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廚--廚藝的大考驗（23）

建在農村裡的賓館，更像是公司內部的招待所，二樓拆了舞廳，成了外貿展覽室，廣交會帶來了豐厚的收益，全體員工加班加點，形容那時的情景，就是錢多，但指的是老闆的錢多，我還是拿一千多一點點。

老闆娘人很好，就是嘴有點碎，我來之前一直是她在招待客人，所以對有些菜品總是滔滔不絕，特別是地方上的菜。我們用的是從上海買過去的柴油灶，火很旺，就是每隔一二天加柴油，到幾百米的工廠里有點遠，後來也直接鏟了一大桶過來，所以廚房間有點柴油味，燒菜時要特別注意，讓柴油充分燃燒。

開業那天，很熱鬧。鄉下富人的親戚朋友多，20來桌吧，隔壁的伯伯、叔叔都來幫忙，特別是鄉下喜事喪事的叔叔，傳統的炒雞塊，不是現在飯店裡滑滑嫩嫩的那種，乾乾硬硬的，一絲絲肉里透著香氣。憑藉柴油灶的火旺，我也拿出糖醋黃魚，用的是果醬、番茄沙司、與冰糖。當時老闆的爸爸把所有還剩在桌上的魚頭，全部收走了，說是這二天的下酒菜。

給老闆家裡燒菜不容易，吃多了飯店的嘴，老是嫌棄菜品不夠鮮，這也是大多飯店裡用的很多味精的後遺症吧，有時老闆娘也會來指點一二，她會從街上買來最新鮮的海鮮，親手做給老闆吃，我站在旁邊也學了不少。

老闆娘有個絕活，就是糟魚。每過一個月，我們會把冰箱裡面的魚整理出來，腌好，晾乾。再用酒釀和鹽，一層一層的排在瓷缸里，一個月就可以吃了，配上山間小路邊的野蔥，那香氣不得了。

也有一次差點闖了禍，那天上海的客戶住在賓館，我用頭一天泡的米，高壓鍋燒粥，那幾位上海客戶吃的很開心，說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稀飯，要再來一大碗，得到吃客們表揚自然很高興，於是又去拿一碗，結果一隻手掌還要長的蜈蚣，從高壓鍋里倒了出來，就說沒有了，不敢讓他們吃。自己也稍稍嘗了一口，挺鮮的。原來老闆娘咕噥的廚房有個大蜈蚣，就這樣被我消滅了。

鄉下環境很好，經常看到賓館門口鸕鶿在田間覓食，綠油油的稻田，黃丫丫的穀子，金晃晃的菜花，還有四季常青連綿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