塘
病骨懨懨泉路近,孤墳歲歲斷人腸憑君莫怨當年事,歷代醫家未有方
1920年，千年一遇的天才數學家拉馬努金死於肺結核
1924年，現代派文學鼻祖表現主義文學先驅卡夫卡死於肺結核
「面色蒼白、身體消瘦、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19世紀的文學作品中，類似這樣的描述屢見不鮮
而與中世紀的鼠疫引起的黑色瘟疫相對應
歷史悠久的結核病被人們稱之為——白色瘟疫
如今的肺結核病似乎已經離我們漸行漸遠
可曾經它作為僅次於鼠疫和霍亂的乙型傳染病
曾經給人們不遜於SARS和AIDS的恐懼
而這場噩夢的結束，依賴於兩個東西的出現
鏈黴素和卡介苗
鏈黴素是結核病極為有效的治療藥物
而卡介苗，則是健康人群最好的預防疫苗
……
「兒童要防癆，快種卡介苗」
如今卡介苗在我們國家已經成了「新生兒第一針」
更是保護了全世界數以億計的生命
想必他應該感到十分的欣慰
Albert Calmette
卡介苗的發明者
我們需要永遠銘記的偉人
……
1863年，Calmette出生於法國尼斯
這是個依山傍水的美麗城市
城市東邊熱鬧的港口，船隻來來往往
這一切的景象對年幼的Calmette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少年時期的他常常坐在海邊，凝望著無邊無際的海洋
他立志要成為一位水手，在大海上盡情的遨遊
13歲的他興沖沖的收拾著行李，準備去海軍學校報道
可一場突如其來的傷寒擋住了他的步伐
他眼睜睜的看著同伴去報道
而自己，卻只能無奈的躺在床上
這場傷寒，讓法國失去了一位優秀的水手
卻給全世界送來了一位救死扶傷的醫生
終於脫離了病榻的Calmette改變了自己的心意
決心要成為一位醫生
18歲那年，他如願進入了法國布瑞斯特的海軍醫事軍團接受訓練
兩年後，他以海軍艦隊助理醫生的身份來到了遠東
遇見了在香港醫學院任職的曼森醫生
在曼森醫生的指導下，Calmette對絲蟲病進行了研究
1885年，回到了法國的他完成了以絲蟲病為主題的博士論文
也從此，打開了傳染病學研究的大門
他去到剛果，研究非洲的昏睡病
探討了昏睡病對中樞神經系統所產生的組織上的變化
去到紐芬蘭南方的島嶼，研究當地腌鱈魚時產生的細菌
成功的抑制了細菌對鱈魚的污染，改善了當地漁製品的品質
之後，在巴斯德的推薦下
Calmette來到了越南的西貢市（現在的胡志明市）擔任西貢巴斯德實驗室主任
他改良了狂犬病抗血清的製造方法
將兔子脊髓浸泡在甘油中，降低了疫苗的生產成本
他利用當地的水牛進行天花疫苗的研究
為中南半島50萬的居民接種了天花疫苗
西貢巴斯德研究所
越南盛產毒蛇，每年都有不少居民被毒蛇咬傷
Calmette成功的研製出了抗眼鏡蛇蛇毒血清
他研製的血清，革命性的改變了人類治療毒蛇咬傷的傳統方法
直至今日，越南的西貢巴斯德研究所里仍豎立著一座Calmette半身紀念銅像
1895年，法國在里爾設立了另一個巴斯德研究所分所
剛從越南回到法國的Calmette又急匆匆的來到里爾擔任所長
當時的里爾市僅有22萬人口
可每年卻有超過6000個人罹患結核病
其中有1000多人會離開人世
而嬰兒的死亡率更是高達43%
看到那麼多的患者遭受肺結核的折磨
看著剛出生的小寶寶還沒能叫出媽媽就離開了人間
Calmette的心感受到了刀割一般的疼痛
他希望能製作出肺結核的疫苗，保護那些脆弱的生命
一位叫Guerin的科學家與Calmette有著同樣的願景
在得知Calmette要研究結核桿菌的疫苗後，主動加入了他的隊伍
之後的幾十年里，他們都是親密的研究夥伴
早在1882年，德國著名的微生物學家科赫就已經純化並且分離出了結核桿菌
科赫也曾嘗試過用結核桿菌分泌的肺結核素來製造疫苗
然而很不幸
這樣製造出來的「疫苗」會導致嚴重的過敏反應
科赫失敗了
1903年，范貝林提出年幼病人可從消化道感染結核菌來預防肺結核的理論
得知這個消息的Calmette立刻進行了驗證實驗
他讓幼牛吞食了一種人類輕微型的結核菌
幼牛康復後果然獲得了抵抗毒性較強的結核桿菌的能力
可這樣的結核菌讓嬰兒吞食還是太過危險
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減毒手段才能作為疫苗
細菌往往對溫度比較敏感，他嘗試著對結核桿菌進行加熱
果然，加熱後的結核桿菌毒性比之前降低了很多
Calmette發現膽汁似乎也可以弱化結核桿菌的毒性（可能是膽汁中的膽鹽的作用）
他相信，失去了毒性後的活菌可以用來作為疫苗
正當他的實驗做到關鍵時刻的時候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實驗室所在的里爾淪陷了
在德國軍隊的佔領下，Calmette被迫中斷了自己的研究
他只好利用這段無法做實驗的時間將數年來的研究成果整理成了一篇專題論文
這是人類結核病研究歷史上的經典之作
代表了人類對抗結核病的重要里程碑
1908年，他和他的工作夥伴們將科赫分離出的牛結核菌接種在了含有膽汁的培養基中
這是一株毒力很強的菌株，可以使得一頭半噸重的牛感染肺結核
前人的經驗告訴他
要達到結核桿菌的人工自動免疫
