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州小記.魏橋F4
朝花夕拾.濱州小記
2016年九月初識國乒,十月、十一月現場觀賽,單休族,每每奔赴,總要多方籌措,方能成行。
十二月原計劃再赴濟南,觀昕博大戰,查看時間表,驚覺聯賽即將結束,即便想走能走,喜歡的運動員卻不能想見就見了,不由躊躇。糾結數日,才一錘定音:去濱州,看訓練。十八日一早出發,下午到訓練館,運動員並未出練,於是改道航母模型和濱州學院。航模建在水上,霧霾中影影幢幢,看不真切,只好作罷。濱州學院是極不錯的,中間一片大水,蘆葦蕭瑟,群鳥飛投,別有一番興味。
來時路上獲悉,馬龍客地直取上交,既是去學習,一時半會兒斷不能回來。心裡忐忑,回賓館等到半夜,聽人說他已踏上回程,才舒下眉頭,又上心頭:濱州偏僻,無直達交通工具,大半夜放只迷路寶寶上路,也不知能不能轉回來?即便回來,上午能不能訓練,也未可知!若是訓練,他會不會困,會不會累?無限糾結中睡了復醒,乾脆起身。趕到訓練館,天色還早,場館大廳立著F4的宣傳照,館內黑乎乎、冷清清,等半天,保安、保潔、粉絲、俱樂部人員依次到位,最後進來的,是魏橋F3。
閆安走在最前,進場坐定了,便饒有興趣地打量周遭,他模樣性格與我同族兄長肖似,人比錄像上要好。看他一直笑,忽然想到許昕,許蟒蟒因笑挨罵是國乒經典一梗,蟒蟒委屈,粉絲也不解:天生樂觀不好嗎?今天忽然明白,根源不在於彼,而在於:一個愛笑的人,必然對生活十分熱情,熱情多則關注點多,關注點多,則精力分散,在國乒競爭那般殘酷的地方,能存活的都是天分極高的人,全力以赴尚且吃力,何況相比之下得悠哉游哉?所以,大蟒挨罵並不冤枉,說劉指導「愛之深責之切」也並不矯情,只是不知閆安有沒有因此被罵過?
林高遠跟在閆安身後,換衣服時有說有笑,一練起來就心無旁騖了。小孩兒九五年的,還是少年模樣,身形纖瘦,球風硬朗,用「生機勃勃」形容嫌不足,用「虎虎生威」又偏沖猛。這麼說,在馬龍身上看到的,是技藝的宗正;在高遠身上看到的,是力量的精練,這種力量又表現得十分收斂,充溢全身,連發尖都神采奕奕,周身之外,便消弭於無形,年紀輕輕做到這一點,真是難能可貴。
馬龍進來時正扒拉手機,走到座位上再扒拉一會兒,開始換衣服,間或抬頭掃一輪觀眾。這位哥喜歡正色看人,不關注,無情緒,帶種掃視芸芸眾生的淡漠,但看台上的種種,並不能逃過他不動聲色的眼睛。他未練習多久,便消失在門後,回頭已到體能時間,保安人員清館,粉絲們等在外邊嘁嘁喳喳,清一色女孩兒。馬龍boy十分狡黠,體訓完搞突圍,內館門帘一開,酷酷地健步如飛,都以為他就這麼溜了,誰知衝到玻璃門又轉身,背對著門,簽完名回頭就走,厚厚的棉布簾砸下來,隔成倆個世界。我即將踏上歸途,以後可能再無此際遇,於是掀帘子出去,叫他名字,他還未到車邊,應聲回頭,將禮物遞過去:「您能收下這個嗎」?「不用了」!頓了下:「把信留下吧」!
幾次奔赴,見到的馬龍都不怎麼開心,他嚴肅時,誰也聯想不到「奶龍」這個稱呼,笑與不笑完全倆個人。且距離不同,感覺也不一樣:遠看冷冷冷清,近看是個食煙火的,再近又拒人於千里,端的是清貴疏離。聲音確如傳言,十分溫柔,和冷麵龐形成一種魔力的反差。上一秒被凍住,一聽聲音,恍如冬日冰冷的泳池中,忽地湧進一股溫泉,周身洋溢著暖洋洋的幻覺。又彷彿聽到聲音的一瞬,體內小宇宙封印開啟,查克拉迅速蔓延燃燒。然而,等他回頭走了,你發現自己又置身冰窟,彷彿被嫌棄了。
馬龍少年成名、大器晚成,十年間,無論隊內幫扶競爭,還是媒體冷嘲熱捧,抑或粉絲的非議美化,他都應當看慣了、看淡了。那雙眼睛,應當是望穿浮華、接近真知的。名利於他,光芒萬丈一時熄;本色於他,細水長流無斷絕。奧運會後一段時間,他不止收穫了鮮花和盛名,亦收到了惡意與紛擾。對於粉絲暴漲一事,他始終清醒、持保留態度,甚至懷疑:是不是微博操作?有粉絲告訴他會一直喜歡他,他喃喃直白:不會的,不會一直(喜歡)的!美好而不自知(如今塵埃落定,欣賞他的人依舊還在,他也褪去冰雪,真真兒溫潤如玉了)。
當日我遞上信件,轉身離去,並未索要簽名。我對他除了笑容,並無他求。只當是打馬飛去,舞袖歸來,他眼中一抹煙雲,我命里一段驚艷,如此,足矣。
後記:很遺憾薛飛缺席,感謝信和禮物未能送達,11月壽光賽後,在亂鬨哄的場地中一轉身,「天上掉下個飛弟弟」,於是將禮物託付給他轉交,情急之舉,無不尊之意。薛飛一雙丹鳳眼,聽人說話時,眼神極其認真,生活中極少見那種真摯,乍一看到,十分觸動。2017年薛飛取得了不俗的成績,祝願他在不久的將來,一飛衝天。
——2016.12.20 2017.12.28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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