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諜》第四部分第九節

我們所在軍用機場的戰機、運輸機從凌晨到黑夜不停的起飛降落，巡邏的士兵也精神抖擻。在這個環境下，我們經過休整並待命十幾個小時之後的下午2點30分見到了曾經在第一次圍剿詹姆斯的戰鬥之中救過我性命的傅喚晨。她敲門而入，嚴肅卻又青春的黑色高跟鞋噔噔作響，合身的女式軍裝上一副嶄新的少校肩章讓人隨之心動。

「首長好！」我與武英男按照條例同時站起向她敬禮。

「陸參謀，武排長，你們這…」傅喚晨被我們誇張的反應搞得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報告首長！情報分隊陸謙一、武英男剛吃完飯正在消食，請您指示！」我一本正經的說，身邊的武英男已經忍不住咧著嘴笑出聲。

「好啊，武排長禮畢坐下，陸參謀多站會兒，消消食！」傅喚晨臉色故意變成鐵青，但卻沒能保持住，隨即噗嗤一下笑出聲。

武英男站起身來為傅喚晨倒水，她也趕忙坐下並從手中的包里拿出一個檔案袋交給我。我放下水杯，一邊察看從檔案袋中拿出的資料一邊聽傅喚晨介紹著情報分隊對那日倉庫行動中俘虜的審訊結果以及整個情報系統在全世界範圍內收到的最新情報。根據俘虜的審訊結果來看，詹姆斯通過給方敬理注射藥物的方式得到了兩份RIA1853樣本，而隨後經趙二狗之手派出那個假博士僅僅是為了讓我們故意抓到而放出的煙幕彈。

「那不用說，借假博士之口得到的關於武裝人員聚集在郊區養魚場的情報也是詹姆斯故意放出來的！」我拍桌怒道。

「陸參謀，你的意思是說，詹姆斯故意把他同夥的蹤跡透露給我們？」身邊的武英男放下水杯急切的問。

「是的。根據情報，詹姆斯拿到RIA1853之後便以聯絡幕後老闆的名義離開。部隊包圍養魚場的時候，他早就已經離開天津。這個混蛋，就是要趁著咱們全神貫注對付這群恐怖分子的時候跑路。」傅喚晨說到這時，也是一臉的憤怒。

「為了錢、為了活命，這麼多跟隨著他也算出生入死的弟兄都不管了。詹姆斯這個王八蛋。」武英男攥起拳頭，放在桌上的胳膊已是暴起青筋。我想如果此時詹姆斯坐在他面前不動，那麼十有八九會被他撕碎。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情報。」傅喚晨一邊將看完的資料銷毀一邊看看手錶，隨即用加密通訊器與指揮部視頻連線。畫面接通時，副部長正在驅車趕往總部的路上，他聽到聲音便將手上的資料放至左側的空座上，只一張精神抖擻的臉就讓我和武英男全身充滿著能量。

「總部總結了最近48小時內的監聽情況並且分析了來自東南亞我工作人員的情報，發現這個詹姆斯很可能已經帶著樣本離開我國，而且我們發現他跟情報中反覆出現的一個代號叫做贖金的會議有很大聯繫。而且就在剛剛過去的48小時里，來自世界多個國家或集團的非官方人士已經紛紛乘機到達了東南亞，目的就是這個被稱為贖金的會議。我們要儘快摸清楚這個會議的內容是不是與咱們國家的安全相關。現在組織上非常重視這個所謂的會議，我本人現在正在去總部彙報和請示的路上。陸參謀，在關於詹姆斯的行動上，組織上還是認為你是第一人選。權衡再三，還是調傅參謀配合你們，傅參謀是外國語學院的高材生，懂多門外語，相信能給你們很大幫助。你們還有什麼困難和要求，現在就可以提。」

「首長，我想要參與贖金會議人員的名單，越詳細越好。」

「你這個要求指揮部已經想到了，東南亞的同志們也在努力，相信短時間內會有回復。一有合適情報，我會通過傅參謀第一時間告知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

「首長，方教授怎麼樣了？」

「方教授已經醒了。我親自去醫院看過他，醫生說詹姆斯給他用的藥物沒有致命影響，但畢竟快60的人了，多少還是有些難恢復。而且，方教授還特意提到了你。」

「恩？他說什麼？」

「他問我，小史是不是警察呦？我說不是。」

「然後呢？」

「方教授說，他要不是警察，那就一定得提防他呦，看他那小白臉子的樣子就不像啥子好東西。好了，就這樣。你們從現在起好好休整，一定要保證以最好的狀態等待黨和人民的召喚。」

「是！」

副部長忍住笑聲掛斷視頻，整個房間一片鴉雀無聲。被說成小白臉子的我在副部長面前不好說什麼，只好板著個臉維持著彷彿整個軍隊尊嚴。武英男滿臉通紅的將傅喚晨面前杯子拿到飲水機前接滿又放回原處，可傅喚晨卻一臉嚴肅的將水杯推到一邊。

「武排長！」

「到！領導有什麼指示？」

「這水得先給小白臉子倒！」

「是！」

隨著武英男和傅喚晨的一陣陣鬨笑，時間流逝而去。而在這幾個既輕鬆而又緊張的幾個小時里，整個軍用機場沒有一絲停下的樣子，雖然這很可能是一個軍用機場日常的工作，但對於精神和心中滿滿都是任務的人來說，這無疑也是一種變相的壓力。

晚上十點鐘，悠揚的熄燈號準時響起，窗外營區宿舍的燈光隨著號聲相繼熄滅。此時看著站在窗邊的我突然流下兩行熱淚，是啊，我已經離開部隊很久了。此時此刻我想念部隊，想念軍校的領導、教員和同學，想念集團軍培訓時的教官和戰友，我想他們，想到連聽一聲熄燈號就能回憶起那些年在部隊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於是我馬上從窗邊踱回床鋪躺下，彷彿憑藉在這個部隊營區宿舍中睡上一覺便能補回那些年缺失的集體生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加密通訊器的緊急呼叫讓我和武英男瞬間醒來。

「海浪，軍委和總部領導同意我部計劃，現命令你小組偽裝成東南亞某集團負責人參與贖金會議，與會所有的證明材料和行動資料已經全部準備好。你小組現在整理裝備，凌晨1點鐘準時出發，情報部會專人專車去送你們上船。所執行的具體任務內容，我會在你們上船以後發出，看後務必銷毀。聽明白沒有！？」

「是！」

命令已到，我與武英男對視一眼迅速穿好衣服帶上裝備。凌晨1點鐘，我們與傅喚晨立即開門下樓並迅速登上那同樣準時的軍車。那本閃爍著警燈的軍車在駛出機場之後便關閉警燈，一陣發動機轟鳴聲過後，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