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濟錄》—如禪宗見解，死活循然

01-29

【「道流，如禪宗見解，死活循然。參學之人，大須子細。如主客相見，便有言論往來：或應物現形，或全體作用，或把機權喜怒，或現半身，或乘師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學人，便喝，先拈出一個膠盆子①。善知識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樣。學人便喝，前人不肯放。此是膏肓之病，不堪醫，喚作客看主。」

「或是善知識不拈出物，隨學人問處即奪。學人被奪，抵死不放，此是主看客。」

「或有學人，應一個清凈境出善知識前，善知識辨得是境，把得拋向坑裡。學人言：大好善知識。即云：咄哉，不識好惡。學人便禮拜。此喚作主看主。」

「或有學人，披枷帶鎖出善知識前，善知識更與安一重枷鎖。學人歡喜，彼此不辨。呼為客看客②。」

「大德，山僧如是所舉，皆是辨魔揀異，知其邪正。」】

（1）譯文

「各位學道人，依照禪宗的見解，生死循環不滯。參學之人對此一定要特別仔細。例如師家與修行者相見，便有言論問答：此時或者應物現形，或者整體呈現，或者假設機關，或喜或怒，或者露出半身，略示機關，或者乘獅子現文殊之境，或者乘象王現普賢之境。若是有真正見解的學道人，見面就喝，立刻拈舉出一個文字葛藤。師家不能辨認這是言句外境，於是就執著於言句外境上胡亂臆測。學道人就喝一聲，但是師家仍然抓住言句空相不肯放。這就是病入膏肓，無法醫治了。這種情況叫做『客看主』。

或者是師家自己不拈舉出什麼物，只是在學道人的問話之處奪之。學道人被奪，至死也不肯放棄。這種情況叫做『主看客』。

或者是學道人以清凈無染的樣子出現在師家面前，師家能分辨出這是空相妄境，抓住就扔到茅坑裡。學道人讚歎說：『好一個善知識！』師家就說：『咄哉，不識好歹。』學道人就向師家禮拜。這種情況叫做『主看主』。

或者是學道人披枷帶鎖出現在師家面前，而師家反而給他再加上一道枷鎖。學道人心中歡喜，和師家彼此都不能看清對方，這種情況叫做『客看客』。

各位學道人，我以上所舉的例子，都是為了讓你們學習分辨外魔異端，知道他是邪是正。」

（2）注釋

①膠盆子：盛膠之盆，黏著不脫，喻文字葛藤。

②客看客：師家不具眼，謂主中賓（客），學人不具眼，為賓中賓（客）。