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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敗壞儒家的是身披儒家外衣的「儒奸」

按:本文整理自新心性書院群近日的研討。

(問)保護自體,當然就涉及到邊界的確定問題;一個陌生人可以靠近到距離身體的幾公分距離?我們的文化沒有這樣的研究,缺乏具體的邊界的限定、數量的規定。但西人有!這值得我們深思。

(答)這樣的話是膚淺之語。中國人也當然講邊界,只是和西方人講的境界不同而已。司馬遷講,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什麼叫究天人之際?就是搞清天人之間的邊界在哪裡?心物之辨也是中國的一個古老經典的學術問題,就是搞清心物之間的邊界。

對於這樣的邊界,西方人壓根兒連概念都沒有。他們講什麼邊界,蠅營狗苟的利益邊界,你我之間的邊界。穆勒的自由論,最初嚴復翻譯的書名是群己權界論,就是這樣的邊界。中國的界是心性之界,心物之界,是心性層面的。而西方的解釋是利益之界,是利益層面。孟子講,舍利取義。對於利,中國人是不願意談的。

中國人很早就看到了技術的壞的一面,就是莊子所說的「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於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所以中國人一直鄙視技術,謂之奇技淫巧。搞技術的人,也給他一個很低的身份,叫匠人。

(問)「這就是一個很矛盾的現象:陳來教授曾評點馮友蘭先生的「極高明而道中庸」,意指無論如何的人生境界,也要回到日用,回到現實中來。但儒家又迴避技術,鄙視之,這似乎又是脫離現實生活的」

(答)我不知道他們是具體怎麼解讀的,但是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就是胡說八道。極高明而道中庸,實際上講的就是,博約的關係。中庸是合理的行為的意思,本身就是落實,落地。哪有脫離現實的意思?

中國最重心物之辨,不是否定物,而是搞清楚心和物之間的關係。正確的心,物關係是,用荀子的話,君子役物,小人役於物。就是心是主,物是朴人。技術是一種物,儒家也不會否定他,只是會擺正他的位置,不讓他超越心之上。馮友蘭和陳來,都犯了一個錯誤,就是把儒家哲學化,這種做法,就是給儒家整容,甚至漂白皮膚,類似於邁克爾傑克遜的做法。比如馮友蘭,提出了新理學,最近陳來搞出來個人本體,這都是瞎胡鬧,都是嚴重背離儒家。

儒家重心性,反對心性之外存在任何的形而上學的抽象實體。而西方哲學恰恰是認為,存在著一個,抽象的哲學實體。馮友蘭,陳來之流,偏偏把儒家所反對的東西,厭惡的東西,強加在儒家之上。他們不是儒家,而是反儒家的,是「儒奸」。當代的所謂的新儒家,大都是反儒家的儒奸。

梁漱溟就明確地否定中國不存在西方意義上的哲學。梁啟超基本上也是持這個態度。而馮友蘭偏偏把儒家朝這個方向引,淺陋至極。陳來是馮友蘭的學生,對此習而不察。當然《大學》、《中庸》本身也有問題。我一直反對,把《大學》《中庸》和《論語》《孟子》並列,原因就在這裡。大學中庸,都有一種哲學化傾向,都把道看成一個實體。都有神秘主義的成分。

(問)他們可能是試錯……

(答)汪精衛們也是一種試錯,馮友蘭,牟宗三,余英時之流,做法與汪精衛無異。當前阻礙人們去理解儒家的最大障礙之一,就是大量的「儒奸」的存在,他們以專家自居,打著儒家的旗號,做的是反儒家的事兒。混淆視聽,顛倒乾坤,誤導大眾。

(關於對對埃及學、亞述學學習的建議)李海峰屬於年輕的研究亞述學的學者,我手頭上有他兩本書。一本是研究巴比倫契約的,一本是拼湊的西亞北非史。可以作為一種資料來源。那個史詩的譯本很多,應該多看幾個版本,饒宗頤的我也注意到了,但印象不是很深刻。饒宗頤。屬於那種什麼都知道一點,但什麼都不懂的人。但這樣的人很容易被冠上大師的稱號。同時饒宗頤,也有著港台儒家的通病,就是討好西方。我對此人沒有太多興趣。研究古埃及古兩河,不要指望著一兩本書,就可以給你明確的答案。因為,現在的研究者也沒有真正弄懂他們,要多看資料。然後對比同期的中國,才能夠看清其真實面目。

但我建議你一定要讀一讀弗蘭克福特的書,有好幾本,也都有中文翻譯。 亞述學,埃及學,從本質上講是考古學,對消失了幾干年的東西進行解讀,一定會錯誤百出,尤其是對自身歷史本來就短的歐美人來說。而中國的研究現狀基本跟隨歐美。所以,目前並不存在真正可稱經典的著作。弗蘭克弗特的書是比較接近經典的,對理解多神教非常有幫助。系統介紹古埃及史的有劉文鵬的《古埃及史》這本書還不錯,作者很認真。介紹亞述史的,有吳宇虹等西亞北非史,但這本書很粗糙。李鐵匠翻譯的波斯史。還有一本新出的《古巴比倫亞述史》,作者是商務出版社的,名字忘了,但這本書作者的偏見太多。還有一些神話集,必須讀。還有一些關於埃及教喻文學的書。還有關於西亞考古的書,楊建華教授的一本書尤其要讀。關於中國歷史,史記必須讀。新石器時代考古學必須了解。《五經》必須讀懂。 社科院有一本《新石器時代考古學》。

(對《易經》學習的建議)初學易經用黃壽祺的澤注。任何一家的解讀都靠不住,深入時要多本書同時讀,相互參照。朱伯崑的《易學哲學史》也要讀。

朱熹說過,四書是五經的階梯,近思錄是四書的階梯,這是學習的次第,很有道理。所以,先讀《近思錄》《傳習錄》,再讀論孟,然後,詩經、尚書、左傳、禮記、易經。而且一定要用清朝的注本。

(對錢穆的評價)另外,對錢穆不必太重視。此人是個文化上的調和派,妥協派,很容易滑入討好派,給他的學生余英時就是一個討好派,中國文化的價值就是在於可以討好西方,就是用來討好西方的。這是很下賤的。這也是港台儒家的一個通病。錢穆並沒有真正理解宋明理學,也沒有理解清朝的考據學。錢穆的書,以前我也買了很多,也讀了不少。開始的時候覺得挺好,但隨著了解的深入,才越來越覺得他是有問題的。他模仿梁啟超搞了一個,近代300年學術史,他對清朝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成見,這導致他沒有理解考據學的要義。在描述康有為和今文學,簡直就是一個八卦潑婦心態。

在著作上,梁漱溟和錢穆相反,梁漱溟的書很少,也很薄。《東西方文化哲學》在技術上看很粗糙,對西方文化的信息掌握的還是很少,但是他的基本判斷,卻無疑是正確。在技術上,你可以做得更精緻,關於西方文化的信息,你可以了解的更多。但是在基本判斷上卻無法超越,這就是經典的價值。

同意西方文化膚淺的判斷,甚至覺得不是膚淺,而是一種病態。但是這種病態在感染著我們,傳染著我們。所以有必要研究他們為什麼得了這種病,這個還是需要下功夫的。只有明白了他們為什麼得病,還能夠治病。

(微信公共號:新心性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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