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偶

我與木偶相處一年了,與木偶相識也是一種巧合,我清晰地記得木偶站在街道的電話亭上注視著我打電話。

n "哈哈!"

n 我聽到頭頂上有笑聲傳來,結果詫異地發現了木偶。

n "你笑什麼?"我問。

n "總覺得你打電話的時候特別好笑。"木偶拖著腮幫躲在電話亭上微微地笑著。

n "是嘛,我也這麼認為。"

n "啊啊,已經看你打電話看了差不多一周了。"

n "這麼長?"

n "也不長啊。"

n "每天在這?"

n "對啊,每天在這。只是今天忍不了笑出聲了。"木偶用手撓了撓頭。

n 我與木偶的相識就是如此,僅僅只是我打電話的時候讓木偶想發笑,僅此而已吧。

n 木偶每天都會邀請我與他進餐,或者和他看電影,或者喝酒。

n 我們每天都得見面,見面的理由當然就是我每天必須得到瓶底街的電話亭那打電話向上級彙報工作。

n 他每次都會在電話亭上等著我看我打完這個電話,之後便一同娛樂。

n 木偶與其他人不一樣,他十分精銳,洞察力和反應速度是一流,他如天才一般存在著,但卻始終無法令人矚目。

n "我說,為什麼覺得我打電話會很好笑。"

n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吃七分熟的牛排嗎?"木偶指著放在我面前的牛排。

n "僅僅喜歡這樣的口味吧。"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n "對咯,我也是喜歡看你打電話這樣的『口味』。" 木偶端著一杯血腥瑪麗放在嘴邊輕輕泯了一口。

n 木偶蠻橫起來也是十分沒有道理的,隨著工作的變遷,我並不是天天都會到瓶底街打電話。木偶因此會大動肝火。

n "我說你,怎麼能不來了呢!"

n "工作沒這麼要求我天天必須打電話了。"我很無奈的解釋到。

n "不行啊!你不打電話我得多無聊,為什麼要換工作啊!"

n "抱歉,也是上級安排的。"

n "不行不行,你兩天都沒有來了。"

n 木偶生氣的樣子極其使人憤怒,他咧著嘴,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彷彿世界都由他主宰,霸道得一發不可收拾。

n 每次木偶像我抱怨的時候我都有一種給他一拳的衝動,但是我並沒有這樣做,很多時候我無言以對。

n 我思考了很久,決定向上級請示,換回原來的工作。

n 第二天我照樣來到電話亭打電話。

n "喂喂,笑夠了沒有。"我把電話掛了後對著電話亭頂部的木偶說。

n 木偶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好像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耳里。待木偶笑完,他又準備開始抱怨將要有好幾天的時間不能看我打電話,緊接著要大動肝火地發脾氣時,我開口到。

n "以後我每天都來這打電話。"

n "當真?!"

n "當真。"

n 木偶滿意的笑了。

n 然而一個月後,木偶來的次數逐漸減少,從一開始天天都來,變成兩天來一次,又變成三天、四天、一個星期……

n 當我每次抬頭看電話亭頂的時候,總會默默嘆氣,木偶已經不是每次都拖著腮看著我了,笑容也越來越虛偽,一起娛樂的機會少到幾乎沒有。

n 當月亮圓得透明的一天時,木偶出現在電話亭頂部,他眼神顯得冷漠,肢體看上去十分僵硬,彷彿一直逼迫感強壓在他身上。

n 我將視線丟在木偶的身上一言不發,他不再露出那誇張的笑容,就連演出來的笑容也絲毫不存在,他站在這裡也僅僅是一種壓迫促使。

n "以後我不會來了。"木偶冷冷地說到。

n "不好笑了嗎?"

n "不好笑了。"

n 說完木偶從電話亭上跳了下來,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n 我抬頭將視線轉向月亮,然而月亮早已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留一點縫隙。

n 我面前的電話亭突然響了起來,我無言將電話拿起放在耳邊。

n "你把你覺得好的給別人,別人也許不會記在心裡。 今天沒有月亮 ,明天應該有太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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