必須同時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接種的抗原是整體的活菌
二是菌苗對人體沒有致病力
之後每過2~3周，他便將結核菌接種到新的培養基中
培養基為5%的甘油、膽汁、馬鈴薯培養基
再從培養出的結核菌中挑選出毒性更低的進行下一次的培養
13年過去，230多次接種後
這株菌株已經完全失去了傳染力和毒性
他們給豚鼠、兔子、馬、牛、猴等實驗動物接種了這種結核菌
驚喜的發現這些動物都沒有發病
並且都產生了對結核病的免疫力
1921年，Calmette的疫苗進行了第一次的臨床實驗
這是一名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嬰兒的母親正是命喪於肺結核病
參與實驗的每一個人都十分緊張，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
當知道這名嬰兒成功的躲過了結核桿菌的毒手
Calmette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當時的巴斯德研究所所長說服當局
在巴斯德研究所內建造了一棟5層高的建築物
這棟完全由Calmette設計的大樓專門被用於研究結核病
疫苗的效果好得出乎人們的想像
距離第一次臨床試驗3年以後
疫苗公佈於世
到了1928年，法國已經有5萬多名兒童接種了這種疫苗
這一年，法國召開了國家科學大會
給了這個疫苗一個響徹世界的名字——卡介苗（BCG）
而「卡」和「介」則是來自於疫苗的發明者，Calmette和Guerin
接受卡介苗接種的兒童
卡介苗的名聲遠播海外
德國的呂貝克市立醫院希望能移種卡介苗
Calmette欣然應允
1929年12月到1930年4月
在德國的呂貝克市立醫院裡
一共有251名新生兒口服了卡介苗
可悲劇卻在1930年的4月17日爆發了
服用呂貝克市立醫院的卡介苗後的251名新生兒中
有71名新生兒死亡
第二年，又有一名新生兒死亡
而這72名死亡的新生兒里，有68名經屍檢證實為結核病
當時全世界的報紙都刊登了這個消息
人們驚慌失措，擔心卡介苗恢復了原有的毒性
知道這件事的Calmette深受打擊
幾十年的心血就這樣付之一炬
他的心疼得像在滴血
20世紀初期，自然療法、反疫苗以及反人體實驗運動盛行
反對人士認定這是疫苗不可靠的鐵證
反對勢力在自然療法刊物和報紙上大肆宣傳
甚至舉行了幾千人的抗議遊行
在媒體的大肆渲染之下
呂貝克市立醫院的事件不僅喚起了民眾對中世紀黑死病的恐怖記憶
整個事件幾乎被塑造成了德法間的國家仇恨
在沸騰的社會壓力下
法院正式開庭對這次的醫療事故進行調查
整整76天的調查
Calmette提心弔膽的等待著結果
經過謹慎的查證
人們發現是由於這家醫院的醫生疏忽大意
誤將一株毒力很強的結核菌混入了卡介苗中
這株結核菌能發出一種特異的熒光色素
與一般的卡介苗有著本質的區別
卡介苗的不白之冤終於被翻案
事實證明，卡介苗並沒有恢復原本的毒性
它仍然是一個穩定、安全、有效的疫苗
可即使事故的原因已經澄清
卡介苗的使用仍然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
結核病嚴重流行
可民眾心中對於呂貝克市立醫院事故的恐懼卻仍盤桓不散
事故發生後的15年里，卡介苗的地位一落千丈
幾乎各個國家都停止了使用
即便如此，卡介苗的接種技術仍然在曲折中不斷發展
從最開始的口服到皮內注射
多穿刺技術、劃痕技術先後問世
1948年6月，巴黎召開了第一次國際卡介苗會議
會議表明，歷時25年的使用，卡介苗已經接種了千餘萬人
而它對人體無害，也是最有效的預防結核病的措施
並且提出從巴黎巴斯德研究所取走的卡介苗菌種，必須維持它的活力及穩定性
如今，卡介苗問世已近百年
是大多數國家計劃免疫必須接種的疫苗之一
全球約40億兒童受惠於它
經過長期的觀察，人們發現
接種卡介苗後結核病發病率下降明顯
一般發病率可以減少80%以上
近年來，人們甚至發現了卡介苗提高免疫力的作用
卡介苗可以用於膀胱癌及黑色素瘤患者的輔助治療
卡介苗並不是萬能的結核病疫苗，目前對卡介苗的評價如下：
預防兒童粟粒性肺結核與腦膜炎分別達到86%和75%
對成人結核病無保護作用
不能降低結核病的傳播
不能預防潛伏結核感染
晚年的Calmette，已然是譽滿全球
可他仍然十分的熱愛工作
而他的科學研究也一直持續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1933年10月29日，Calmette在巴黎去世
To give anything less than your best is to sacrifice the gift.
無論對於什麼事情，不儘力去做就是在浪費才能。
內容為【SME】公眾號原創，歡迎轉載，白名單回復後台「轉載」
推薦閱讀：
※上美國幼兒園，你準備好了嗎？——幼兒園Day Care篇之二
※給你加個Buff，幫你抵抗H7N9禽流感
※在家貼個創可貼就把疫苗打了？這件慘絕人寰的事終於無痛了
※問！想帶娃去香港打疫苗？很簡單的嘛~
※積極預防接種，減少狼瘡相關死亡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