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名

易峰加入的時候就提到了簽份勞動合同,我想這也是應該的,但問題是我們公司都沒有一個,怎麼簽呢?

有困難,找黎叔。黎叔扔給我們一個拜格建築公司的營業執照複印件,讓我們去雕一個「拜格公司裝飾工程部」的公章,「啪」的蓋到我網上隨便弄的一份勞動合同上,易峰就屁顛屁顛的捧著合同上班去了。

結果這泥工也磨嘰磨嘰的晃到我跟前,也要簽份合同。行行行,我想以後這都得弄成規矩,簽份合同,增加一點儀式感和歸屬感。然後,琢磨了一下午,認認真真的擬定了一份勞務合同,以及相應的崗前培訓資料,其他的記不太清楚了,就記得「不能頂撞業主」和「不能使用業主的衛生潔具」兩條。

「不能頂撞業主」大家都知道為什麼吧?這「不能使用業主的衛生潔具」一條印象深刻是因為一開始總是很難執行,我們這房子離最近的公廁也得10來分鐘,這上個廁所都要20分鐘,工人沒有不偷懶的。出了好幾次情況之後,我讓易峰潔具一旦安裝完成,直接給堵了封了。一次黎叔到了工地想上廁所,進去看了一下,又退了出來,看得出來,很是高興。我們說把這封拆了吧,他說不用,然後急匆匆的快走了十幾分鐘去上公廁。

撒完了尿,黎叔才和我說:「不錯不錯!」

我很羞澀的笑了笑:「應該的。」

「倒不一定是這個就不能用,就像客人來了,甚至是陌生人借你衛生間用一下,多大個事?但做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絕!這樣才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而且你們把這事做出效果來了。我所謂『效果』,不是一個空洞的規章制度之類的,而是一種一眼就能看到的效果,這非常重要!你做得好,這個好,就要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我們繼續說這泥工和我們簽合同,按例我讓他拿身份證出來。結果身份證我一看,名字不對啊?照片倒是像。

「你不是叫黃波么?你搞的什麼名堂?」我奇怪了。

「呵呵,名字個嘛,不過一個代號而已」,黃波嬉皮笑臉的樣子。

「你娃兒還搞點化名呀?搞的特務工作么?」我覺得好神奇,見他只是笑,不接話,於是問道:「究竟叫你什麼?」

「還是叫我黃波吧!」

開始我以為黃波是他的小名之類的叫順了口所以一直沒改。後來我不斷的簽合同,發現大部分人用的名字都和身份證對不上,就有點奇怪了。這事一直到很後來很後來,我發現哥給別人做業務,用的也是個「假名」,問了我哥,才明白這裡面的小心思。

裝修太容易「扯皮」了。很多時候,自己捅出來的漏子收不了場,比如房子漏水漏電,怎麼辦?工人就只能跑路。但這聯繫方式不能斷啊,還指望著接業務呢。所以他們除了兩個號碼兩部手機以外,從接電話對他的稱呼,大概就能判斷出是誰在找他,於是相應的回答。

如果我早知道裝修是這麼「黑暗」的一個行業……嗯,可能我還是會做。因為當時的我,正春風得意,野心勃勃呢!

吉時已到,趙總的房屋總算是開工進場了。我們給趙總準備了一把鐵鎚,上面用紅綢系個結,讓趙總隨便找個地方敲塊水泥灰下來,大家鼓鼓掌吆喝兩聲就算已經動工了。

看著有點熱鬧,我在旁邊逗趣:「還應該弄掛鞭炮來放放才對啊?」趙總捧著嘴呵呵直笑:「這個好這個好!你到哪裡去找鞭炮呢?」

我還真想過每個業主開工放掛鞭炮,但確實是沒地方買這東西——除了春節,但不敢自己買一堆來放著啊!萬一炸了……

然後我和易峰開始畫開關插座的位置。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我們弄得比較用心,我不允許之前那樣隨便畫個線盒了事。線盒的具體位置必須明確,離地多高距離左右多遠,必須仔細考慮清楚,而且線槽也必須畫出來,從屋頂下來,還是從地面上來……這樣畫的過程中,就必須把方方面面的因素考慮清楚。我們這樣大概畫了一個多小時,我也差不多弄清了房屋水電具體的走向布置。

等易峰下班之後,我帶著我哥來到趙總的工地,讓他再根據圖紙複核一遍。他看著房屋裡面牆上地上工工整整的圖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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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看起: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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