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共生:不存在DL6的世界

一路走來,我們捨棄了很多「我們」。

為了那些「我們」,不白白犧牲,

我們就一直向前走下去吧。

——林詠琛 《共生》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去大吃一頓吧!不用擔心薪水了。」我伸手撫摸真宵的頭,一手摟住身高只及自己腰間的春美。

「走咯——豆醬拉麵!」真宵歡呼雀躍,像孩童般揮舞著雙臂。

「我不去了。」春美僵著臉,垂著頭,默默走進事務所的裡間。

不,如果真宵像春美一樣沮喪,我可能不會像現在那麼難過。

「那個,真宵……」我不知如何開口,「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可以明天再去的。」

「嗯?為什麼?」她思索一會兒,握著拳頭輕敲我胸口,「哦,原來是這樣。連豆醬拉麵的錢都不想付嗎?成步堂君,那大方的我就用這個月的零用錢請客好了。」

「真宵。」

「嗯?」

「想哭就哭好了。」

那個人,神乃木先生為了保護你而殺死的人……

是你的母親啊。

「我不會哭的,為了那孩子。」她微微笑了笑,然後兩手在背後握起,「所以,去吃拉麵啦——成步堂君!」

如果沒有那件事的存在,就好了。無數遍念叨著這個妄想。

「要是沒有DL6,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沒有睡好。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Ⅰ秋霜烈日①·天秤葵花②

秋日的風又干又冷,掃起地上幾片黃葉。

「喂,御劍,這次你又要替怪盜辯護了嗎?好像叫什麼,天杉優作。」

不停地敲著他房間的門,沒有人應答。

「喂,再不開門,我可就撞了啊。」一邊開玩笑般地提高聲調,一邊扭開了門把手。

天邊的夕陽欲墜,晚霞泛起染紅了一片天空。不像是玫瑰,也不像是鮮血,倒有點像他平日穿的那身西服。

「叮鈴鈴……」

快步上前,拿起聽筒。心中突然湧上一股熱流,猛地顫動。不知為何,像是死亡到來前夕天鵝的哀歌。

「喂,您好,請問是御劍憐侍先生的家人嗎?……」

再次見到他時,他身上已經蓋了一層白色的布。

他背靠著電梯,眉頭仍擰著,就像他昔日推理時一樣嚴肅。他灰黑色的劉海上染著赭紅色,是幹了的血跡,還有手上,腹上,全都是這種顏色。

他睡過去,20歲成名的天才律師,永遠睡過去了。

「快點,鬍渣。別磨磨蹭蹭的。」

那個穿著高跟靴,手持鞭子的女人走到電梯前。「嘶」,我聽到她倒抽口冷氣,向後退了一步。

「御劍憐侍,算上父親那份,還沒向你復仇,你居然先……」

鞭子笞打著瓷磚的地面,發出冰冷的「啪哧」聲。

「狩……狩魔檢事,啊!那不是,那不是……」

「少廢話,快做事。」皮鞭響亮地抽在軍綠色的大衣上,那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捂著他的大腿和臀部,一瘸一拐地跟著檢事走去。

一個男人也走到電梯門前,嘆了口氣。他大概年近花甲,從髮根處頭髮開始發白,臉上略微有些皺紋,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伯……伯父。」

「像我們這樣當律師,一定會走這條路吧。只是沒想到,憐侍走得比我還早。」

世上卑鄙的人太多,在明處的好人,又有何處可逃。

沒被白布蓋住的,是領口尚閃著光的,天秤葵花章。

Ⅱ 三春兼美·良宵一夢

「請坐。」

中年女人盤著誇張的髮髻,黑色的和服上印滿看不懂的經文,跪在我身邊的坐墊上,替我沏茶。

「多謝。」接過茶,小心翼翼地品嘗起來。

「那個……那幅畫像是掌門·綾里舞子大人嗎?」

我指著廳堂壁上紫色捲軸上的和服美人。

「哦……是的。」她眼中閃過什麼,旋即站起身,將那幅畫軸取下,捲起,放在桌角。

「貴美子小姐,請問真宵……殿下還住在這裡嗎?」

「當然,真宵殿下和她母親在一起,千尋殿下不聽我們勸執意下山當律師。」

「是嗎?」笑了笑,「那……請問我可以拜訪一下掌門大人和真宵殿下嗎?」

「恕我直言,」她抬起頭,臉色突變,「您是否太得寸進尺了些?」

「啊,不,那個……」

「倉院之里本就是有靈氣的地方,外人不可隨意踏入。作為報社記者,我同意讓您進廳堂里拍照攝影,接待您已經是極限了。若您沒什麼事,請儘快離開吧。」她起身,微低著頭,向我下達了逐客令。

我回頭忘了眼那片低矮的居宅,白牆黑瓦,青色的樹掩著屋窗。水潺潺地流過,水車吱呀吱呀地轉。人間大概沒有比這兒,更通靈氣的地方了吧。

大約五六歲的女孩在走廊里拍著皮球,剛剛那位穿著和服的中年女人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臉頰,摟住她往裡間走。

