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心性自由和西方的宗教恐懼
問:有人說心性自由是需要物質基礎的,沒有物質基礎的自由是幻想。對此該如何有效反駁他?
答:n心性自由實際上就心性自然、本然,中國文明從一開始就意識到人心存在一個穩定的自然本然恆常狀態。既然是自然本然的,那一定是絕對的,無條件的,自己決定自己的。如果是有條件的,那它就是被決定的,自己就不能決定自己,就不是自然的本然的。n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孔子說,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其志也。都是在說心性自由是無條件的,不隨外境而改變。 易經卦辭中,反覆的出現貞吉,貞凶,也是說人的心性是本貞的,不應隨外境的吉凶而改變。n認為心性自由需要有物質基礎做保證,這是西方現代的觀點。最典型的就是所謂的馬斯洛需求,這個需求模型在管理學中,非常常見。認為人的需求是分層次的,由低級向高級。這種對心性的認知,恰恰說明,西方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真正意識到心性作為一個主體的存在 ,沒有產生心性自由的概念。 實際上西方並沒有產生心性自由的概念,心性自由是一種內在的自由。而西方對自由的理解是外在的,強調外在的物質條件,尤其是財產。所以,財產權在西方現代文明中處於核心的地位。西方的自由是權利的自由,而權力的中心就是財產權。
問: 那我們該如何對待西方科技文明?
答: 那這其實是一個老話題,就是如何處理心物關係的問題。荀子說,君子役物,小人役於物。這個就是儒家對心物關係的看法。心是主,物是仆。 科技,就是物。現在的問題是,務實凌駕於人心之上的。把科技神聖化。這是現代文明,諸多問題的根源。n所以現在需要理順這個新關係。人心人應該高於科技,而不是相反。 @潤湖?外物是一直存在的,而且也是一直在變化的,人的絕對自由在於人,如何處理與外物之間的關係,是絕對自由的。 這個就是孔子和孟子所說的權,外物外境是不斷變化的,人的絕對自由表現在如何處理,和面對這種變化。n嗯在微信出現之前人也是可以認識的,人也是可以有溝通渠道的。所以人的溝通不能說是依賴於微信,只是說在微信出現之後我可以選擇他。人的自由就表現在這種選擇性,而不是否認,外物的存在。 而且現在即便微信消失了,人一樣的,是可以溝通的。n所以,孟子非常讚賞孔子的兩可。無可無不可。後來禪宗講的不執著。也是這個意思。都是在強調心性的絕對自由。無條件的自由。 無條件並不是否認萬物的存在,而是不執著於外物,時刻對外物保持判斷和選擇的狀態。這就是儒家和易經中講的時中,時時刻刻都要判斷,時時刻刻都要選擇,而且這個選擇要中。中就是中道,中道就是合乎道。
問: 物(微信)提供了一種更大的自由空間的設計,讓心的空間可以瀰漫的更寬、更廣和更自由,否則,在過去,尤其是古代,己心的被遮蔽是顯而易見的,外在的空間根本沒有給心以廣闊的可瀰漫的可能性。 工具也是物,沒有工具何以下海、登天?那對於我們的認知空間顯然是至關重要的。
答: 心性自由是自然的,本然的天然的,所以萬物任何外物都無法增加心性自由的程度。這好比說,健康是一個本然的狀態。任何的外物藝術都無法增加健康本身的程度。而只能在一個人失去健康,生病時,恢復健康。n事實上,從歷史上看。往往成為約束心性自由的東西。讓人的心性偏離自然的狀態,偏離本然的狀態。需要,排除,這種外物的干擾。恢復心性的,自然狀態。宋明理學都是在做這個事兒。
M: 對於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這種終極問題該如何解答?
答: 這樣的問題只有在西方文明或者說中國之外的文明才成為問題。在中國這些問題是不是問題的。 因為中國文明講的是自然,我們尊重的是自然。自然就是說世界是自己獨立存在的,人也是自己獨立存在的。而且我們認為自然的狀態就是一種最好的狀態,是善的狀態。所以沒有必要追問。 西方,或者說中國之外的文明。之所以要追問這些問題,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形成中國的自然的概念。他們有一種恐懼感深深的恐懼感。他們認為,世界本身憑著自己是不可以獨立存在的。背後一定有某種東西在創造和支撐他。在宗教時代,這個背後的東西,就是神。近代哲學開始後,他們認為,這個東西是形而上的哲學實體,到了現代,這個背後的東西就是科學真理。 中國之外文明之所以要追問這些問題,根源在於一種深深的恐懼而不是什麼所謂的好奇心,求知慾。這樣的解釋是,後來亞力士多德的解釋。 我是我,我是自然的,我本然的我。世界就是世界,世界是自然的世界本然的世界。世界背後並不存在一個後台老板,並沒有一個,世界之外的東西來創造和支撐他。所以無需去追問這些問題。
M: 道德經中的道,是精神實體,還是物質實體?
答: 很難說,道德經的道是精神實體還是物質實體。中國文化中不存在西方哲學意義上的哲學實體,形而上學。但是到家中得到,確實有一點那個意思。所以我認為,道德經中的道,很可能是受到了印度奧義書思想的影響,即梵的影響。但是也中國化了。在印度奧義書中凡是一個最高的,哲學實體。他創造了萬物之稱的萬物。道德經,中也有這樣的思想。所謂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但是,老子又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顯然,自然是高於道的。 那麼儒家中的道,就沒有,道家中的道這一層意思。道不是一個實體,而是一個虛體。 在儒家中實體,只有心性,或者說是心性的功能。譬如孔子就說,可與共學,不可與適道,可以適道,不可與權。權是高於道的。權就是判斷和選擇,是心性的功能。 論語中一句話普遍誤解,就是朝聞道夕死可以。現在普遍認為這個道就是實體的道。其實,孔子的原意是,天下有道。這句話的意思說,如果說我早上聽到,天下有道了,晚上我死也心甘情願了。 天下有道就是天下太平。 還有一個詞是理,宋明儒學,包括朱熹和王陽明,存在的最大的問題就是把理實體化了,先驗化了。清朝的戴震專門討論了這個問題,他寫的一本書孟子字義疏證。就是在說這個事兒。 那終極關懷也是西方,或者說中國之外的文明的問題。中國不存在終極關懷的問題。 因為中國認為世界是自然的,人也是自然的。世界是獨立存在的,自我管理的。人也是獨立存在的自我管理的。每個人都是有能力把自己管好的。
M: 如何理解普世價值和命運?
答: 在宗教時代西方,認為世界是,由神來創造和支持的。所以神就是世界和人類的終極關懷著。進入現代之後上帝被打倒所以就有人扮演上帝的角色。進行終極關懷。實際上,在宗教時代基督教時代。傳教士們也在扮演著上帝的角色。認為自己是終極關懷。所謂的普世價值也是在這個背景下產生的。
問: 也就是說宗教是安慰劑咯?
答: @尋?古埃及古兩河流域包括後來的西方,之所以存在死亡的恐懼?並非是對死亡本身恐懼,他們的死亡不是個體的死亡,而是指,生態循環的中斷。比如說,到了冬天,他們就認為植物神死,生態循環中斷了。他們擔心,植物來年無法,正常發芽。中斷的生態循環,永遠不可以恢復。他們真正恐懼的是這個。 命運是一個典型的中國概念,是無神論的。在西方不存在命運之說,因為他們是有神論的,他們認為世界是,被神所左右的。 個體的死亡,不害怕。他們擔心的是群體的死亡,整個世界的毀滅。像基督教中大洪水這樣的,恐懼。 所謂的命就是自然。樂天知命就是,因為認為自然是絕對善的,所以,順應自然。 所以孔子講,不知命無以為君子。 對宗教的恐懼不是來源於個體的死亡,而是來源於,群體的死亡。來源於對生態環境,不穩定的恐懼。來源於對自然循環生態循環隨時中斷的恐懼。所以早期的多神教的神都是自然生,每一個神負責一個自然循環生態循環。為了幫助神能夠,更好地履行職責。他們發明出很多的儀式來幫助這些神。這就是祭祀。 埃及,的法老之所以造金字塔。並不是為了法老本人的長生不老。而是為了生態循環的永恆持續。(微信公號:新心性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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