「媽媽,我想和真宵姐姐拍皮球。」

「春美,你不需要那樣的玩伴。」她拍拍女孩的腦袋,「來,媽媽陪你拍皮球。一,二,三。」

球和鈴鐺的聲音此起彼伏,和著流水,和著春風。天很藍,雲朵隨意地綴著,像是藍天這塊布上的碎花。

表面寧靜地像一潭死水,底下卻是暗流涌動。

這早已不是我能插手的事了。

Ⅲ 千迴百轉·神魂顛倒

「多謝。」

夏天的驕陽炙烤著大地,白晃晃明亮的太陽懸在頭上,汗水涔涔如雨下。從服務生的手裡接過大杯的刨冰,準備大快朵頤。

「千尋老師……!」

服務生回過頭,穿著一身橘紅色的女僕裝,黑色的長髮披肩而下。

「客人,您是叫我嗎?現在已經沒有人稱呼我為老師了呢。」她歪頭笑了笑,將餐盤抱在胸前。

「那個……我是一名記者,也是您的大FAN,請問能等您方便的時候拜訪您嗎?」

「當然。」她向我點了點頭,「我去和老闆說一聲,讓他放我早退。」

她走進後廚,不久一個男人與她一起走出來。他穿著橘紅色的圍裙,頭頂戴著白色的廚師帽。略微黝黑的面色,看起來健壯而俊美。

「既然想要採訪千尋,是不是也想採訪我呢,記者先生?」

店鋪早了兩小時打烊,坐在靠窗的位置。見我刨冰吃完了,他又遞上一杯冰咖啡。

「免費的,是我的新作品,「戈多71號」。」

「果然呢,你們的咖啡都是「戈多XX號」這樣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嗚哇,好苦,這就是所謂的地獄的味道嗎……」

「沒錯,這個作品想要表達的就是「冰冷的地獄」這樣的主題。」

放下了咖啡杯,抬起頭,「千尋老師,怎麼會想到不做律師,改開咖啡吧呢?」

「不,這不是我的咖啡吧。是他的。」用手指點了點身邊人,她滿臉微笑的樣子。

「等二位結婚了自然也是您的了吧。」

男人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她的手握著男人的手。

一瞬間覺得心中有些慰藉,這對神仙眷侶,終於能夠在一起。

「記者先生,您問我們為什麼隱退。」她頓了一下,「身敗名裂的律師,沒有資格繼續待在律師界。」

「身敗名裂……怎麼會……」

「是星影老師。小中大,您知道嗎?他掌握著星影老師的把柄,要挾星影老師替他做事。但是,最近,星影老師不願再做他的提線木偶,將他出賣了。」

「然後,那個操著奇怪口音的男人在入獄。之前,報復性地將他之前所有的醜聞全都公開了。」男人喝了一口咖啡,「作為星影老師的弟子,不被委託人們信任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不怪星影老師,他做了正確的事。能夠成為他的弟子,很幸運。」

「等風頭過去了,還打算再做律師嗎?」

「不了。所謂正義,大抵如此,我們也算感受過了。而且,神乃木很享受創作咖啡的過程呢。」

驕陽似火,汗如雨下。抹過額上的汗水,踏著都要被烤的軟化的柏油路,心很沉重,又很輕盈。

Ⅳ 綾羅繚繞·落英繽紛

時日大概是不多了。

白雪淹沒了黑色的土地,手足都被凍得沒有知覺。水珠從屋檐垂下結成冰凌,灰色的石牆上有一層薄薄的冰。

「您好。」一個頭戴著白色頭巾,佩戴著紫珠勾玉的女子出現在我面前,她低著頭,我看不見她的臉,「您是修行者,是嗎?」

「是的。」

「好的,我領您去靈行道場。」

她抬起頭,我看到了她的臉。那張面孔依然有著淡淡的笑,只是年輕的容顏已經不在。驅魔頭巾下露出頭髮的一角,也已經有著斑白。

「麻煩您了。」跟隨著她,我走進葉櫻院的內院。

「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寒冷的冰塊光是看到就能預感到它的低溫,壁上掛著的綾里舞子像微笑著凝視著我。

「那個……先生,您的身體,不要緊嗎?」她望著我,有些忐忑的樣子。

「沒事。雖然人老了,但是身體還算硬朗。」

我坐到那塊冰上,她鎖上了內室門上掛著的枷鎖,坐在門外的椅子上。我看似在修行,其實一直在望著她的臉。

一夜過去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老人的身體總是格外脆弱,那塊具有靈性的冰,摧殘了我腿部的每個關節,她打開門鎖。

「恕我冒昧,您是綾美小姐嗎?」

在索橋頭,我向她告別。心中隱隱有些發癢,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不,」她微微笑了笑,「我是無久井裡子,或者您可以叫我千奈美。您認識我的妹妹嗎?我們確實長得比較相似。」

「謝謝您,千奈美小姐。替我向您妹妹問好。」

「如果您真的想看望她的話,同我來就好了。」

冰冷的石頭,碑前雜草茂盛,連積雪都無法掩蓋住,已經快如人膝一般高。碑上只是淺淺刻了幾個字「葉櫻院 綾美」。

「我們既不是美柳家的人,也不是綾里家的人。」她伸出手撫摸著那淺淺的印記,「終究只是棄子。」

「您和您的妹妹,在葉櫻院過得還好嗎?」

見她不回答,我連忙收住了話。

「對不起,我太失禮了,多謝您的照顧。」

「過得很好。」她轉過頭,眼角雖然爬滿了皺紋,但依舊明亮如春水,「不用去見世間那些骯髒污濁。」

如果雪天也有櫻花就好了。

想放一朵在那清冷的墳頭,不至於只有雜草和雪。

「成步堂君,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好端端的哭了呀。看看看,枕頭都濕了。」

真宵雙手插著腰,氣呼呼地看著我。

我揉揉她的腦袋,沖她笑了笑。

「走,我們去看大將軍去。」

「不是啦成步堂君,是女將軍。大將軍早就已經……」

真宵在我背後一驚一乍地胡亂叫著。

夠了,這就是幸福。

為了那些或許存在過的我們,也要努力向前行。

①秋霜烈日:日本的檢事徽章。

②天秤葵花:日本的辯護士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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